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小娘子落了水能让爹爹拿来说,阿朵看着洋洋得意的爹爹,脑中突得灵光一闪,高兴的一下跳起,叫道:“是王小娘子,主簿家的王小娘子对不对?”
这般大声,惊得牛大郎忙上前捂住女儿的嘴,道:“我的小祖宗,就不能小点声。这般大叫大嚷的,回头传出去你爹爹这衙门的差事还做不做了?”
王主簿是牛大郎的顶头上司,最爱拿张作乔,那王小娘子完全继承乃父之风,每次进了合和酒楼不把她使唤个遍是不肯离开的。阿朵觉得爹爹在衙门里,应当也是如她这般。所以见爹爹虽这般说着,脸上却一点也不见气。
桌子那边大娘子听见落水的是王小娘子,立刻收了对武家的怨怼之心,眼也不眨的盯着牛大郎只等下文。
“爹爹快仔细说说,你是没见着,昨日那王小娘子立在那大楼船上不晓得有多招摇,活该她落了水?”阿朵想起昨日之事,觉得气又上来了,那群人真是好不知廉耻。
“对!说说!”大弟见有热闹哪有不参和的道理,连忙附和道。
可牛大郎似是想起什么吓人的事,脸色霎时雪白,胡乱应道:“总之是看见吓人的事物了嘛,这些贵女平日不总是一惊一乍的么?你们小孩儿家家的管这些作甚,快回屋洗了睡。”
“哎呀!爹爹你最是无趣了,楼里说书的女先可不像你这般讲故事的。”大弟气得双手往方桌上一捶,仰起的小脸写满了不高兴。
大娘子却是又惊又怒的扭过头,冲着大弟骂道:“女先?怎么又跑瓦子里去耍了?快说谁带你去的?你这个畜牲儿,小小年纪成天不学好,你阿翁让你写字就喊手疼、眼睛疼……”
谁带的?
当然是爹爹带的,不然大弟一个孩童如何进得了瓦舍,阿朵心里腹诽。眼见大弟也是经验极足,听着娘娘的声便从桌边弹开,小眼珠迅速的转向爹爹。
牛大郎吓得一个机灵挡在儿子的面前,赶紧陪笑道:“娘子别恼!别恼!都是阿翁,我看着定是阿翁闲来无事带去的!”
阿翁正巧拎着夜壶往外院走,经过灶房门口听着牛大郎这般栽赃,脚下一崴差点摔了。
“你可别拿阿翁说事,他老人家饮茶都挑的是一文一包的碎茶,哪舍得去瓦子里。你们是趁着这几日我不在家就开始做妖了是吧!”说着娘娘就四顾着开始找条帚。
他家这位娘子可是个力士,手重得很。这要是打了起来,惊动了他那娘娘又是好大一场官司,牛大郎也顾不得两个孩子在场,沷出脸面不要,闭眼闷头的一把将大娘子抱住,叠声认错:“错了!知错了!都是为夫的错,娘子且消消气。是为夫不该带了闲儿去瓦舍吃茶,可是娘子一去数日,为夫一人孤苦无依,每日对着空荡荡的床幔愁肠百结,一时没忍住……。”说到话尾他还竟委曲上了,听得大娘子眉头直抽抽。
阿朵也不愿见爹爹与娘娘闹起,见着他俩搂在一起,赶紧拉着大弟退了出来。出了门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走。俄尔很有默契的相顾一笑,一左一右如壁虎般趴墙板上偷听。
“我翻山越岭回小龙潭虽是探望婆婆,但也是为着这小银鱼的营生,若单靠你那点银饷哪够家里开支。你娘娘吃的用的都要精细的,我那婆婆一个人在山里连件夹袄都没。我这般亲苦究竟为着谁?姑姐骂我两句就算了,偏偏你也这般……”
大娘子并非挣不脱手脚,只是牛大郎那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她怕失了手回头还要搭上汤药钱。一口怨气直堵在胸口,上也不得,下也不得。眼见着死死抱住自己的冤家,只能恨恨的扭过脸去,重重的喘着粗气。
“为夫真的知道错了!娘子就再原谅为夫这一回,定然没有下次。下月旬休,我们一同去小龙潭将婆婆接了来,这小银鱼的营生咱们不做也罢。终是水里头讨活口,难保有失,待得为夫再去接份抄书的差事,总能添补些家用。”
大娘子这两日正想寻着时机与牛大郎说说自家婆婆的事,没料想竟被他先开了口,心内纳了奇,身上也松软了下来。
“郎君怎想得说接了婆婆来?”
牛大郎闻言不仅有些唏嘘,说道:“昨日码头捞了个浮尸,是个蛮族老妪,无亲无故连个收尸的都寻不着。小衙内突然晕了,王小娘子落了水,一群人就这般呼拉拉的就走了。老人家就那般丢在岸边,最后还是那楼船的主人花了银钱请人葬在西岗。”
“蛮族?”
牛大郎点了点头,当时他是去给在楼船上的郡守送公文,挤在人堆里看清那人服饰时以为是素娘又惊又怕,待得前去见是个老妪心内仍不得安稳。偏偏手里公文轻慢不得,待回了衙门王主簿又丢下一堆差事。埋头做到今日才放工,回家见得妻女安在一颗心才落了地。现下想起仍是一阵后怕,那小银鱼的营生真真是做不得了。
“和你初入均州时穿得一般无二,第一眼瞧见为夫吓得手足冰凉,幸好你和阿朵都平安归来。为夫也知,只要你家婆婆独居深山一日,你与阿朵便少不了这般经年累月的来回跑,莫不如接了来图个安心省力。”牛大郎说着一脸后怕的将大娘子拥进怀中。
大娘子见郎君竟还记得初见时自己的模样,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偎在他怀中语调也越发的温柔。
“郎君你人真好……”
听壁角的两个人正听得聚精会神,阿朵更是听得激动又兴奋,冷不丁后脑勺上便挨了一记。
“怎就没个做姐姐的样,这年纪便是出嫁也使得了,偏还带着你大弟听壁角?”
牛家阿翁倒完夜香回转,便见这两孩子鬼鬼祟祟趴在灶房外。夫君子行事当光明磊落,似这般小人行径怎得行,立时板了脸一人敲了一记。
阿翁面恶心善,大弟自是不怕的。但是阿翁开了口,屋内爹爹与娘娘定然听见,两帐并一起他这屁股不得开花,一溜烟就往婆婆后屋窜去了。阿朵却是没地儿躲的,只能老老实实的挨了爹爹与娘娘的好一阵训斥。
但她心里是无比快活的,等人走净了她独自留在灶房内洗碗时,满脑子都是下月爹爹要接外婆婆来均州。见着外院风吹着门板响时,她以为是李娘娘回了,高兴的迎了过去。
“娘娘!”
“贺丕”头顶着层薄薄的雪粒子站在院门外,依旧是分别时的那身装扮,眼巴巴的看着阿朵喊,依旧似小狗儿一般。
“贺丕?”阿朵奇罕的向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无。
刚刚还好好的,入夜竟下起了雪粒子,打得人脸上生疼,今年的春太古怪了。阿朵只在院门前立了小会儿,竟觉得浑身热气都给吸干了。估摸着这秦五郎大约是又犯了病,这冷的天也不好将人关在外面,对着“贺丕”这般模样阿朵也狠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