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静戴上银面以庐主自居开始,玉君子一直表现得很安分,对于她的决定不置一词,只是微笑着遵循着她的命令,除了管理城堡里的内务、辅助梳理领地的信息等苏静亲自开口要求的工作外,其余时间他全都围绕在她前后,亲自照顾打理她的起居食宿,似是乐在其中。
她若问,他知无不言;她若不问,他也不多说。
这偌大的寒荒庐,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野蛮直接的做事风格,全都不是一个文明城邦里的居民能够骤然接手的,她必然有需要他的帮助的那一刻。
想象着那甜美的一刻,他收起尖牙利爪,静静地、乖顺地等候,如同忠诚的宠物。
只要她向他求助,他必然会不惜余力地帮助她,温柔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抱里,蒙上她的双眼,捂住她的耳朵,挡住风霜雨雪,泡在蜂蜜罐里,慢慢地、耐心地卸去她带刺的外壳,让再也她离不开他。
她只需坐在那个位置上,甜美而无知地微笑,不安地握紧他的缰绳,维持着主人的架子,任他贴身照料,从头到脚地打扮,寸肤寸缕地服侍。
他是傀儡,是工具,再没有比他的主人离不开他更美妙的事情了,光是想一想,他便觉得有种叫人战栗的喜悦涌来,叫人沉醉,他对那一刻的到来是这样的迫不及待……
——至少,玉君子曾是这样想的。
“伤脑筋啊……”
玉君子呢喃似的自言自语,眼望前方的苏静听不到,并肩而立的蝶叶舞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当回事,浓密、甜美又炽热如蜂蜜般的眼神尽数投注在他的主人身上,些许苦涩的笑意看起来是那样的幸福而痴迷。
他是傀儡,他是工具——一旦知道了被主人紧握缰绳、正确地使用的愉悦,就食髓知味,如用了顶级的致瘾药剂,欲罢不能,只想要再被指使、再被驱使,尽情地在主人指引的道路上奔腾发挥,那是无上的快乐。
想要控制,想要被控制。
明明本是木石,一旦授予了□□,丝丝缕缕的欲望就这样缠绕在每一寸肌肤筋肉里。
真是……好笑。
他此刻,简直像是个人类。
“玉君子?”
转过身来的苏静望着他,银面下是线条流利的单眼皮,那双清明冷静却暗藏火焰的黑眸抬起,直直望进他的眼里,钻入他的石头心中,烫若熔岩。
玉君子笑了笑,不想做无谓的反抗,低下头,温柔说道:“谨听您的吩咐,主人。”
***
血腥的杀戮不知何时开始停歇,就像是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样。
年轻的侍女缩在角落里,双手圈起自己的双腿,把脸埋在了膝盖上。眼前是一片黑暗,然而耳朵企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地捕捉着风吹草动。
抽泣、祈祷、痛苦的低吟,偶尔的尖叫怒吼和刀剑碰撞的声音,但这就如同零星蹦出的火花,转眼就被深重的冰雪所熄灭,笼罩着他们的,只有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的恐慌与害怕。
当主人将要接待贵客的消息传出来时,他们这些下人们已经嗅到了令人不安的迹象。或许是因为冷木更加暴躁易怒的表现,或许是因为管家行色匆匆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从夕阳山来的侍卫们在擦拭着长剑。
这座宅邸有两个主人。
一个是近在咫尺,在蓝玉镇作威作福宛如这里的暴君。
另一个则是远在千里,却操控着这里的一切,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冷木能够左右他们的生死,冷松则掌握着冷木的命运。
在寒荒庐庐主和他的傀儡玉君子下马车时,她也在迎接的队伍里,远远地看到了他们的模样,声音却听不真切,只有冷木粗声粗气的大嗓门响彻在寒天里。
她听到别的年长的侍女在小声嘀咕:“戴着个面具,也太奇怪了,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她一贯不引人注目,在最角落里,也没人避讳她。
寒荒庐庐主,辉煌的缔造者、神秘的统治者,住在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人能逃脱他的传闻,无论好的坏的。
他离她这个平民之女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但她还是悄悄踮起脚尖,多望了一眼。
是个青年人,与旁边仙气翩翩的高挑傀儡比起来,似乎显得有些瘦弱,从玉君子小心翼翼地对待来看,她觉得她想得没错。
冷木大概和她想得一样,一开始的严阵以待变得松懈,甚至轻佻,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她没来由的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是很快,那银面青年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步拂袖而去,留下冷木尴尬地停留在原地,他们全都惊呆了,反应不过来,还是冷松派来的管家最先回过神,赶紧跑着追了过去。
“庐主大人、庐主大人,您等一等……”
冷木惊慌的声音传来,她心里觉得畅快,低头悄悄抿嘴一笑,心想,虽然他戴着银面,可一点也不奇怪。
那人有一种气度,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她觉得,那人一定是庐主。
她的预想很快就成真了,兵器撞击声响起时,她以为那个青年人和他漂亮的傀儡一定已经身首异处。
谁知后面的发展却出乎意料,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大批穿着黑衣、沉默寡言的侍卫挥舞着刀剑,似是死神的镰刀,无情到优雅地收割着性命,那统一的动作容貌和毫无波动的情绪,简直不像是人类。
他们这些没有武装的人们,则被赶到了一起,静候发落。这些侍卫们不说话,既不苛待他们、施加谩骂侮辱,也不会怜悯他们,怎样的哀求都毫无反应。
他们意识到,他们是寒荒军的战斗傀儡。
这边尘埃落定时,她也听说,冷木被人抓住了。
她埋着头,遮掩着上扬的嘴角。
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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