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瞧你们了，差点着了道。”乌涯缓缓从容器后走出，将手枪对准洛奇，目光却盯着年舒。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热武器的。
年舒小心将身体藏在容器后，她对枪械了解不多，这种一手握住的小型手枪在她印象里应该不会超过20发子弹。不敢和对方的热武器硬刚，只好先拖延时间。
“人类什么时候背叛过你们，以至于反过来残害人类？你们不就是在聚集地内长大的么，为什么还要将人类当盘中餐送给巨兽？”
乌涯踱步向前，脸上挂上了怜悯：“人类聚集地的高层，怎么会将这些背地里的肮脏手段告诉所有人呢。动物儿童乐园建造的初衷，不就是人类为了和巨兽停战，作出的妥协让步么。怎么说是我们兽人族让人类成为盘中餐？明明是人类自己将不重要的人拱手献上啊。”
菲琪立刻愤怒反驳：“明明是因为当时人类十不存一，为了停止战争和减少更多的人员伤亡，才协商建设乐园。进入乐园的人都是采取抽签模式，不存在献上不重要的人。人类聚集地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类！”
“噢？你们真的相信抽取人员是公平公正的么？那为什么有些人一家老小都被抽中，而有些家族几年才被抽中一两个人呢？是大家族运气好么？还是说智商高、能力强的人受上天眷顾？”
乌涯质疑完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人类是何等自私又残忍的种族。每年用几十人的命去换上亿人的命，就是所谓的奉献、牺牲和大局为重么？可这只是表面的光鲜，真正奉献的却是那些底层、没有权利和价值的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上位者就可以随意圈定其他人的死活么？”
“奉献”一词几乎精准冲击菲琪的信念，整张脸霎时间失去血色，脑内一片混乱，耳边反复回荡着乌涯刚刚说的话。
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
年舒一看菲琪的表情就知道要遭。她和洛奇躲在左侧，张来财受枪伤没用的倒在地，只有和他同在右侧的菲琪还能按下按钮。
“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年舒大喊一声，拳头重重砸在容器上，透过蓝色液体看菲琪有了反应才继续，“人类也许是迫不得已选择退让，但也一直在努力自救，旅店和这条线路就是与乐园抗衡的努力。否则你们兽人族怎么会那么害怕，不惜杀死所有知道这条线路的人，一心想找这道暗门后的实验室！”
“优秀导游这个称号不就是得到家族背后支持，才赋予你的荣耀么？只是你不听话，非要加入这次行动。”乌涯不接茬，反而用温和的目光看过来，“年舒，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年家也是我们的合作对象，你把他们杀了，我保你安全出去。”
挑拨离间这种手段并不新鲜，但架不住它管用。菲琪这会是彻底被震碎了希望，瘫坐在一边怎样喊话都没有反应。
年舒心焦的同时也隐隐感到一股来自心底深处的渴望和诱惑，既然害怕任务失败，不如杀人保命，渴望的想法还在不断放大，狠狠按了下胳膊的伤口，才靠疼痛恢复理智。
回想起第一天开会时的群情激昂，还有菲琪被轻易瓦解的心理防线，或许乌组长的兽人进化是言语蛊惑方向。
洛奇没有费心思开口，而是探身出容器，伴随着两声枪响，抱头翻滚至年舒所在的容器背后。
“要不你再试试，看能不能跑到对面？”年舒小声鼓励对方浪费子弹的行为。
洛奇冷漠拒绝：“对方的射击准度不差，我的冲刺速度不够。”说着他展示了一下肘部衣袖的弹孔，里面露出了点金属光泽，但也就这一细长条的地方有防护。
从包里翻出一袋压缩饼干，年舒想骗点子弹，直接往张来财那边投掷。饼干正中张来财扒在地上的后脑勺，还弹了一下掉在地上。可惜乌涯根本没上当，像看小丑一样斜睨着他们。
果然不好糊弄。
不过这一下也不是没有收获，好歹惊醒了张来财。这家伙鬼鬼祟祟往这边望，手里握着长杆，不断挤着眼睛打暗号。
一旁放生容器内的朗月还在挣扎，叮叮当当地用狼爪抓挠内壁，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沉闷的咒骂声，就那撕心裂肺的样子，容器隔音效果还挺好。
年舒清了清嗓子配合发问：“你们对人类仇恨已久，又杀了那么多人。万一我杀完人没有利用价值怎么办，我不信你到时候还会保我。”
“当年是人类先将进化的兽人赶出聚集地投喂巨兽，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我们兽人族对待盟友一向很守信用。”
“是吗……是谁？别过来，危险！”
远处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随着年舒焦急地大声阻止，乌涯皱眉转头看向来路，没发现动静，他立刻意识到问题，举枪打向张来财所在的方向。
可惜这会长杆已经敲过绿色按钮，朗月所在的容器内开始缓缓升起蓝色液体。
快步走到容器旁，乌涯之前的从容已经不见，不死心地按着上面的各种按钮，但液体上升趋势没有变化，不到半分钟蓝色液体充满容器。
全身焦黑的朗月用手捂着脖子，飘在液体间面目狰狞，青筋暴凸的手拍打着舱门做着最后的挣扎。与此同时，容器背面缓缓拉开了一道黑色缝隙，连人带液体被高速卷入其中。
乌涯用枪连打了容器外壁、绿色按键、机器按键三个地方，只有绿色按钮被打缺了一个角。
缝隙还未全部张开又紧急合上，液体悉数排出后，仅留下朗月的一截狼爪，似是不甘心地爪尖朝上，遗留的部分晕开了一小片血迹。
紧接着，容器舱门缓缓划开，像是一切都未发生过。
“你们这群臭虫！”乌涯额上青筋凸显暴喝一声，扭头看向张来财的方向，才发现捣乱的人已经换了位置，“废物！因为这点把戏就中招了，白养了那么久。”
“还挺会自我反思啊。”洛奇讥诮的声音紧跟着接话。
大概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羞辱，乌涯直接出离愤怒，对着洛奇的方向就是两枪，容器防弹打不中人，更像是在泄愤。
“一切都在进化，骄傲自大却又身躯孱弱的人类，已经不适合目前的世界了，现在是巨兽和兽人族的时代。”他嘶哑着声音，三步并两步走近，“本来你们有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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