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竹林随着热风摇曳,学堂传来整齐缓慢的读书声,不多时一个白面书生左手拿着半开的书往书院走来。
书生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着什么诗词,时不时地停下来看一眼泛黄的书页。
走到近前时只听见“翠幌娇深,曲屏香暖,争念岁寒飘泊”,待书生踏入书院之后,却又听见竹林中传来些许声音。
“曲屏香暖,曲屏……这个好听,就当是我的新名字了。”
声音清脆,显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热风停歇,竹林深处一根竹子仍不停地晃,再细看去,那根竹子原被掰弯了,编了个秋千,而那女子正坐在秋千上。
她只用一根木棍将头发固定在脑后,身着浅灰色布衣,虽看着还算干净,但也像是穿了好些年的旧衣裳了,衣领和袖子被洗得发白。
有了新名字,曲屏毫不顾忌地握紧枝条荡了起来,那灿烂的笑声几乎将读书声掩盖。
“何人在此喧哗?!”
听到呵斥声,她从秋千上一跃而下,没了承重,竹子缓慢地直了回去。
不等那书院中的夫子走出来,曲屏便拍拍衣袖朝前方走去。
她嘴里念叨着:“在这地方待了这么些年,我还是头一次来京城呢,得好好吃一顿才不虚此行。”
好在她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虽说京城什么都贵,倒也能吃个把月。
这样想着,曲屏便走到了一家看着颇为繁华的酒楼,牌匾上的字又高又瘦还歪歪扭扭的,她顶着正午的太阳看了许久还是没有认出来。
“这地方可真奇怪,有些牌匾上是正楷,有些是隶书,这……”这应该是篆书,繁体字写得端正时她倒也能猜对大半,可这种她就完全认不出来了。
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就跟着周老爹四处奔波,要不是在现世时读过书,那就完全是大字不识了。
虽说她现在也跟这没差。
“左右不过是个吃饭的地方,再怎么也看不出花来。”
曲屏嘟囔了一句便大步走了进去,到靠近门口的位子坐了下来。
周边的人衣着虽不说有多么繁复精美,但都没有像她的这样旧得发皱,可店小二却没有丝毫轻视。
他肩上搭着汗巾,笑容满面地问道:“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临了,曲屏摸了一下钱袋又有些纠结,便只道:“一道你们店的招牌菜,再来……再来一晚白饭吧。”
“好嘞!”
店小二刚欲走,就被曲屏叫住。
“等等,小二,这招牌菜多少银子?”察觉到周边的视线,曲屏只笑嘻嘻地问道。
“客官,咱们店还算实惠的,这道招牌菜也就五十文。”
曲屏看了眼隔壁桌的菜,色泽鲜美,香味扑鼻,她咽了一下口水。
倒是比她预计的便宜不少。
“我若是要那一桌的菜再加上招牌菜多少银子?”听到这话,那桌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扭头看了过来。
“客官,那桌点了招牌菜,加上差不多五百文。”
“那就点那些了,再给我来壶烈酒,一盘花生米。”
两年前周老爹病死,她可花了一大笔积蓄为他下葬,之后一个人东奔西跑混了两年,才攒了些银子,这才跟着商队来到了京城。
曲屏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这茶香味浅淡,热气浓郁。
她不爱喝茶,觉着太苦,便是好茶也叫她当作解渴一口灌了。
等菜的功夫,楼上却传来激昂地话语声,像是有人在说书。
“……他八岁便是童生,十二岁考上秀才,年仅十七便中了状元,便是先朝也从未有过这么年轻的状元郎呀!”
曲屏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着宽袖长衫的中年男子,手持折扇一打板。
她支着下巴直乐,这状元郎她早先也听闻过,只知他是历朝最年轻的状元。
其他倒是不知了,就是姓甚名谁都不大清楚。
楼下客人皆仰头看着。
“……状元郎没能成为驸马,偏爱那中侍大夫幼女,婚期将近——”
听到这儿,议论声渐起。
“诶,都快十年了,怎么还在说那谈家姑娘。”
“快些讲其他的吧,这事儿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怎么又搬出来说?”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因着方大人升官了,成了新任的大理寺卿,方大人这些年又一直没有成亲,当年的那些事便又拿出说了。”
“长公主如今孩子都两岁了。”
那说书先生被叫嚷着只得说起了其他的,曲屏倒是意犹未尽。
曲屏见开头说那话的人正是她旁边桌的那个少年书生,她一时好奇,便倾身问道:“小兄弟说的是何人?可否与我细说,我从前倒是从未听过这些。”
少年瞥了她一眼,扭头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曲屏摇了摇头。
“这事当年闹得还挺大,我那时虽然还小,可也是听着这事儿长大的。”说到这里,少年还颇为骄傲。
“小兄弟快快与我细说。”左右才上了花生米和酒,曲屏索性提着酒壶挪了过去。
“方大人出身寒门,八岁便考中童生——”
“这个说书先生方才说了,你说点他没说的。”说着曲屏便举着酒壶欲倒酒,“小兄弟喝酒吗?美酒佳肴才有乐趣。”
少年直摇头,忙用手罩住陶碗,“使不得,使不得,这酒出了名的辛辣,我可喝不来。”
“那我与你说些其他的,便是半月前方大人成了新任大理寺卿,听说他当年科举前曾与当时的中侍大夫谈百川的幼女,也就是谈二姑娘感情颇深,那时便订下婚约。可方大人说要考取功名再成亲,哪成想一考就成了状元郎,方大人那年刚满十七,历朝可都没有过这么年轻的状元郎。
“一时风头无两,历年都有榜下捉婿的,那一年长公主却是慕名而来,见了方状元一面,便要请旨让他当驸马爷。方状元说已有婚约,且两情相悦为由拒绝了,长公主也不恼,还与谈二姑娘见了一面,之后竟时常相约祈福踏青,听闻交情甚好,以闺名互称。
“谈二姑娘自小体弱多病,后来身体愈发不好,养了大半年临近婚期,她竟然无故失踪了。方大人遍寻不得,不眠不休地告假奔走了数月也未曾有结果,半年后谈二姑娘的父亲病死。她这一失踪至今未曾寻回,谈家自谈百川死后日渐没落,如今在京城还能有些名声全倚靠着十年前与方大人的一纸婚约。”话了,少年兀自端起陶碗喝了一口淡酒。
“既然失踪了这么久,那方大人怎么不退婚?如今他年纪该不小了。”曲屏不解地问道。
快三十的年纪,在现代都会被催婚,更别提如此重视香火传承的古代了。
少年摇了摇头,道:“只能是因着情深了,方大人幼时父母具丧,考上童生后因着姑姑才迁来京城,虽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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