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月,我来西凉已经一年了。
我的生意做得更加得心应手,来往的客商都知道城中有一家中原人开的茶馆,他们来喝茶时往往以为李长季是老板,想法被否定后都纷纷做恍然大悟状,开始猜测李长季是不是上门女婿。
李长季在柜台旁烧水,任凭旁人打趣,我问他怎么不解释,他说:“我在这儿住你的房子吃你的饭,跟上门也差不多。”
我笑着打了他一下,玩笑道:“我可给不起彩礼。”
李长季低声在我耳边说:“没关系,我倒贴。”
自从我和他确定关系,李长季油嘴滑舌的次数明显增加,有时一两句话就能噎得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有时又让我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李长季还真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让我看他很久也看不够,他做饭我在旁边烧火,我痴痴地看他切菜煮菜,他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连做饭都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西凉的夏天比上京炎热得多,白天街上见不到几个过路人,过往客商都选在清晨和傍晚赶路。
我也懒怠开门,抱着井水里冰过的西瓜躲在屋里乘凉。床上铺着竹编凉席又凉又舒服,我靠在李长季怀里打盹,他不时喂块西瓜给我,给我扇风纳凉。
我困得没有半点精神,好几次都要睡过去,李长季温柔地摸我头发,让我无比安心,只觉眼皮重得要睁不开,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李长季唤醒,他轻轻吻着我的嘴唇,从耳垂吻到脖颈,他的唇凉凉的很舒服,气息却滚热。我羞红了脸,他还不肯松开,手掌伸进我的外衣,在我腰上打圈摩挲着。
“阿言…”李长季声音沾染了几分情欲,头埋在我脖颈上喊着我的名字。
我手攀上他的肩,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我在。”
李长季俯在我身上重重喘着气,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放开我去地上用冷水洗把脸,再回来时眼神已恢复清醒,只摸着我的脸温柔凝望我。
第二天夜里,他说什么都要带我去看星星,我睡不着索性跟他一起去了。
他选的地方很好,周围没有火光视野开阔,天空没有一片云彩,我和他坐在水边的石头上仰着头,我靠在李长季的肩上,听他哼着歌。
入夏之后我常和他一起看星星,在月光下牵手漫步,这次也是一样,我和他牵着手慢悠悠往回走,他忽然停下来,披着月光对我说:“阿言,我们成婚吧。”
他说:“我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想永远保护你照顾你,为你遮风挡雨,你愿不愿嫁给我?”
我笑着回应他:“李长季,我愿意。”
我和他都哭了,他紧紧抱着我,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阿言,我是真的想娶你…”
李长季送给我一枚玉佩,那是他娘亲留给他的,他日日戴在身上从不离身,我答应跟他成亲之后他就把那玉佩给了我。
在我眼里李长季就是这块玉,温润干净,没有一丁点杂质,放在掌心微微发凉,却又很暖。
玉养人,李长季也养人。
他把我养得很好,我吃他做的饭足足胖了三四斤,没有其他原因,纯粹是太合我的胃口,我想念的上京吃食他总能想方设法做给我吃,李长季吃饭一向很少,他的乐趣就是笑眯眯看我把饭吃得一干二净。
我和李长季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中秋节之前。
李长季从丝绸商贩手里买了一匹红绸,打算用它来做我们俩的婚服。他想在西凉找个裁缝,我知道后立刻拦住他,我于女工最是擅长,量体裁衣得心应手,何况这是我和他的婚服,意义自然非凡。
我做的是民间婚服的样式,不繁复也不织金,用各色红丝线掺少许银线绣成龙凤暗纹,近看并无特殊之色,只有站在阳光下才能发现其中的妙处。
李长季也没有闲着,他四处买材料修整我们的茶馆,当初买下这家店时前主人已住了多年,有些墙皮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斑驳脱落。李长季找人重新修了墙,再刷上一层白漆,院子立刻焕然一新。
我和李长季还重新规划了后院的四间屋子,平日里我和他各住一间,还有一间当厨房,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等我们成亲后李长季会搬到我的屋里住,他那间则空了出来。李长季笑嘻嘻地说他要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重新粉刷,再添些小孩用的东西。
我打趣道:“要是哪天你惹我生气,我便一脚将你踹出门去,到时候你只能住偏屋,你猜猜是孩子先住还是你先住。”
他装作委屈的样子靠在我身上,看我绣婚服的花样,叽叽歪歪道:“阿言好狠心…”
“你转过去,我看看合不合身。”我缝完婚服的袖子,让李长季站好脱下外衣,展平衣裳在他背上看尺寸,果然分毫不差,正好合他的身量。
李长季拿起我的嫁衣看了看,期待看向我,说道:“你要不要穿上试试?”
我接过嫁衣,想想又放在桌上:“等成亲那日再穿吧。”
还未回身,身后已传来温热的触感,李长季从背后抱住了我,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像小狗一样在我脖子上蹭,声音极尽温柔:“真想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
我抚上他搭在我腰间的手,身体微微后倾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李长季反而不如往日沉稳。他买来红纸亲自写了一副喜联,还让我剪了几朵窗花预备着往窗户上贴,他每日都要检查一遍婚礼用的物件,象征着早生贵子的各色干果也亲自挑了又挑。
茶馆原本很寡淡,各色装饰也是清新淡雅的样式,随着婚期将近,李长季用红纸贴满了茶馆的窗户,来往的人都好奇发问,李长季便得意洋洋告诉众人,我和他过几日就要成亲了。
隔壁几家熟识的店家都来贺喜,顺便打听李长季给我的聘礼,看看中原人成亲是什么个章程。
李长季在旁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道:“她太喜欢我了,没舍得问我要聘礼。”
左邻右舍哈哈大笑,李长季朝我挑挑眉毛,我在旁抿着嘴,白了他一眼。
月前李长季神神秘秘把我叫去了他的屋里,从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他把木盒打开,拿起里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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