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以要给黎子言做催眠为由把苏念从房间里赶了出去,苏念默然无语地看着面前砰的一声合上的蓝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该死的叶医生。
苏念在心里恶声腹诽,转身下了楼。
由于她的工作是黎子言的贴身女仆,而黎子言人(被叶医生留)在房间里,没她什么事,所以苏念自由玩耍的时间到了,不过她一点都提不起劲就是了。
黎子言现在这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妙啊,苏念一边烦恼着一边来到了大厅。
女管家不在,仆人也不在。
苏念站在大厅发呆了半响,还是决定出去逛会儿散散心。
苏念鲜少有机会出门,一出门就转来转去不知逛到了何处,等苏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一家小公园的入口处了。
听着奔跑追逐的小孩子和散步聊天的年轻人交汇在一块儿的笑声,苏念深呼吸了几秒,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缓步走到了一处长椅坐下,苏念靠着椅背,看着面前这幅四处洋溢着欢声笑语的画卷,脸上也被感染得露出了笑容。
谁家小孩嬉笑着推搡别家小孩玩闹,坏心眼的笑声在空中连成一串;谁家少女初长成,和青稚的少年保持着肩与肩只隔几厘米的距离,笑容甜美;谁家少年装老成,手里摩挲着一部手机,指尖在电源键徘徊,似乎在烦恼着什么迟迟下不了决定。
小小的公园里,是一代人正在挥霍的青春。
苏念看了片刻,起身走动,开始逛公园。
公园不大,期间她与几个人不小心撞到,撞得她原有的好情绪都减了许多,于是苏念索性就转出了公园。
一出公园是一条林荫路,苏念看见长长的林荫路有一个男孩正骑着车,他开得很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果然,下一秒他就验证了她的想法,连人带车,摔在了地上。
苏念看着都疼,那男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竟然只是拍拍衣服就推着单车站起来了。
苏念以为他会推着单车走一段路再骑,却不想他竟然把车往后推,使得自己重新回到了先前骑车的地方,然后坐上车,往先前摔了的地方骑。
那地似乎极不平稳,男孩又摔倒了。
男孩又推车回到原地开始骑,摔倒,爬起来重新再骑一遍,再摔,再骑,不喊疼也不放弃。
苏念看见男孩微皱起的眉头,他伸手擦了擦汗,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单车的车头,看起来似乎是又要再重试一遍。
说男孩呆板也好,犟脾气也好,苏念还是忍不住心疼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说苏念多管闲事也好,闲得慌也好,她还是忍不住上前去制止了他的行为。
“大姐姐,我不能因为在这个地方摔倒了爬起来继续骑觉得自己敢于接受挫折就完事了,我必须要克服它,我一定要成功骑过这个地方,即使这会对我造成很多伤害,但也并没有克服挫折战胜它来得重要。”
苏念一愣,她这是被一个小孩子说教了?
“大姐姐,我想要的是结局,所以过程如何艰辛我都可以忍。”
男孩说着,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笑容灿烂夺目。
苏念心中一松,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明了清晰。
“谢谢啦,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好好看路,控制一下自己手上的力气。”
“嗯,谢谢大姐姐,我一定会克服它的。”男孩笑着推起车重新坐上开始骑。
苏念往后退开几步,看到男孩这次顺利地骑过那块地方后,笑着挥手告别了男孩。
是啊,不能绕开,要面对。
苏念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那位老管家。
“喂?”电话响了没多久就被接起。
“打扰了,我是苏念。”苏念靠着树边慢悠悠地走。
“不用担心,我现在有空。”老管家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有什么事要问我?”
“我想知道少爷曾经的事……虽然可能逾越了,但是少爷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啊对了,是近些天呢……叶医生来了没有?”
“嗯,他在对少爷做催眠。”
“是吗……看来少爷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啊。”
“什么?”
苏念脚步一顿。
“这事你可以去问叶医生,我给你讲解一下少爷的身世吧。”
“嗯。”苏念放慢脚步,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几乎是停滞不前。
“黎家曾经是个很富有辉煌的世家,只可惜人心难测,内鬼层出不穷,最后偌大的一个公司随着黎家的衰败而迎来倒闭。老爷——也就是少爷的父亲,他是当时黎家的第三个儿子,老爷的母亲据说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从未见过她一面,所以老爷并不受宠,但是他独立得早,很小就出去拼搏了。”
“黎家是在老爷二十来岁的时候瓦解的,当时黎家只有他一个儿子有出息,倒闭的公司自然由他接手,老爷那个时候心比天高,一个公司完全是困住他的枷锁,于是他经常逃走,虽然总是被抓回来,但老爷趋之若鹜。”
“后来遇到了夫人——少爷的母亲,老爷一颗也才安稳了一些,但是他从不认为黎家是他的家
,直到公司起死回生地重新运转起来,他将公司还给将黎家,带着夫人去了国外,一去就是八年。”
“八年啊,时间过得很快,八年前他是我的少爷,八年后他是我的老爷。没错,黎家最终还是交付在了老爷的手上,夫人也劝他安定下来,老爷这才接手了黎家那座空宅和那家萎靡不振的公司。”
“之后的事无非就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直到夫人怀上了少爷,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夫人生下少爷没几天就死在了病床上,这对当时的老爷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他因此恨极了少爷,连少爷的名字都是在一个月后经人提醒随便取的。”
“对了,少爷原本叫黎夏,后来才改的名。”
“老爷非常爱夫人,也非常想念她,那种想念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情感,是一种病态的执念,老爷那时每天都在对空气讲话,我问他在干什么,他告诉我他在和夫人说话,让我不要打断他们的谈话。”
“老爷总认为夫人的死是少爷造成的,于是他不停地对还是小婴儿的少爷咒骂,从几个月大一直骂到了少爷八岁那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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