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会有当年了,英魂之名永垂不朽,薪火之魂向死而生,林夕擦着眼镜,平静的说:“我欠路叔叔一条命,欠光阴一位永远回不来的父亲,欠所有人的一声时瑾。”
她戴上眼镜,遮住了有些泛红的眼圈,陡然换了气势:“趁早告诉他们,少来干扰光阴的生活,少用旧情谊和我打交道!”“林!”安暮森伸手想挽留什么。
却只听林夕叹了口气:“你们的林夕已经和路时瑾一起牺牲了,活下来的是617班的林夕与当年那个连死都不配的Dream—”安暮森紧皱了眉“你何必这样贬低自己?”林夕抹了把脸,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教官,该军训了。”
她出来的时候眼圈还略显红,乔鸣鸿推推他“同桌,体委是不是哭过。”路光阴点点头,看到走下台阶的安暮森,这两人都是一副低气压的样子。
安暮森在队伍面前站定,前面的同学自动站好,中间的同学跟着对齐,露出队伍最后一排的人:一个路光阴,一个乔鸣鸿,一个还没稳住情绪的Dream……林夕——算了吧,他喊了一声“立正”后在心里祈祷,他疯了才会管这三位!
阳光还是太烈了些,晒得人有些烦闷,空气也是闷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雷雨,谁知道每朵乌云背后有多少暴雨,光鲜亮丽的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身份——
“累死了一”操场上一片哀声怨道,这是刚站完半个小时的军姿,初中最多站过10几分钟,哪像这样站得脚都发麻胳膊都僵了,路光阴慢慢活动着略有些僵的手指,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
路光阴回头,见苏伟财正举着一瓶水递给他。“有冰的吗?”他站得有些热,并不太想喝热水,苏件财拧开瓶盖“喝什么冰的,忘自己胃病发作时的样子了?”路光阴略微回忆了一下,接过了苏伟财手中的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苏伟财想起了什么,问他:“光阴啊,那检讨是你自己写的?”路光阴的手一颤,瓶子晃了一下,有一些水洒出来,在襟领处晕开痕迹。
他拧好瓶盖,放在一边后对苏伟财说:“要不我教你走正步?”苏伟财抿在唇角的笑意散了些,他总觉着这个正步肯定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乔鸣鸿坐在一旁的树荫下,再往右2、3米处坐了个安暮森,他一脸无奈样。
林夕推推乔鸣鸿“光明在教人走正步耶。”
乔鸣鸿点点头“我看见了。”
“那你不去管管?!你同桌,他连你都不教转而去教别人!”
乔鸣鸿“……”这个可以不用教。
安暮森:“……”祖宗,您可注意点儿吧!
“那儿,再抬高点,你这目测才抬了10公分。”苏伟财左小腿颤得厉害,右脚却还要往高抬,他试了几次每次都只能将将抬起一二公分。
“光阴啊,不用这么认真吧?”路光阴垂着眸,用瓶子轻敲了一下苏伟财的后背,嗓音依旧是淡淡的“背,挺直。”苏伟财现在只想缓缓自己已经僵了的后背。
他叹了口气“光阴啊,我每天规划开会已经够累了。这个月的股票跌了就得赖你,哎去,别抬了,腿抽筋了!”路光阴选择性不听,又他悄悄放下的脚抬了起来,苏伟财强支着腿喊“武威!武威!我腿抽筋了!我站不住了!”他丝毫没有少爷的架子。
武威放下水,无奈地笑了笑,把苏伟财扶过,让他在不远处的一片树苗坐下,自己单膝蹲下给苏伟财换着抽筋的地方,路光阴过来,微弯了腰:“你也太没有毅力了。”
苏伟财这会儿腿还疼着,没好气地反驳“那你走一个啊。”路光阴往上折了折稍长的衣袖,又正了正腰带与衣襟,“行啊,叫你家武威一起走一个?”听了这话像是个问句,但再听他这个语气倒更像是个陈述句,行吧,起码人家答应了。
他走起正步更添几分英气,明明身上稚气未脱,却被这一身军装与正步衬出了成年的责任与担当,细腰被腰带束着,倒显得腿更长些,胶鞋鞋底与地面碰撞,节奏铿锵有力。额前的头发的确有些长了,被军帽一压遮住了部分镜框,但遮不住眼中的认真与坚毅。
周围有不少人在偷看,有小女生在私语“可是他真的好帅。”有男生在观摩“咋人家就走的这么意气。”别的队的教官在表扬“这才叫标准的正步,你看看你们自己走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路光阴没注意这些动静,一旁安暮森突然出声:“这要是再稍改变一下…”他没了下文,估计是怕再说错什么。
林夕微动了动耳朵,顺着他的话在脑海中接下去:这要是再稍微高点,换下这身已经旧了的军装,穿上那洗得清爽的警服,肩上要缀着银色的星花,长裤要紧贴着长腿,皮鞋要与地面碰撞,发出沉稳的,让人安心的声音……
他的嘴角可以不用抿得那么紧,路叔叔的唇角总是微翘的,含着笑的;他的头发可以稍短一点的,路叔叔额前的头发最长也只是在眼睫略上一些;他的眼角可以不用挑得太高,路叔叔以真的时候眼尾总是有向下的趋势……林夕入了神不觉间伸出手来描摹路光阴轮廓。
“太像了”她想,和路叔叔当年一样,意气风发、少年将军……
她正这样一下一下描着,视线中突然闯进一只手,她还没看清那只手的细节,就被猛地拍了一下,清脆的“啪”的一声,她的手先是麻的,然后是痛感与浮现出的红指印,林夕嘴角温柔的笑意不见了,摔在地上碎成了冰渣。
“你拍我?”不远处的安暮森忙着起身,连屁股上的土都来不及拍,几乎是飞着过来拉开乔鸣鸿与林夕间的距离,一边扭头骂乔鸣鸿:“你招惹谁不好你惹她?!”一边立马对林夕换了脸色:“Dream,别生气,别动不动就扳……”
他话识说完被林夕截断,她微眯了眼:“‘Dream’叫谁呢?”完了,自己这造孽的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林夕,别冲动,你动手得有个缘由吧?”他又悄悄扭了头朝乔鸣鸿使眼色,眼睛眨得快抽筋了,他似乎听见乔鸣鸿嘀咕了句:“真没见过这么怂的教官。”
安暮森“……”行,我怂。
他让到一旁示意乔鸣鸿自己解释,乔鸣游一脸风轻云淡,事不关己:“我是按你说的做的。”林夕冷笑了声,“我让你做什么了?”乔鸣鸿指她身后“你让我管好我同桌。”
林夕一边的眉高高挑起“所以…””所以你那么认真地盯着干什么,图谋不轨也得适可而止。”他说着拍了拍林夕的肩,一脸惋惜“女之耽兮,不可脱也,饮鸠止渴是没有好结果的,回头是岸,你还有一个更好的人,更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你。”
林夕被这套词说得一愣一愣的,忘了自己原来想扳了他的头,只是转身看了看路光阴,他的身子过单了,眼睛也不是路叔叔那样的深邃,还有那副有着细链的眼镜。
“是了,我忘了。”她想:路叔叔已经不在了…她又怎么能再…是了,他姓路,却名光阴啊——
也许是某人的目光太过热切,路光阴本在与苏伟财谈正事的事,刚才走得热了些,他摘了帽子,有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有些与眼睫毛接触在一起,有些痒,他撩了额前的发,无意识间朝一个方向看过去,对上了看直眼的乔鸣鸿。
他不习惯别人这样盯着他看,便过去问他:“你看什么?”这语气有些不善,有些质问的意思。乔鸣鸿下意识指向他的眼睛“你的眼睛…”路光阴下意识扶了下眼镜,乔鸣鸿看到了什么,路光阴问他“我的眼睛怎么了?”
乔鸣鸿没说话,路光阴的眼眸清澈,此刻鸦羽微抬,那眸子里映着他与身后的蓝天白云及闯入这个世界奔跑的年轻的生命,他想说:“你的眸子比我见过的所有宝石还要让人心动。”
但他话到嘴边却成了:“你的眼角有一颗太阳黑子。”路光阴“……”你才有太阳黑子,他收住这句,换了个问题“那怎么没砸死你呢?”
乔鸣鸿长长的”唔—”了声唔得路光阴想开口骂他,他说“许是看我长得太俊了吧。”路光阴冷笑一声,又重新要扣上帽子,却被乔鸣鸿抓住手腕。
“你干什么?”路光阴皱了眉想甩开乔鸣鸿的手,乔鸣鸿讪讪放开他“我那是怕你热着,反而影响后面。”路光阴想了想:“你这是在关心?”这话本意是好的,但经他这么一说听起来却更像讽刺,以至于乔鸣鸿愣了一下。
路光阴听他没有立即回答,以为自己问错了,他准备说“我没有讽刺的意思。”就就听乔鸣鸿“嗯”了一声,又说“毕竟我是你同桌嘛。”路光微微抿了抵嘴,小声“我要说‘谢谢’吗?”“啊?你说什么?”乔鸣鸿没听请,整个人又凑近了些“同桌你重说一遍呗?”
路光阴的嘴角抿得更紧了,像在努力尝试开口,乔鸣鸿又凑近了几分,“同桌同桌你别光抿嘴啊,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哎,你耳朵尖怎么红了?同桌?”乔鸣鸿歪着头在路光阴面前晃来晃去,跟个蜜蜂似的,“嗡嗡嗡”吵个不停。
林夕突然拍了安暮森,问他“打赌吗?”安暮森微斜侧了身子“赌什么?”林双手搭在臂上“我赌光阴不会踹他。”安暮森想起自己刚进门就见到路光阴把乔鸣鸿踹到地上的情形,说“那我赌他肯定会。”
林夕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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