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躺在随马带的毯子上,身上披着挡风的纱巾。
康米娜见我醒来欣喜若狂,拿出水囊给我,我喝了一口舒服了不少,才注意到我们三人此时正在一片绿洲之中。
“阿言,我们找到了!”康米娜兴奋地拉着我去看泉眼,我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走了两步一瘸一拐的。
康英忍不住说:“妹妹,阿言刚醒你让她再歇会吧,我们都到这儿了泉眼又跑不了。”
我可真谢谢他替我仗义执言,康米娜听见我喘得呼哧呼哧,立即松手让我原地休息。
闲坐着无聊,为着解闷,康米娜讲起了她小时候的趣事。
她是西凉王的七公主,与大王子和四王子也就是康英同为王妃所生。康米娜比我小了两岁,整日无所事事,就让康英带着她四处玩闹,骑马射箭俱是一流。
听她说儿时趣事,我忽然想起了我在乡下的日子,土里土气跟村里的孩子一般无二,哪能看出来是大官的女儿。
回到相府后我的嫡姐很看不起我,我没见过她妆台上那些精致的首饰想摸一摸,她立刻推开我嫌我脏。
可后来她知道是我替她嫁给那位喜怒不定城府极深且杀人如麻的宣德王时,立马笑得十分真诚客气,跟我说她盒子里的首饰任我随便挑。
康米娜讲完了她的事,开始一个劲问我。
“阿言,你从前的夫君是做什么的,你生得这样好看,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好看,因为我娘总跟我说如果她长得再漂亮点,说不定我爹就会来接我们娘俩回去。
我和阿娘长得像,她说自己不好看,那我也应当没多美。可在我眼里,阿娘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再好看点,沈业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她又说:“阿言,你的爹娘呢,既然你夫君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娶你,你爹娘为什么会同意你嫁给不喜欢你的人?”
“阿言,你跟不喜欢的人过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好了妹妹。”康米娜还想再问,被康英打断了,“她刚醒过来,你让阿言清静会吧。”
我强行挤出一抹笑:“这些话说起来可就太长了,公主既然好奇,等我回去慢慢说给你听。”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康英,他比康米娜年长三岁通人情世故,看我神色尴尬就知我不想提起往事,及时阻止了她。
十五的月光亮极了,照在沙漠的浅滩上白盈盈的,我休息够了和他俩去看泉眼,用水囊小心翼翼打好清水喝了两口,才发现和平常的水没有什么两样。
康米娜跺了跺脚,气鼓鼓道:“这些传说净骗人,一滩水哪里能变成美酒,都是骗傻子的吧!”
确实是骗傻子的。
我噗嗤笑出声,笑了几下再也忍不住,坐在沙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装完了水要走时才发现周围一圈小动物的爪印,康英看了一阵神色紧张:“应该是周围的动物都来这里喝水,才有这么多印子,到了晚上会更多,一会睡的时候小心点,别遇上野狼才好。”
好在已经点起了火堆,有火光的话野兽不会轻易前来。
为免火堆熄灭晚上发生危险,康英又重新捡了些枯树枝,沙漠里多得是枯死的干树,没有受潮能够燃烧得更久。
晚上为了安全我们把毯子铺在一起,开始还说轮换着守夜,最后都睡了过去,到后半夜时,我隐约听到几声狼嚎,猛地睁开眼睛,康英已经坐起来了。
“是野狼。”康英低声道,他眼中带着杀气,戒备看向四周。
我和康米娜背靠背拿着燃烧的柴火,月光下露出几双幽蓝的眼睛,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腿微微发抖。
许是从小见惯野兽,康米娜比我镇定许多,待到野狼扑上来时,她立刻拿柴火打了上去,野狼一撮毛着了火在地上打滚,反把她逗笑了。
康米娜兴奋道:“是不是和狗差不多…”
这群狼足有七八只,康英在前保护我们,一有野狼扑来他就挥刀斩杀,可双拳难敌四手,有两只狼绕后扑到我俩面前,野狼的喘息声近在迟尺,口涎四溢。
我何曾见过这场面,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康米娜反应奇快护在我身前,在野狼扑过来的瞬间从靴子里拔出短刀狠狠刺了过去,我见状忙学着她的样子用柴火打过去,僵持小半个时辰后,野狼死伤过半,夹着尾巴溜走了。
康英捡了块石头扔过去,骂道:“这群畜生…”
生死搏斗后轻松下来,三人皆脱力坐在地上,好在并没有人受伤,只是衣裳破损。
回想方才他们兄妹的英勇,我不由打量他俩,恰巧对上他俩的眼神,彼此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皆会心朗声大笑。
经此一事,便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等到第二日回了茶馆,李长季已经在茶馆等着我了。
康米娜还等着听我的故事,看见李长季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傻呵呵的笑着走了。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和李长季的关系。
但是无所谓。
李长季带来了上京的消息。
我走后上京骚乱了一阵,明面是为了加强京中防卫,实际上是在找我。
李长季道:“你那位王爷找了你两个月,最后只能对外声称王妃病逝,他亲自扶棺为你披麻戴孝,街上没有人不夸他重情。”
他居然会亲自扶棺。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屈尊纡贵。
沈业讨厌我到了极点,见我十次八次都要和我吵。
当然我也讨厌他,他每次跟我吵完架都像只炸毛的斗鸡,脸红脖子粗的。
“宋家呢?”我问他,“我父亲有没有难过?”
李长季的脸色比提起沈业时还难看,他只说了短短一句话:“你父亲去吊唁过。”
我喝了口凉津津的井水默不作声。
李长季知道我难过,他搂过我让我靠在他肩上,起先我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不在乎的样子,可还没过一会我就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往外流,哭得身体一抖一抖的。
我的丈夫不爱我,我的父亲也不爱我。
胸口胃里传来一阵阵绞痛,疼得我都要喘不过气,每次和沈业吵完架难过得抱着被子哭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李长季怕我想不开,特意留在这儿陪了我几天。
他来了整日无聊,四处找不同的葡萄吃,吃不完还要带回来许多让我吃,吃得我胃里直泛酸水。
我怕被葡萄撑死,提出带他去西境各地走走。
李长季很痛快地答应了,并大方的提出这次出游所有的开销他来付钱。
我们俩骑着马沿着西凉王城一路向西而行,穿过漫漫古道和一片片的胡杨林,西凉的秋季比中原来得早一些,杨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像小时候隔壁奶奶给我做的纸风车被风吹起一样,好听极了。
我解下纱巾抓在手里乱挥着,我见过西凉人围着火堆跳舞,他们的手也是这样左右摆动,很有气势。
一连走了七八天都没什么事,我们经过了西凉许多村落,这些村落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大都逐水而居。
可就在第九天的时候,我俩刚翻过一座小山丘,对面赫然出现十几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马上别着弓箭和大刀。
“是沙盗!”我差点叫出来,小声喊李长季往回走。
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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