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我错了阿姐。”林小满一路都软着嗓子跟在徐清身后。
徐清寻了个僻静处,压着火低喝了一声,“跪下!”
三人都被这声惊了一下,林小满更是瞬间便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在徐清身后。
另二人见状反应过来,燕琼立刻上前一步,皱眉单膝跪地,朝徐清拱手,“阁主,这不是阿吟的错,是那些人先挑衅,阿吟气不过才应下比试……”
话音未落,徐清已然转身,她躬身逼近燕琼,目光冷冽,“谁带你们去武比地界的?”
燕琼黑瞳微微一震,脑中闪过那人临走前的话,抿住唇没说话。
徐清见他默不作声,又把视线放在林小满身上。
“你说。”
林小满犹疑地瞥了眼燕琼,“是一个壮汉,他听闻我们是去游历增长见识,便说有一个地方定能助我们成长飞快,所以……”
“所以你们便跟去了?”双瑶扶住徐清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你们便不怕他是恶人?若是他武艺高强,将你们都掳走,取走你们性命呢?”
“他不是恶人。”燕琼道。
林小满眼珠一转,有些诧异地瞥了眼燕琼,片刻后也点头,“周大哥只是给我们指了个路,并未与我们同行,应当不会将我们掳走……”
尾音渐弱,因瞧见徐清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最后只得闭上嘴。
双瑶抓了重点,追问道:“周大哥?那人可是告诉你们他的名姓了?”
“是。”林小满抢在燕琼前头回答,“他说,他名唤周惊山。”
这名字一出,徐清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周遭忽起枝叶颤动的簌簌声,徐清双瑶身形同时动起来,双瑶朝着动静处跃去,徐清将地上还跪着没反应过来的二人一手一个拎起来,便往反方向跑去。
二人擦肩时,徐清留下一句:“别恋战,注意安全。”便带着林小满和燕琼消失在这块地界。
徐清将两个小的一同带回了骊山秋猎场时,暮色已布满天空,林间寂静非常,所有人都已在夜色降临前回到了营地,只有几人所经之处枝干不停晃动。
“小满!”
徐清轻喝,林小满抽剑回身,长剑与大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群蒙着半张脸的黑衣人追赶着三人,那头的林小满和燕琼都明显不敌,这头的徐清却被围起来完全抽不开身。
就在大刀即将挑开林小满手中的长剑时,几道尖啸声连续划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攻击林小满和燕琼的黑衣人身上。
此时徐清趁着围攻她的那几个黑衣人有些紧张地往四周张望之际,一脚踹上了其中一人的背脊。
黑衣人们再次围住她,招招都为取她性命。
黑夜里传来马蹄疾踏,剩下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齐齐后退,足尖一点,消失在夜色里。
“姑娘,没事吧?”
歌槿下马,赶到徐清身边,有些忧心地上上下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徐清摆了摆手,轻声道了一句“无事”,抬眼看向在歌槿身后策马悠悠踱步而来的沈祁。
那日徐清最后一句“若殿下只能靠他人才能夺得想要,那我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与殿下的盟友关系了”几乎是指着沈祁说他自己无能,只能借力。沈祁负气离开,二人不欢而散后,他们许久未见,白日在宴上,二人都不曾有过一刻的眼神交流。
此刻四目相对,沈祁挑了挑眉梢,语调上扬,拖着尾音,“徐四姑娘这是惹上了什么人啊?怎的如此狼狈?”
徐清咬了咬牙,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林小满,此刻她已然知晓自己闯了祸,面上惶恐又不安。
她嗫嚅:“阿姐……”
“待回了城,你便回舅公那儿去!”徐清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不再管她,目光又落在燕琼身上,“你,即日起跟在我身边作侍卫,哪也不许再去!”
“歌槿,你先带着他们回去。”说罢,她不再看那两个话都不敢再多说的人。
歌槿瞥了眼徐清的脸色,应了声,带着惊惶的二人离开。
转瞬这块空地又只剩下徐清和沈祁二人。
沈祁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徐清跟前,脑袋歪了歪去看她的脸,徐清侧头避开,就是不看他。
他有些无奈道,“你这人气性真大,我左右不过提了一嘴齐家是可拉拢的,你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最后你倒气上了,还不理人了。”
“那是殿下非要凑上来的,我那日在殿上说的分明,就算齐家是个可拉拢的,我也不会委屈了栖枝,殿下何必又要再来多言。”
徐清经历今日一遭,胸腔内余火未消,语气中夹枪带棒的,呛人得很。
沈祁可算是发现了,他与徐清之间,除了在查缘尘楼那案子的时候外,从第一次见面起,他们但凡碰上,不是打就是吵,没有一次消停。
“真是冤家。”沈祁嘟囔了一句,就瞧见徐清瞪起了眼,又赶忙道,“算我多言了,你忘了便是,你我还是盟友。”
徐清不言,收了手中的短匕。
沈祁见状,又幽幽补充道:“方才我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你身边的那两个。”
“……”
徐清深吸了一口气,扯唇道:“殿下放心,臣女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那言而有信的徐四姑娘可以告诉本王,方才那个被你换作‘小满’的女子,是谁吗?”
话落,氛围瞬间回到二人争锋拉扯时。
徐清偏头瞧了他一眼,实在没力气与他斗心眼子了,冷声道:“与殿下何干?”
“我又多言了?”沈祁笑问,“看来徐姑娘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却不是可以推心置腹之人。”
本就不是。
徐清心中暗道,面上却不再应他,心里思索起周惊山的事。
前几日她还派人去查着周惊山的事,转眼这人就找上了她的人,还将两人弄去了武比。
今日这一遭还恰好遇上和年赋门的人比试,这下可是将麻烦引来了,居源和如今被年赋门盯上了,她一路被追至骊山,朝廷百官的阵仗,任谁也看得出这是秋猎,加上她先前本就为了杜绝麻烦放出的她是官家小姐的消息,接下来回京了怕是也不得安宁了。
这周惊山到底是何人?
沈祁久久未得到回话,一看徐清的目光虚虚地落在某处,便知晓她走神了。
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突兀的声响将徐清的神思都拉了回来。
视线先聚焦到了面前修长的指节上,再一路顺着落在沈祁发觉被忽视得彻底后有些不满的脸上。
“殿下果然还是高扎发好看。”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惹得沈祁一愣,有些莫名地抓了下因方才歪头而落在肩头的发尾。
“殿下的发丝可还滋养了我屋外的树呢。”
脑中忽然闪过在凤鸾殿时徐清说的话。那是第一次交手,他也是扎了这样的高扎发,最后被削了发尾。
想到了这,他顿时觉得徐清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还顺带嘲讽他,语气硬邦邦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什么意思?”
徐清见他面色不霁,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过是见他这样扎发利落干净显得意气轩昂,随口夸赞一句,顺便转个话题,怎么他一副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毛的模样。
徐清不懂他怎的忽然生气,半晌找不着话。
这幅犹疑的样子落在沈祁眼中就是心虚不好意思明说,这下更生气了,用力一扯缰绳,转身就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马儿也被他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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