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弥漫,街上行人的身上不免沾上了水珠,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
燕昭起了床,空气中的凉意叫她不免多穿了几件衣服,她披上披风下了楼,褚良依旧坐在楼下等她吃饭。
“这还没到十二月,怎么那么冷?”
她坐在凳子上,一个手炉递了过来,深蓝色的丝绸,上面绣着银色的云纹,非常好看。
燕昭接过来,缩在袖子里感到身体的温度有所回升,她抬起头来,褚良一身深蓝色的衣裳,衣袖间银色的云纹绣成梅花的模样,他的发丝全部挽起,银丝玉金簪固定住头发,整个人面如冠玉,尊贵无比,偏偏梅花的高洁叫人多了几分疏离感。
“老师?”燕昭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心神有些颤动,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打扮,这是为何?
褚良嗯了一声,端正的氏族风范与这客栈的氛围完全不符,好似两个图层一般。
燕昭很想问为何这样打扮,又觉得似乎他本身就是氏族子弟,只是慢慢熟悉后才放下这些礼仪的束缚而已。
如今又这样,她作为徒弟,自然是不好问的。
两人面对面,燕昭垂下眸子,不敢看对方,褚良轻轻勾起唇角,打破现在的僵局,“小二,上菜。”
“来咯。”
小二很快将准备好的粥和早点送了上来,闻着食物的香气,燕昭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
褚良再次开口,“吃吧,等会儿去太守府。”
燕昭开动起来,小口小口的吃饭,不一会儿视线就落在了褚良的身上,他的动作非常流畅,像是千百次训练过一样,但并不僵硬。
“好好吃饭。”男人的声音响起,燕昭赶紧收回视线,快速吃完早饭。她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老师,走吧。”
马车停在太守府门前,燕昭将手中的帖子递过去,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小厮走了出来,“褚大人,燕姑娘,随我来,殿下正等着你们。”
此次前来,燕昭二人并未伪装身份,是以他们刚进城,周绍钦就收到了消息,此时二人上门,他已等候多时。
燕昭跟在褚良后面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房,小厮敲敲门,“殿下,人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燕昭抬头望去,还是不免闪了神。青年着玄色宝蓝纹云纹团花锦衣,乌黑色的头发轻轻束起,狭长的凤眼带着凛冽的寒意,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化为汩汩春水。
燕昭有些宕机,望着那宝蓝色的纹路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老师的身影,叫她立即回过了神来。
周绍钦见燕昭回了神,开口道:“褚大人,燕姑娘,请坐。”
两人刚坐下,收到消息的郭郎山便走了进来,“见过殿下。”
周绍钦:“郎山也坐。”
郭郎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燕昭,他自然也收到了郭氏的消息,说亲眼见过她当面化身为神女。
周绍钦率先开口,此次交谈,毕竟还是他们有物资需求,“不知褚大人此次带了哪些东西过来?”
燕昭看向褚良,褚良将所带来的东西一一说明,“此次我们只带了番薯和鞭箭过来。”他轻飘飘的看过去,“想必太子殿下已经知道这两样是什么东西了。”
周绍钦自是知道打探的事情暴露了,可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只继续道:“不知烟州可以提供的数量是多少?”
褚良可不怕夸下海口,结合烟州和姜州两州的实力,东西自然是足够的,“应有尽有。”
话音一转,他切入主题,“殿下能给我们什么?”
周绍钦望向燕昭,这个对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在牧边城的城外救了他的的小姑娘,说出一道惊雷,“皇后之位……”
他坏心思的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和诸侯王之位如何?”
空气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燕昭吃瓜的表情戛然而止,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果断拒绝,“我才不要。”
周绍钦捂住胸口,装出心疼的样子,弱弱的开口,“这么果断,可是太伤我的心了。”
褚良可不会将自己的小徒弟送出去,他给了燕昭一个安心的表情,开口道:“既然殿下不诚心,那此次交易便就此作罢。”
说着他起了身就要离开,燕昭也跟着准备走。
一直没说话的郭郎山此时开了口,“你们想要什么?”
燕昭道:“泽州,我们要泽州。”
“不可能。”郭郎山立即反驳,这泽州与云州接壤,绝不可能落到他人手中。
褚良:“不然抚州也行,我们不挑的。”
郭郎山简直想扶额,抚州倒是不与云州接壤了,但是就在上京的旁边,将抚州交出去,上京如何安稳得下来。
他的语气温和了一些,“褚大人,你知道的,抚州也不行。”
于烟州而言,拿下泽州是最好的,离烟州近,他们好发展,而抚州所在的位置,方便他们尽快拿下上京。显而易见,这是两个最合适的地方,但眼下来看,似乎没有交涉的机会。
郭郎山清楚他们手上的底牌,他选择了直接抛出来,“想必褚大人已经猜到了,我们手上有先帝的圣旨。”
先帝弥留之际,本就是留了圣旨的,不少大臣都知道,但圣旨还未下发,太子殿下便被流放了,是以才没人提起此事。
“当今圣上为乱臣贼子,燕氏也要如此吗?”他重声质问。
从始至终,他都是保皇党的人,无论如何,大周绝对不能毁在乱臣贼子手上。
周绍钦也开口道:“若是姜州和烟州投入我们麾下,剑指上京指日可待。”
从得到的消息来看,不可否认,燕氏极其强悍。姜州路途遥远,消息难以传递,但烟州距离很近,他几乎是看着烟州一步步的发展起来,建立了一个不同于现在的制度。
褚良语气坚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燕昭站在褚良这边,“合作可以,投靠不行。”
周绍钦眼神一变,“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杯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府宅内的官兵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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