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李长季就悄悄离开了,我去叫他时屋里没人,在桌上发现了他留给我的十五两银子和告别信。
他说怕我送他走的时候再哭哭唧唧,他走的不安心,索性就一个人先出发了,让我照顾好自己别逞强好胜,等他回来看我。
这个李长季,总是都能猜到我的心思。
月末时,冬季的第一场飘飘洒洒落了下来,仅仅一夜雪厚得都可以没过脚脖子,我扫干净茶馆门口的雪,拿油纸封上窗户的缝隙,保温还挡风。
冬季喝热茶最是暖身,因此我的生意总有人光顾。
而附近人都知道我成了康米娜的朋友,再不会有人因为我是中原女子来找我麻烦了。
傍晚我用棉布包了茶壶去一家牛肉铺子送茶,吃牛肉锅子的人有的嫌肉膻,从我这儿要了茶去解腻。
风寒雪冷,我坐在炉子旁烤火,老板和我互相照顾生意很是熟悉,他递了块牛肉干给我,这么晚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索性嚼着牛肉干听店里的人说话。
吃饭的商队头子说离王城百里外的雪山上有种雪莲,是极难得的药材,数量稀少价格昂贵,还笑称要是谁能采到雪莲能卖不少钱。
他只是随口一说,我却听在了心里。
能卖不少钱…
我并不缺钱,但也没有阔到可以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从王府带出来的钱迟早有花完的一天,我还想多攒点钱和李长季去周游列国。
趁我还年轻,不如多搞点钱。
于是我第二天就出发了,带了一大包肉干和馕饼踏上了去雪山的路。
走到一小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天实在太冷,虽然雪停了也出了太阳,可雪地没有那么好走,马不能像在平原上那样奔跑,实在是寸步难行。
偏偏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既然都来了,哪能空着手再回去。
这么琢磨着,我又启程了。
谁知这一走,我遇上了更大的麻烦。
我被不知道哪来的人抓了起来,和一群中原商人关在一起。
身上的东西也被他们搜刮走了,饥肠辘辘地困在用木头做成的牢里。
我旁边关着的是商队的当家,他见我是中原人很是好奇,问我怎么会被抓过来,我说我要去采雪莲卖钱。
他听了哈哈大笑仿佛在笑我的愚蠢,他笑了一阵才说:“雪山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都是以讹传讹的,要真有哪还轮得到你…”
我气结,原来那些人只是说大话而已,于是小声问他:“那我们怎么办,会死吗?”
我一问他就笑不出来了,带着一种看淡生死听天由命的豁达说:“谁知道呢…”
我觉得是我想错了,他根本不是豁达,而是无可奈何。
毕竟我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不知道先看见明天的太阳还是先看到阎王爷。
我俩相互交流了一下被抓的原因,我才知道这是土萨,原来他们是在风雪中迷了路,才走到了土萨境内。而我,根本就不知道去雪山的路上有一半是土萨国境,就呆头呆脑的走了进去。
土萨人才不讲什么礼貌,见他们有钱就抓了过来,还捎带上了一个我。
我们被关在牢里待了两天,然后被发配去做苦力。
白天给他们喂马喂羊,晚上回牢里睡觉,吃食只有几个干面饼子和冷水。
我真是后悔极了,没有听李长季的话好好待着,现在被当成了奴隶,动不动还要挨打。
就算李长季想要来救我,他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我只能咬着干硬的饼子,混着眼泪咽下去填饱肚子,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苦力做了三四天后的晚上,睡梦中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火光冲天照亮了黑夜,刀剑相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伴随着厮杀声喊起,整片牢房都精神振奋了起来。
外面是中原兵的声音!
他们说的中原话是这么地熟悉,我们仿佛看到了救星,隔着墙向外张望着。
会不会是安西都护府的人,我猜应该是的。
这场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以中原兵的胜利而结束。
果然是他们。
有人打开关我们的牢房,把我们一个个放了出去。
外面点燃了无数火把,我看到了土萨人的尸体躺在泥泞脏污的雪地上,还有安护府的人在清理着战场。
我混在商队里,等商队的人验明身份说不定会归还他们的货物,还有我那匹枣红色的马。
我听见有人在对不远处的人说些什么,他说完之后就过来放我们走了。
保住性命重获自由,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排成小队离开,我默默在心里发誓,以后绝不会一个人出门。
我排在队末,大部分人都走了,当我经过时,突然有人对我喊道:“站住。”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他,却看到了一张刻在我心底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我的丈夫沈业,他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着金铜盔甲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凝视于我,身边是他的亲信徐津,刚才喊我的人正是他。
徐津已经认出了我,焦急地看了眼沈业等候示下。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我拔腿往外跑去,刚好看到了我的马在商队的货物旁边,翻身上马夹紧了马肚子冲出大营。
我不知道沈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绝不能让他抓到我,否则他那么小心眼的人非得杀了我才能泄愤。
身后有马蹄声紧紧跟上来,我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就摔下马掉进雪里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身上的衣裳柔软而干燥,除了头还是疼几乎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旁边的侍女见我醒过来,立刻退了出去。
然后…沈业就进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戴着云纹镂金冠,和从前并无两样。
硬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他看我的眼神因为发怒变得更阴沉,脸色也更加难看。
我被他看一眼已经有点害怕了,他就站在床前我只能往床角退去,生怕他一怒之下给我一刀。
或许是我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威胁,他反而优哉游哉地坐在了床边,看我惊慌失措。
他缓缓开口:“本王有这么吓人吗,王妃怕成这样?”
我硬着头皮道:“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怕得很,我拽过被子挡着身体,防备地盯着他。
他没接我的话,从床边的小桌上倒了杯热水给我。我好久没吃过热的东西,有了热水也顾不得烫不烫,一口就喝完了。
沈业又倒了两杯水给我。
或许是我喝水时的滑稽样让他心情好了些,沈业看我的表情温柔了许多,戏谑道:“离了我你怎么狼狈成这番模样,往日在府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哪去了,还有空给人当奴隶?”
他说话永远这样暗戳戳地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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