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名紧紧握住短刀,慢慢拔出来,另一只手蓄力,将石子儿按原来的路径丢回去。
“咚”,石子儿碰在石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是东西摩擦的声音。
顾长脸色一喜,拨开丛丛掩映的灌木,“我们在这。木羽,这边。”他从灌木丛中跨过,伸手拉土坑里的木羽上来。
“速度挺快。”木羽不咸不淡说了句,算是表扬。
顾长咧着嘴笑。
“这是新队友?”见路名主动走过来,木羽点头示意,“我叫木羽,应该还有个队员吧?他在哪儿?”
“他没跟过来,在附近巡逻。”路名蹲在树下,拨开植被,露出黑中带蓝色丝状物的土壤,心里直犯恶心,站起来抬脚拨弄两下,就当没看见。
人找到了,真想早点回去。
“我们现在不能回去。这里是防守线的突破口,我来探查,顺便解决掉两个红兽幼崽。”木羽一边收拾系在腰上的绳索和带血的飞刀,一边说。
得到顾长的赞同后,她走到路名身边,开口问道:“你是第一次来巡逻站?”
路名点点头,补充一句:“我不是代刷客。”
代刷客……这孩子,意外的执拗呢。木羽这样想着,说话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代刷客是那些人的游戏。在这里,你的任务是坚守巡逻站的防守线。巡逻站占地广阔,防守线会不会松动取决于对面那些猎人的行动。我们需要守在这里,直到行动结束。”
“那我来联系徐人。”顾长点开光脑,屏幕跳出来的瞬间,光脑突然一黑,彻底报废。
路名心里一惊,下意识护住手腕上的光脑。她这个光脑来之不易,可不能说碎就碎了。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问:“光脑没有信号了?刚刚还能用的。”
“你们能在这里用光脑?”木羽迅速拔出飞刀,扫视四周。
一片寂静后,她稍稍挪动脚步,整理一团乱麻的思路,慢慢理出话头,“你们不是凑巧找过来的吗?”
“是小队的定位带我们来的。”就算再迟钝,顾长和路名都察觉到不对劲。
“我的光脑刚进来就被红兽偷走了。我杀了那只松鼠,但光脑却没找到。当时我以为光脑掉进水渠,被水流冲下去。”木羽轻声细语地解释,目光如炬,一寸一寸扫过周围。
她根据回忆迅速锁定可疑点,视线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树干上来回扫视。
现在想来,当时那只松鼠形单影只,胆子却大得很,一眨眼就偷走她的光脑,行迹非常可疑。
“我找到了。别动。”路名轻声提醒另外两人。
她悄悄摸摸爬上树梢,从包里摸出一截线头。这是之前衣服划破扯下来的,团吧团吧扔包里没舍得丢。她掐住线头,慢慢揉捻,捏出一个圈,悄悄放在一簇长满毛的果子丛中。这一枚“果子”扎在十几个果子中间,凑近了才能发现它是不是极轻微的晃动一下。
做完这些,路名悄悄从树上下来,慢慢拉紧线头。
“嗖——”松鼠有所警觉,快速奔逃。
木羽一个箭步冲出去,上半身低伏在地上,如同一辆踩足油门的赛车,轻轻松松一个漂亮的转弯,成功截住松鼠的去路。
松鼠头一转,换个方向迂回前进。
顾长扑过去,迫使松鼠不得不再次改变方向。
线团的长度有限,路名捏着线头,在木羽和顾长接连拦住松鼠却不抓它之后,落实心中的猜测,这才用力一拉,将松鼠拽倒在地。
“难得捉到一只活的,我没带限制器。”木羽啧啧惋惜道。
“我也没带。”顾长挠挠头。
路名压根不知道“限制器”是什么,略微猜一下,大概是限制红兽行动的东西。眼下,这只红兽可用不着限制行动。
“你为什么刚开始不把它拉下来?我看你那绳子还挺结实的。”木羽提着松鼠的后颈,悬在空中晃悠。
路名接过松鼠,仔细端详。爪子比以前在书上见过的锋利,身上的毛也很扎人,一不留神就会留下一道血痕,最显眼的是眼睛,这只松鼠的眼睛是红色,贴近看,可以看到大大的瞳孔里呈细密丝状分布的血丝。
“我之前去过泰林,作为预备研究员的护卫队。我跟着预备研究员遇到过一群猴子,行为怪异,在保留动物原本的行为逻辑的同时,丧失一部分野生动物的野性。当时,那位预备研究员将那种猴子认定为特殊的红兽,取样后带回基地研究。”
“你什么意思?”木羽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路名拿出短刀,一刀剖开松鼠的腹部,在喷涌的鲜血中寻找肠道的位置,将管状器官挨个划开,一一检查。她记得当时宋何正解剖红颜猴,那些猴子的胃里压根没有食物。
“活的红兽很值钱。”顾长一脸惋惜,守在一旁小声嘀咕。
“别松懈。”木羽撇过去一眼,沉声道。她环视四周,听到风声中鲜血喷涌、刀割血肉的声音,感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
“找到了。”路名剖开一根粗长的肠道,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腐叶,心一下子揪起来。
“这是什么?红兽的屎?”顾长只看了一眼,略带厌恶的移开视线。
他的喜恶一向摆在脸上,直来直去。
木羽捏起树下的腐叶,尽可能多辨认几种不同形状的叶子,和肠道中的叶子一一对比,“它吃地上的腐叶?”
大自然的进化让人类对森林望而却步,在最初的一段时间,森林的生态因此得到极大地改善,物种的延续、繁衍如井喷式进行。如今,森林中陆陆续续连续一年都会有不同植物开花结果,四季不休。松鼠不愁吃的,怎么可能会吃腐叶!
“我刚开始也只是猜测。”路名斟酌一会儿,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遇见的红兽,或多或少都有点智慧,能感受到它的攻击猎物和保护自己的行为逻辑。但是,在泰林里,我遇到的猴子就像这只松鼠,它们的智力足以借成熟的果实掩藏自己,而逃跑时却只遵循一个方向,就像前面只有一个目的地,或者说,它只能去一个地方。”
“你怀疑有东西引诱它们汇聚到一个地方?”木羽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着脸思考。
汇聚到一个地方?哪有这么简单!
路名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想我刚刚收线太早,没能一窝端了它们。”
“你的线未必有那么长。”有之前的探查经验,木羽很清楚这片森林究竟有多大。就靠一根线追踪喜欢七晕八绕的红兽的下落,顺利探寻到它的老巢?简直是痴人说梦!
路名望着远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不只是线的缘故。你的光脑丢失,我们却能根据光脑的信号提醒一路追踪到这里,不觉得很恐怖吗?这里是防守线,隔壁是需要很多猎人拿命去守护的地方,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可能。”木羽斩钉截铁道。
“这片土地上理应有八个人,除了我们三个,另外五个都有嫌疑。如果没去过泰林,我一定会怀疑这些都是人为。但现在,我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我从始至终遇见的,都是同一只红兽。”话音刚落,路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没有恐吓木羽,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想。
从这里到泰林有多远呢?木羽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来回这两个地方,最快的方法是穿梭整个城市,正好经过斜对角线。
“红兽?人的概率更大一点才对吧,有人跟踪我们……不对。进出基地需要准许,单独来回前往需要时间,而且为什么单独是我们?应该是‘正好是我们’,这样算,活动范围更大……”她一琢磨,发现能做到这些的,更不可能是人了。
难道真是红兽?
这得是什么样的红兽?
“我们将这个带回去,说不定多一个实验样本,研究院能尽快得出结论。”路名伸手去提那只开膛破肚的松鼠。
刚拎起来,松鼠的身体微微抽搐。
路名骤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赶紧将这东西甩出去。
还在空中时,这只松鼠“砰”一声炸开,血液溅落在四周,三人虽然挡住了脸和手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但衣角、裤脚这些地方无法幸免。
蓝色菌丝状的东西爬满入目所及所有地方,路名心里一顿,一点陌生的灵感一闪而逝。
“快清理这些东西!”顾长从装备包里拿出一袋绿色的液体,小心翼翼清理衣服上沾染的蓝色菌丝状物体。溶液一碰到这些恶心的东西,立马将它冲掉。
背后看不到的地方,顾长用镜子照着慢慢清理。
余光一扫,他看到路名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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