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是在一条名叫“时瑾”的小路上,这路原来叫“什锦”,也取“似锦”之意。但在邻里相互叫着之间,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正经的,于是这条路叫着叫着就成了“罐头路”。后来一位出身于这里的人民警察在一次任务中光荣牺牲,在追授二等功的同时,这条路也正式改名为“时瑾”。
路两旁栽了垂杨柳,虽然已经仲夏,但杨柳还没有任何颓败之势。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有些发热,但又暖融融的,睡个午觉刚好。暖风吹过杨柳间,也带着微微的暑气,叶尖懒懒的打着卷,此刻大好时光,自然最适合……
“打球!”杨柳荫走过一个少年,少年上搭衣袖半卷的浅蓝色外套,内搭白色衬衫,下搭一条深蓝的运动裤。偏生这少年不是一个省事的主,衬衫要收束进裤子,裤腰要提得高高的。他要是个女的,裙子能提到脖子处。他连裤子也要卷上去,露出细细的一截脚腕,再搭一对长白袜与黑色运动鞋。他扶扶额,一脸无奈:“沈女士,你儿子我已经中考完了,你不能再管我。”“我打断你的腿!给我滚去补课!”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客气的女声。
乔鸣鸿更无奈了:“腿长在我身上,我已经和弟兄们约好了,我们要征战球场!”那个女声更气了:“给老娘滚回来!再多说一句我真打断你的腿!”乔鸣鸿翻了个白眼,语气更无奈了:“沈女士,你这句话一天说三遍以上,你自己听着不麻烦?”
他顿了顿继续说;“您好得是当年全国第一的语文天才生,怎么一到你儿子这儿什么市井粗话都骂?”他不提语文还好,一提语文沈岚的火更大了:“你还有脸提语文?满分120你才考了113?!你学哪儿去了?”乔鸣鸿换了只手接电话,右手拿着这一片儿区域的地图。“行了行了,上了高中我次次130,挂了挂了。”
他将手机装进衣兜,又举起地图:“哎我真是奇了怪了,这现在在哪儿呢?什锦?我他妈不会是走岔了吧?”他将地图颠来倒去的看,片刻后认了命:“我还是问人吧。”他提着地图向不远处走去,那儿有一家药店开着门,里面似乎正在煎中药,空气里满是一股苦涩的药味。他正过去时,听到一声“光阴,又来取药了?”随即听到一声清冷的少年音:“嗯,麻烦了。”“光阴?”乔鸣鸿不自觉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柳树旁的少年侧脸看过——
鸦羽掩着的眸子半眯着,叫人看不清那宝石。微下滑的金丝眼镜搭在鼻梁上,眼镜的细链被风吹起,叫人把目光集在微突的喉结上。墨色的衬衫更衬得脖颈白皙,米黄色的格子风衣也随风轻飘着。乔鸣鸿突然想起了那句“春风十里不如此间少年”。白鞋转了过来,少年好看的眉头微皱:“有事吗?”
乔鸣鸿上下打量了一下,好瘦啊。他随即移开目光,走上前去:“那个,‘什锦’路是哪条?”乔鸣鸿注意到,少年脸上有一刻是沉郁的,但也仅仅止于一瞬,便又恢复冷漠。“那是以前的名字了,这条路现在叫‘时瑾’。乔鸣鸿一愣,那少年又说;“你这地图是几年前的了。”乔鸣鸿下意识看了眼日期,也难为他现在还没走错路。
乔鸣鸿翻出手机里的地图,又问:“那,这附近有个球场?”少年手一指:“出了这儿就是。”乔鸣鸿再看:手也比自己小了点儿。他还在那儿愣神,少年已经拿起扎好的中药,朝药店老人微一点头:“我先走了。”老人慈祥的笑着说:“光阴路上慢些。”少年再点头示意,又听乔鸣鸿一声:“光阴?”少年回头,“还有事吗?”乔鸣鸿回神:“啊?不,没有……”乔鸣鸿忙摆手,见少年朝他点了下头,转身留下单薄的米黄色背影,秋意夹杂着苦涩,萧瑟了夏风。
乔鸣鸿的目光再回到手机上时,整个人一下愣在那儿了,“这造的什么孽啊……”手机屏幕是一张照片:少年侧脸看过,眼镜的细链被风吹起,仲夏午风吹过。他向老人点头致意,随即退出相册,要不……先留着?反正他不知道。他想:光阴,和那个孩子一样的名字——
“阿嚏!”路光阴揉揉鼻子,先煎了一副,又将剩下的中药整理好。苦涩的中药味传出,门纱轻挑,一个长裙女人进来:女人的长发垂至半腰,但微微发灰,淡色长裙与白皙的皮肤相衬,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与路光阴同样的金丝眼镜,一缕头发从细链中穿过,搭在肩上。女人过来揉揉路光阴的头:“品品生病了?”
路光阴也没避开那只手,神色却柔和了下来:“哪有,许是你在心里念叨我吧。”顾苒闻言,先是轻轻笑了声,后神色却落寞下来。路光阴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顾苒薄唇动了动:“你……后悔戴上这副眼镜吗?”路光阴摇摇头:“从来没有,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说:“我姓路,但我也是你的儿子。”
顾苒却摇摇头:“我更希望别人在提到你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你,而不是阿瑾和我的名字。”药煎好了,路光阴小心地盛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扶着顾苒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给她按着肩。顾苒端着药碗,突然说:“我不想喝。”路光阴无奈地笑:“我有时候会想,我爸当年是怎么追到你的。”
“咳!”顾苒被呛了一下,端药的手一颤,洒了几点在淡色的长裙上。顾苒的脸红了些:“背你的古文去!”路光阴皱了眉:“我要学数学,中考没考好。”顾苒放下药碗,说:“118,是比当年的我低了两分,不过你的语文……肯定是你爸当年语文就不好,遗传到你这儿才考了97分。”
路光阴鸦羽垂下,忽然听见顾苒问:“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啊?嗯,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唔,和我差不多大。”顾苒轻笑:“人家肯定比你高。”他没等路光阴回话,又自叹:“我的品品要高一了。”路光阴将她的药碗端过,又说:“他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理科生,和当年的数学天才生固然一样。”顾苒又笑:“可是顾苒的语文没下过100。”路光阴出门:“我去学习了。”顾苒看着路光阴的背影,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人的影子,顾苒抹了下眼睛,轻轻的说:“阿瑾,品品长大了。”
乔鸣鸿沿着地图,脑海中却总是略过少年的身影,他在心里又一次感慨:这么好的男孩子,就是生着病,太可惜了!他又自嘲:想什么呢,马上就要升高一了,沈女士这情况……啧!他有点烦躁,抓了抓头发,原本整齐的头发有几缕微微翘了起来。其实,在他踩着477的分数线进来时,他已经给自己选好这三年的路了。
“小心!”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乔鸣鸿侧脸看去,那神色是一刻是不耐烦的。只见一颗篮球正向他这里飞过,乔鸣鸿没动,抬起右手接住了哪颗将要砸向自己的球,随即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飞身向前。乔鸣鸿避开了前来拦球的人,却在三分线外被人拦住。乔鸣鸿护着球,突然后撤步起跳,投球!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篮筐,三分!乔鸣鸿比了个“Yeah”,露出了虎牙,随即清朗一笑:“再来!”
但球打着打着,他又想起了别的事:他那时根据信息推断出今年的分数线应该在490到500之间。其实本来是这样的,但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今年突然要扩张,于是,他,乔鸣鸿,全县排名1050名,总分477分,以逆天的运气成为了扩招生的最后一个。天知道他双手接过那飘满祝福的Y县录取通知书时,有多想当场撕了再骂句草字头。他苦心压分还特意控制成零头,就怕分数线再降。
中考时别人想方设法地抄着提分,他想方设法的扣分。一道大题涉及到3个知识点,他故意少写一个。他又不是不知道,但为了考低分啊。数学物理只写关键步骤,前提全都不写。时间不够?不,那货在老师说完“可以提前交卷了”之后扔了卷就往外跑,连检查都不检查。那还用看吗?不用看,只要他写了的,那肯定是对的,至于没写的,那肯定是为了考低分而故意不写的。
这个问题沈岚在刚考完试就问过乔鸣鸿了。乔鸣鸿给出的回答是:“人家那是中考题耶,我怎么可能全会做!提前交卷?那半个小时坐着也是坐着,还不如交卷出去玩……不是,回去复习。妈,我听他们说这附近有个卖凉粉的,哎,妈,你甭拽我……”
所以说——乔鸣鸿再次站在三分线外起跳,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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