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霄淡然又极其气人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
连陈朝暮都偏头看他。
由于这场打架主要是三个男生，徐晚和祝晴空没什么大错，低着头等主任训完，班主任一来赶紧领走人了。
出门的时候徐晚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还在主任面前站着的陈朝暮。
蓝白配色的校服上还沾着脏兮兮的杂草，惯常平整的衣领此刻皱巴巴的，单薄的校服下是站得笔直的身姿，陈朝暮只微低着头，挺拔立着，一点不像来挨训的，浑身透着一股倔劲。
她还从不知道陈朝暮会打人，和他认识十几年，只在小时候她们实打实打过几次架，后来长大了些都变成了打闹。
徐晚这是第一次看到陈朝暮狠起来是什么样子。
回想起在操场上的画面，她还是一阵心悸，陈朝暮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姿态，整个人都被突然的怒火笼罩着，一拳一拳都狠狠落在了那男生脸上，场面太过混乱，陈朝暮被打了多少次徐晚都没看清。
走出办公室的脚步逐渐慢下来，她担忧地望向陈朝暮。
像是感应到了般，垂着头的男生忽地往门口偏了下头，眼神柔和下来，对她笑了下。
是安抚。
但徐晚却心里更不好受了。
抿着唇跟在班主任后面走出办公室，听着班主任打从一出门就喋喋不休的说教，她一言不发，作出一副老实听训的模样。
“祝晴空，记住了没？听到我说话吗？”班主任声音突然加大。
徐晚抬头，发现祝晴空一脸茫然，意识到被班主任点名后又迅速低头避开老师视线，低声说记住了。
“其实最该记住的就是你！”班主任转头看向徐晚，“你个小闺女就恁大胆上手就敢打，亏得这回没受伤，要不是那俩奥赛班的恁今个都得伤着知道不?”
说着班主任叹了口气，“以后无论发生啥都要注意，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有啥事先来找我，千万别打架，能跑就跑跑过来找我告状都是好的知道不？”
年轻的班主任语重心长，看起来吓得不轻。
“知道了知道了。”
徐晚和祝晴空异口同声，低眉顺眼地和班主任道谢，还好老师在办公室给她们护着，不然凭主任那架势看起来想把几个人的家长都叫来解决问题。
打架在高中是严重违纪，徐晚看向班主任，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担心：“陈老师，那他……那两个帮我们的男生会不会被记过啊？还是回家反省？”
“人家奥赛班的就不用你操心了，罚也不会罚成啥样，好了，赶紧跑回去上课吧，这都上课十分钟了，不能再晚了。”
“哦哦好的。”
徐晚看了眼祝晴空，握住她伸出的手，两人手牵着手跑向南校区。
路过操场的时候祝晴空还停了下来。
“怎么啦？”徐晚不明所以，看着祝晴空松开她的手跑向主席台，从地上捡了个什么东西。
是单词本！
徐晚摸到瘪瘪的衣兜，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啊，”从祝晴空手里接过厚厚的小本，徐晚眉眼弯弯，“我都忘了。”
祝晴空笑起来，不太熟练地抬手，似乎是想试着挽住她手臂，徐晚立刻配合和她挽结实。
她听到祝晴空很轻但郑重的声音：“谢谢你，徐晚。”
把徐晚牵扯进来，她很愧疚。
“……嗐，没事！”被前同桌炽热的眼神看着，徐晚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中的小本顺势挠了挠头，“真没事，你谢得好正式啊同桌。”
祝晴空：“……”
她瞬间也不好意思起来，笑了下，脸颊红红的。
徐晚缓解气氛，扬扬手中单词本：“没想到这玩意还挺好使，这个角都给我砸得快平了。”
祝晴空实在是有些腼腆了，笑着，想接她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好又道谢几声。
“哎呀……”徐晚抱住她手臂，“咱坐了那么久的同桌呢。”
两个原本往南校区奔跑的女生不自觉慢下脚步，徐晚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终于把祝晴空说得脸上没有一点愧疚。
“欸？同桌，你之前是一中的吗？”徐晚不禁好奇起来，“哦我是今天听那个帮忙的男生说和你一个初中。”
“嗯，我是一中的……你认识那个男生？”祝晴空同样好奇地看着徐晚，眼底含着一丝惊讶。
“噢是这样，我今天听到主任喊他名了，和中考第一一样。之前出成绩看全县第一就是你们学校的。”
“嗯，就是他，叫毕霄。”祝晴空微笑着，但徐晚却看出她眼中流露出的担心，兴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另一个男生是？”祝晴空歪了下头，似乎在想怎么问，看徐晚好像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眨了眨眼，“那个和你牵手的男生。”
“？！！”
这话怎么被祝晴空说得这么暧昧？
“我朋友我朋友！”徐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慌张，立刻摆手，“就只是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的，而且，而且他没牵我手！”
明明是陈朝暮在把她的手指头一根根抠开，祝晴空怎么不看完啊！
看到祝晴空脸上没绷住的笑意，徐晚松懈下来，也没忍住笑了，真稀奇，祝晴空竟然开她玩笑。
她以为祝晴空这种连道谢都正经得不行的人根本不会开玩笑的。
想到毕霄在办公室都恨不得撕了那个刘星河的模样，徐晚心里痒痒的，直觉毕霄对祝晴空不像单纯的同学情，简直好奇死了，但又很快制止自己发散的思维，不能乱想，不能乱想。
说不定他和祝晴空的关系就像她和陈朝暮一样呢？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样看起来就合理多了！
“你在想什么？”
祝晴空看徐晚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忍不住问出口。
“……在想你和毕霄，”徐晚脱口而出，又很快找补，“我是在想，你和他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吗？”
“不是，我们就只是初中同学。”
“哇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了，他那么护着你，打起来真是厉害。”
徐晚发自内心地感慨，没注意到祝晴空有些尴尬地怔了下。
“也还好吧……对了徐晚，你准备学文学理？”
徐晚顿住，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样，原地开始思考起来。
蹙着眉，很难抉择的样子：“想选文，因为我物理真的很差，数学也不行，但是政治我也没兴趣，根本背不会，还有地理，我觉得这玩意根本不像文科，还不如生物好学呢。你呢，你想学什么？”
刚问完徐晚就想到祝晴空亮眼的数理化成绩。
果不其然，祝晴空说她要选理科。
“真好，”徐晚长叹一口气，“你们都知道要干什么，我感觉自己好没目标啊，没一门突出的，学什么都很差，真不知道要选哪科好了。”
祝晴空认真思索了会，说：“你有特别偏爱的吗？”
徐晚想了想，摇头：“没有，平等讨厌每一科。”
“噗。”祝晴空立刻收笑，咳了下，说，“那就选理科吧。”
“为什么呀？”
“理科可选专业多啊，就算以后想学文也可以选，但是很多理科专业文科不能报的。”
徐晚还从没认真想过那么远，对大学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只想着按部就班先学着，听祝晴空这样高瞻远瞩的话，徐晚脑中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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