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霏忍俊不禁。
驰朝快步上前,佯装不满,趁机捏了捏她的脸。
“杨雪霏,你平时都在外人面前这么编排我的?”
陈群没有错过,驰朝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话里拐弯抹角的重点。
同样是男人,他自然知晓其中深意。
陈群微微一笑,“雪霏,我们走快点吧,那边快开始了。”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眼中的笑意均不达眼底。
驰朝这回和他们并排走在一块,听他们聊着些没营养的内容。
什么星星好多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什么有人捡到了心形的漂亮贝壳……
看气象新闻不比看天象靠谱?
一个破贝壳,有什么好捡的。
就她这没出息的样子,要是他今天没来,是不是人家勾勾手指,她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捡贝壳去了。
但杨雪霏就是这样。
她是被罚站在教室门口,也能顶风作案,和路过的陌生同学闲聊两句的人。
是家门口有流浪狗路过,也会给人家撒根火腿,汪汪唠嗑几句的人。
这不能代表什么。
海风阵阵,驰朝晃了晃神,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到他们欢声笑语,看到他们凑得越来越近,脑袋快凑到了一起。
刚认识一天的新朋友,有这么多话能说?
口口声声说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就这样对待她最好的朋友?
为了刚认识的新朋友,冷落她最好的朋友?
他甚至插不上话。
还有陈群,下巴都快垂到杨雪霏头顶了,是不会独立行走了吗?
杨雪霏正和陈群吐槽,今天下午多讹了他们二十块的椰子水大叔,冷不丁听到驰朝来了句,“你有180?”
陈群抬头,“182。”
驰朝上下打量他一眼,缓缓地“哦”了声,听起来不大相信的样子。
杨雪霏见不惯他欺负小孩,瞪他一眼。
“你干嘛呀?人家才十七岁,还会长高的,等到了你这个年纪,没准都比你高了。”
驰朝“呵”了声,“胳膊肘往外拐。”
杨雪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到。
到了烧烤露营的地点,陈群的朋友们都很热情,特别是女生。
听说驰朝还是单身后,他又被团团围住了。
至于是听谁说的,答案显而易见。
对上他“看你干的好事”的眼神,杨雪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偷笑。
这回,人既不是她引荐的,驰朝也不是她骗来的,她可不背锅。
她回以“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这边,杨雪霏和陈群聊着天。
那边,不知驰朝和那群女生说了什么,她们齐齐地举拳“哇哦~”了一声,又响又兴奋的叫声将耳边陈群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声音太杂了,杨雪霏没听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真的吗?”“知道吗”几个字。
她起了好奇心,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陈群下意识地抬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看见驰朝越出人群直直地朝他们走来。
杨雪霏很好奇地问:“你居然这么快就凭一己之力出来了,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驰朝刚刚看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这会儿,他心情还算不错。
“说你傻。”玩笑敷衍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打算告诉她。
杨雪霏瞪圆了眼睛,试图威慑到他。但不仅没对驰朝产生杀伤力,反被重重揉了揉发顶。
她炸毛,他低笑。
这种情景,在陈群没出现的过去十八年中,早已出现过千次万次。陈群忽然产生一种感觉,这世上没人能挤进他们中间。
他默默坐在旁边,观察了他们很久。
驰朝会在海风忽然席卷的时候,贴心地为她挡风。
会亲自为她烤串,撒上她喜欢的酱料,却无视她嗷嗷待哺的眼神,等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求他,再慢悠悠地递给她。
杨雪霏觉得他欠。
但陈群觉得,他或许是想等烧烤凉一点,不叫迫不及待的杨雪霏烫坏。
后来,有很多女生跑过来和杨雪霏搭话。
人群外,驰朝一直笑着望着她,望着她眨眼,望着她捂嘴,望着她笑。
毫不避讳。
注意到陈群探究的目光,也没有丝毫地退让,他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正是这种行为,让陈群确认,驰朝是一厢情愿的。
陈群犹豫,要不要提醒一无所知的杨雪霏,保持距离也好,重新考虑也罢,至少不该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
但他又看到,杨雪霏走出人群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驰朝身边。
驰朝递上刚刚烤好的秋刀鱼,她没接,而是亲昵地凑了上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她“呸呸”两声,说这条鱼味道怎么这么奇怪,你还是自己吃吧。
驰朝也不嫌弃,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然后一口一口地吃干抹净。
杨雪霏没表现出丝毫异样,似乎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们太自然而然了,亲昵过了头。
甚至不止于恋人未满的关系,他们比普通的恋人还要亲密得多。
陈群又不确定了。
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毫无察觉。
这一晚,陈群再没找到机会和杨雪霏说话。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了。
杨雪霏回到酒店,依然生龙活虎,兴致昂扬地挑选明日的战袍。
所谓的战袍其实是泳装,不管是来一场浪漫的艳遇,还是摆拍各种照片都很合适。
驰朝在隔壁开了间房,杨雪霏给他发消息,提醒他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相机。
驰朝问,几点。
杨雪霏说,你五点记得来叫我起床,一定一定要叫醒我,不管我骂你什么,你都要坚持把我叫醒。
驰朝回了一串省略号。
什么话都没说,但明显充满着不信任,不信任杨雪霏五点真的会起。
如果他真的按照杨雪霏的要求,五点就电话轰炸、疯狂敲门、使劲摇醒,最后的结果并不会像杨雪霏说的那样,皆大欢喜。
而是,他被杨雪霏狠狠痛骂一顿,赶出房间。
她继续蒙头大睡。
而他会在她日上三竿悠悠转醒后,梅开二度,再度被批评得怀疑人生——
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我不是和你说了,不管我说什么,都要把我叫醒吗!
杨雪霏用语音发誓,说,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嘛,我明天肯定会起来的,我都和群群约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所以特意和陈群说了,如果明天早上她没回消息,就不去了。
驰朝问,约好什么?看日出吗?
杨雪霏答,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要趁没人的时候去捡贝壳。
驰朝没再答复。
但杨雪霏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第二天,铃声没响,有驰朝在,杨雪霏压根就不需要定闹钟。
驰朝朝比闹钟靠谱得多。
杨雪霏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先前就醒过一次,但她以为时间还早,因为驰朝还没来叫过她,所以就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回笼觉。
这下倒好,起来一看时间,居然都十一点,距离她指定的五点,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杨雪霏确定,驰朝就压根没来喊过她。
她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去隔壁找驰朝算账,准备讹他一笔。
刚拉开门,就听到门把上叮叮当当的摇铃声,清脆悦耳。
她定睛一看,是一串项链大小的心形贝壳。
每个贝壳颜色、纹理、大小都天差地别,却按照颜色的深浅串得整整齐齐,宛若精心编制的工艺品。
杨雪霏笑了,翻来覆去地看,仔仔细细地摩挲。
大抵是专门用海水清洗过,贝壳条纹上没有顽固的沙粒,只有微咸的海水味。
也不知他捡了多久。
不知是不是杨雪霏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海水味中还夹杂着丝丝的甜味,新鲜的海鲜都是带着点甜味的。
杨雪霏刚给贝壳们裹了几层棉垫,收进首饰盒里,门铃就响了。
她开门一看,原来是陈群。
陈群听杨雪霏说她醒了,拎着个小包和两把小铲子就来了。
“吃完饭要不要去捡贝壳?我看过了,酒店背后有一块阴凉的地方,不会晒,人也不多。”
话音刚落,隔壁房门开了。
杨雪霏闻声望去,驰朝果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双手抱臂,倦倦地倚在门边,看清陈群手上的东西,微微一挑眉,却没说话。
杨雪霏摸摸后脑勺,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群群,我还是不去了。”
放了人家的鸽子,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驰朝嘴角上扬的弧度。
陈群有些失望的样子。
杨雪霏忙说:“我刚刚看网友预测说今晚会有紫霞,傍晚要不要一起去看日落?”
驰朝的嘴角又拉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哪怕驰朝提醒她说,她今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又要拍大片,又要捉螃蟹。
杨雪霏还是大气地表示,这些都是小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驰朝冷笑。
确认陈群走后,杨雪霏才鬼鬼祟祟地进了驰朝的房间。
驰朝没好气,“搞得跟偷情一样,你还怕被他看到?”
杨雪霏点头,“是啊。”
驰朝心一沉,想问些什么,又开不了口。
杨雪霏理所当然道:“你都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传谣的,之前还有人问我,说听说驰朝是你童养夫啊?我那叫一个五雷轰顶。”
“还有一回,高二我有一次请了一个礼拜病假,回来瘦了一圈,居然有人说我是去给你生了个孩子!”
“谁家孕妇生完孩子一礼拜就能下床啊!真无语!”
“所以说呢,虽然我俩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每次有人误会都要解释一遍,还蛮费口水的,咱们还是尽量避免引起太大的误会。”
“你说对不对呀?驰朝朝。”
她凑得太近了。
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水灵灵的,嘴巴红红的,嫩嫩的,看上去软软的。
早就超出了安全距离,和她所说的,背道而驰。
他很想提醒她,不要只担心别人,也该想想他。
想想他一次又一次做白日梦,会有多难受。
可又没法不去想。
她说到后面,他其实已经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了。
只是在想,如果没忍住,抬她的下巴,捏她的唇,看看是不是同想象中一样柔软,她会是什么反应。
杨雪霏有些无语,她一番长篇大论地慷慨陈词下来,唯一的听众居然在走神。
但想到他大抵是困了,就大方地原谅了他。
她话锋一转,这才说起此行的目的。
“昨天不是说要去沙滩那边拍照嘛,我看外边还是好晒,刚刚听群群说,酒店后边也有个沙滩,那边比较凉快,风景也不错,我们去后边拍吧?”
唯一的听众还在神游。
终于轮到杨雪霏揉太阳穴了,“算了,你先睡会儿吧,晚点我再过来叫你。”
杨雪霏吃完午饭,换上泳装,自个儿到酒店后头的沙滩玩去了。
比起酒店前面的熙熙攘攘,这里只有零零星星的游客。
这是杨雪霏第一次穿比基尼,她对这身装束很满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片,自己先捣鼓了几张。
但是自拍杆距离和角度有限,她拍了几张都不大满意。
许是注意到了她唉声叹气的样子,热心路人主动问:“需要帮忙拍照吗?”
“哇,好啊,谢谢。”
驰朝找到杨雪霏时,她就穿了两片巴掌大的布料,风情万种地倚在椰树下,对着镜头飞吻,面前蹲着个拍照的年轻男人,看着就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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