京城,慕王府。
今日是九皇子慕王的十八生辰,宴请了朝内诸多王臣家眷,苏南的夫君家文国公府也在此列。
苏南两年前同文清安成亲了。
纵使她是庶女,纵使别人极力反对,苏黛哭天抢地,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文清安仍要坚持娶她。
于是他们成亲那天,苏黛眼睁睁地看着文清安到苏府迎亲。
只是迎的人不是她这出身高贵的嫡女,而是她口中出身低贱的庶女。
苏黛颜眼睁睁地看着文清安为她铺十里红妆,看她一身凤冠霞帔,风光无限地嫁入文家。
那时候,苏南清楚地看到,苏黛看她的眼睛嫉妒得发红。
苏南抿起红唇笑了,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
而此后,借着文清安的权势,苏家人是再也不敢像以前那般猖狂地对待她们母女。
不仅看她的眼色变了,她母亲在苏府的处境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便是苏南想要的日子,她只想让她娘亲不再受人欺辱,不再需要看人脸色过活。
文清安待她很好,他们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日子便这般平静地过了下去,直到文清安卷入一场科举舞弊案,被收押大牢等待审问。
此次,她亦是一人前往这慕王的生辰宴。
事实上,在慕王府侍卫送来的请柬上,特地烫金写出的,也只苏南二字。
在看到这封请柬时,苏南微微讶异,指尖发颤,请柬差点掉在了在地上。
这九皇子慕王便是宁白。
两年过去,苏南还是无法忘记宁白离开苏府时看她的眼神,甚至每每做梦时还会梦到。
醒来后便全身发寒,出一身冷汗。
自宁白离开苏府回了皇宫后,再没主动找过苏南,到过苏府一次。
苏南有时会想起这弟弟,想起那落雪天,想起他们相依为命的小时候,想起他们曾经纯粹深厚的姐弟感情……但无奈这些都如云烟,已经不复存在。
在当回皇子后,这少年越发张扬与尖锐,偶尔相碰,苏南只觉他似一把闪着寒光的出鞘刀刃,只轻轻一划,便剑闪寒光,刀刃沾血。
而可怕的是,这把刀,次次都对向她。
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令苏南无法忽视的狠厉和厌恶。
居高临下的睥睨,嘴角扬起的冷笑,这些都叫她发寒颤抖,心口刺痛,仿佛自己的心被他揪了出来再狠狠踩在地上。
苏南受不住这样的眼神,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便尽力避免与他相见。
直到这一次收到请柬,她避无可避。
苏南曾听人说,宁白便是这次科举舞弊案的主审。
在这个节点,她无从去猜想宁白给她发请柬的意图,他现在贵为皇子,短短两年便已在朝堂成风云之势,他给文府给她发请柬,她又如何能拒。
且这次科举舞弊案,文清安虽只是被问询,但若是有人从中作梗,致使他牵连其中,怕最后也会落得一个问斩下场。
她要不要……
“诶,这九皇子生得可真是俊美,年纪轻轻在朝堂身居高位,据说还是太子的有力人选呢,你瞧,这众多贵女都被他吸引,目光都在他那,都盼着能当皇子妃甚至是太子妃呢。”
“是,是啊,九皇子他……”
邻座女眷的一句话将苏南从思绪里拉回,她茫然应了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锦衣华服,身姿优越,莫不骄矜尊贵。
推杯换盏间,此刻这九皇子正与人谈笑,只是这笑浸满冷意。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少年收敛了刀子般的尖锐和张扬,但这些往里沉去,反倒使得他的冷漠和阴沉愈发让人胆寒,倍觉压迫。
不寒而栗。
苏南抬眸看,光影交错间,目光只落在他侧脸一瞬,那人便不紧不慢地别过脸来,苏南恍然,来不及移眼,两人目光猝不及防撞到一起。
深黑瞳孔亮起寒光,蛰伏的兽突然睁眼。
极具侵略性。
他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撕碎,苏南背脊一颤,竟是开始沁汗,肌肤粘腻,闷热感丛生。
“……毕竟是皇室之人,天之骄子,自然许多人中意。”苏南仓皇垂眸,低头抿了一口酒,后目光又落在了庭院里的花灯上。
宴席已到后半场,宾主尽欢,喧嚣嘈杂,四周树上皆挂了花灯,映着枝头浅浅积雪,火树银花,又皎洁冰寒。
“诶,文夫人,我听说这九皇子小时候流落民间,在苏府住了好些年,想必你们感情很深吧?”这位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叶兰眉梢雀跃,兴奋地拉着苏南的手,“你可以不可以帮我搭下桥?”
“搭桥?”苏南猛不防被这话呛到,脸登时吓到发白。
还搭桥,就刚宁白那吃人的眼神,苏南已经后悔今日之行了。
他还在恨她,厌恶她。
“不过是待过几年而已,说不上什么感情,苏南不敢与皇室攀交情。”许是喝了一点酒,苏南两颊透了些红,她娇娇一笑,礼貌又婉转地拒了。
苏南本就生得极美,平日里看上去是雪肤花容,轻盈如蝶,整个一娇弱美人,令人望之便心生怜爱。
更别说她喝了酒后脸泛红霞,一笑秋瞳潋滟生光,令人陡生几分迷醉之感,此刻竟是连叶兰都有些不好意思,被她的容貌惊住一下赧了。
叶兰不由感叹,好在这苏小姐已经嫁人了,要不然,在京城这些贵女里,单论容貌,她们哪能美过这位苏小姐,让九皇子倾心……
这般想着,叶兰开心起来,便不再缠着苏南要搭桥,借恭贺九皇子生辰之名娇羞离席。
宴席将尽,叶兰走后,宴席上的人亦大多离去,苏南一人坐在一角思绪泛泛。
天色已然全黑,地面、树枝上的积雪隐隐折射出凄清白光,苏南唇齿微张,轻叹一声后白雾浮现,面容在雾里逐渐模糊。
“苏小姐,我家王爷请你去后花园的秋叶亭一聚,今日见王爷的宾客多,府里又事情杂匀不开人,只能麻烦苏小姐自行去找王爷了。”
在苏南思绪凌乱时,王府一下人上前恭敬道。
苏南一愣,后点点头。
“苏小姐沿着这长廊往里,看到亭子便是了。”下人给苏南指了路。
“多谢。”苏南道谢,攥紧了手,后便起身朝秋叶亭走去。
宁白去年被封了慕王称号,赐了府邸,苏南还是第一次来这慕王府。
这后花园寂静无人,雪色与四下灯笼的暖光交融,光亮正好,给苏南照亮了去后花园的路。
借着这光亮,苏南穿过廊下花架,又绕过假山,抬头便看到了一座亭子。
定是秋叶亭没错了。
苏南走近,心里打成了结,还在想着该如何开口才不至于尴尬时,不经意抬眸,便看到了宁白。
少年五官俊美,凌厉分明,他此刻半支着脑袋坐于亭中,眼睫覆下,薄唇弯起,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冷意,似是对眼前的一切都漫不经心,淡漠至极。
他沉默,只笑,却轻而易举便给人一种冷与默的压迫感。
苏南眨了眨眼睫,瞳孔倏地紧缩。
不对。
她不止看到宁白。
她还看到一妙龄女子散开外衫,露出雪白肩颈,一下扑到了衣冠齐整的他身上。
苏南定了定,而后红唇翕张,更惊讶了。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这女子面容——竟是当今的四皇子妃子!
……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
四皇子的妃子…怎么会解开衣衫扑到阿白身上?
阿白是九皇子,按理说,不是四皇子的亲弟弟么?
难道……
苏南震惊万分地捂着嘴巴,她喝了酒,酒意微醺,晚风将亭子里的声音吹至她耳边时,却使得她瞬间清醒不少。
“别碰我。”亭子里的宁白无甚表情,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指骨还在有下没下敲着桌面。
“皇兄知道你在我面前脱衣服么?”他冷声讥笑。
女子脸色羞极,却仍是不肯离开,甚至手还放在了胸前的系带,缓慢扯着,一下,又脱了一件。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碰巧躲在树后的苏南呆若木鸡,她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但此时却不知为何,她脚移动不了半分,像是有人死死拉着她,强迫她看完。
“妾不喜欢四皇子……”
女子全身只剩一件薄衣堪堪遮住身子,她又走近了宁白,紧紧抓着他袖子,眸中泛泪,姿容娇丽,“自我看到王爷的第一眼起,我便心悦王爷,妾不求什么名份,也不奢望能伴于王爷身边,妾只求王爷能……能多看看我,妾知道王爷一心想夺太子之位,四皇子是最大的障碍,我可以帮王爷……”
“滚,我说了别碰我。”女子又碰了他,宁白终于耐心不再,拂袖甩开她手,眼底戾气呼之欲出,“你为何觉得,本王需要靠你来夺这太子之位?”
“妾不是这个意思。”女子慌张摇头,被甩开手后再没勇气靠近他,只低声啜泣,“我只是想……想帮帮九皇子。”
宁白忽然笑了下,不知为何,在这番堪称香|艳的情景下,他还甚有闲心地扫了眼这四下夜景,目光随即又轻飘飘收回,落回女子脸上,平淡开口——
“如果你真想帮我……那便在这把我伺候舒服了,或许本王高兴了还能考虑一下你。”
他还在笑,薄红唇瓣勾起,昳丽冷白的脸沉在暗夜里,有种惊心动魄,令人无法移眼的美感。
苏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心猛地一抽,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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