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院之间有一甬道连接,前可至西角门,后到西内二院东厢外置一角门,白日里皆开着,过去不多远便是后门,寻常与值守房管事登记过便可进出。
一高一矮两个小身影从内院耳房穿出,鬼鬼祟祟来到小花园,一溜烟从西侧月洞门穿出。
“啊呀,今天田林叔忘记开后角门了吗?”换了身灰绿白领襦衣与偏黄白裤子的任浩辰,甩着腰间不老黄系带,伸手拨了拨门上大锁,转身就说:“哥,咱们走值守房过吧。”
任浩文则穿草黄襦衣与黄白裤,外系红腰带,他有些纳闷:“田林叔掉了一文钱都得心痛半天,这门忘开忘关都是要被扣工钱的,你什么时候见他忘过了。”
“也是,忘一处不划算,估计西内院的门他也忘了。”任浩辰左右瞧瞧,来回比划了两下,就塌了肩撅着嘴,丧气极了:
“墙这么高那么宽,我爬不上去啊~哥你行...哎,你这就不要阿妹啦?”
“咱屋院前,墙边上那颗老石榴树盘曲好爬。”
没一会儿后。
“眼睛一闭就跳下来了,哥接着你呢,快!”任浩文在与邻居家交界巷子边的后墙下,伸着两胳膊催促趴墙上发抖的弟弟。
“我...我不敢~”任浩辰平常虽然调皮捣蛋,但家中外院墙不是一般的高,他到底也才在七岁还差点儿的年纪,真上来往下看,就有点腿软在那了。
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个带着疑惑的软嫩声音:“那个...你,你要..要不要我叫小舅来救你?”
听到这陌生声音,任浩辰迷糊的往自家院子里瞧了瞧,在没看见人的时候,又往隔壁离他们家大概两人左右宽间隔的隔壁家看了看。
正就见个唇红齿白,却满脸怯懦的瘦弱小孩,仰着脑袋睁着大眼怕怕的看着他。
“咦?你的眼睛居然比我还要大嗳!”任浩辰发现了新大陆,顿时忘了害怕,转身就想去拉哥哥来看:“哥你快看,居然有人的眼睛比我大~”
可他这会儿在墙上呢,这一拉险些栽下墙头去,好险扒住了墙头,才要松口气,就听隔壁那小孩惊叫:“啊,要掉下去了,我去找阿舅来救你!”
“嗳,嗳,小不点你回来!”任浩辰大叫住人:“别去,千万别去,回头哥哥请你吃糖。”
那孩子迟疑的停下来,弱弱的反驳:“我不是小不点,我有名字的,我叫...”
两边本来就隔着空儿呢,那小孩又往外跑了一段,这离得太远,任浩辰又不是千里耳,何况他哥说话了,于是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人家。
“阿鹤,你别出来了。”
“不要,救阿妹要一起救,我这就跳下来!”任浩辰哪里肯依,鼓起勇气准备闭眼跳。
却听任浩文换了个说法:“不行,我刚刚想了下,这墙我回来爬不上去,你要也出来了,咱们可都回不去,得流落街头了,你要在家等着接应哥哥。”
“啊?那好吧~”任浩辰抑郁了。
“那我们约个暗号。”任浩文想了想,就说:“我回来会在这儿学大白的叫声,你可守着了,千万别听不到。”
一听自己任务这么重,任浩辰当即又振作起来,握着拳一脸坚定的答应:“哥,你放心,我会坐在树上等你,不会让你做乞儿的!”
“好!”任浩文很感动,又说:“那把你的钱袋给哥。”
接了东西塞自己包里,给弟弟留了个全都靠你了的眼神,他转身就往东二街上跑去。
早前青州除了官道,大街小巷里见到或蹲或坐的无事人,只要上前问问,□□成得是私找工人或是代找工的牙人。
不过自上任知州定下规矩后,不管是租赁还是雇佣事,都被固定集中在南市,现任知州照行此例,至如今有四年多,已成定制。
早前围在大萼巷口看热闹的人群一时见不着热闹,便早就散了,跟着人群走的小贩自然也各自散开。
“新早馒头卖耶~才和的面,刚炒的陷!热腾腾气蒸蒸,那是香喷喷~酸馅儿真爽口,杂鱼料子最...”
耳边听着各色热闹的叫卖,疾步走在尚余留些许元节喜庆氛围街沿上的任浩文,忽然被人给拉住了,更有一耳熟爽朗男子声笑问:
“大郎?真是你啊?今儿怎么穿你家书童的衣服出来了?”
他本来就心中紧张,这被突然拉着,就给吓了一大跳,看清是谁之后才大大松了口气,顺着对方的力道走到一边茶摊小推车后边时忍不住说:“冯三叔,你可吓死我了!”
而后他低头抬手左右上下看看,有些纳闷:“这上面也没标志啊?”
“这也能吓着,你啥时候这么胆小了?”对于他的反应,冯三有点奇怪,又见问,便哈哈笑道:
“嗐,这加长到脚脖子的裈现在虽然不止你家穿了,但你家这抽绳收口和别家就是有点不一样,喏,你瞅瞅我的,是吧。”
冯三伸了脚和他比对,又问:“我今儿早上卖茶见你家不是来了贵客,你怎么就出来了?要说上学现也晚了,方向还是反的。你这书童也没带,也没小厮跟着,到底做什么去?”
“哎呀!”从抽绳样子上回过神来,任浩文低低惊呼一声,忙就要继续自己的大计去:“我有大急事呢,可不能和你说了,先走了!”
“别介。”冯三伸手拉着他,可不轻易让走:“我瞅着你这是往南市去,过了南门可没这边安全,你家能让你个小孩家家独自往那儿去?
仔细别出什么事儿,那我可真就对不住你爹娘还有力哥了。”
任浩文着急的往家那边看了眼,急道:“不会的,我都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冯三叔你别拦着我,我这真有事,晚了就来不及了!”
见他满脸着急不假,冯三弯腰将手中壶篮放去茶车底格子里就说:“什么事儿你告诉我,我代你去,你先在三娘家包子铺里待一会,我就叫大舅哥去找力哥给你领回去。”
说着冯三就要把任浩文往东桥头南边第二家的何家食肆带去。
任浩文自是不肯的,俊眉皱起,很有两分严肃的说:“冯三叔你别捣乱,我这是顶天儿的大事,你不能掺和。”
听着这话儿,冯三真心觉着乐呵,止了步转身正正看着他,放开手笑道:“好,我算你说的真是又急又大的事儿,那你也别急着动腿,听我两个问题你再说要不要自己去。”
“好,你问。”任浩文深呼吸一下,点头答应:“问快点,再晚真要来不及了。”
冯三点点头,伸出手一比划:“首先,办什么事就要找什么人。南市鱼龙混杂,你对那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晓得,过去找到对应接活的人要多久?”
看任浩文小脸上现出迷茫,嗫嚅着答不出,冯三伸出第二根手指又问:“其二,接钱的要是个骗子,骗钱还拐你,你要怎么办?”
任浩文彻底被问住了,塌下肩有点想哭:“那怎么办,小妹就只能被坏人带走了么。”
“什么?你家小娘子要被谁带走?你可别唬人!”本来还满脸玩笑的冯三瞪大眼,见任浩文伤心不假,忙左右看看,拉着他蹲在茶车后边,压低声有些着急的问:“你快给我仔细说说。”
“就是...”任浩文把妹妹的事简单说了说。
“我听我家岳丈说,好人去那教坊都不一定能平安活到长大,任小娘子病成那样,真要去了能好过几日?那不得挖了任夫人和任郎君的心肝儿?这没根的阴险家伙,绝不能让他得逞!”
冯三听完前因后果,颇觉气愤,他攥着汗巾琢磨了一会,抬头左右看了看,揽着任浩文起身往何家食肆去:“我知道一人,就在南市,他指定有主意,只要给的起工钱,这事指定接。”
“真的?”任浩文垮丧的脸上浮起惊喜,他把斜挎肩上的荷包摘下递给冯三:“大包里有一贯九百五十文,里面还有个小包,大概八百文左右,要不够,我这还有玉佩。”
“玉佩不用,这两包钱我拿着了,余的回头再给你,你在我家铺子里等着。”
大萼巷内,跟着小轿走的小跟班轻声嘟囔:“这大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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