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被吴欢带笑的目光看着,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还能怕了她不成?
于是道:“去。”
此时已是傍晚,永宁镇的集市上,街边的小摊贩正摆好了摊子沿街叫卖,卖糕点的和卖香包的混在一处,糕点香伙着驱虫的薄荷味扑面而来,路上牛马和行人交杂,端得是一副热闹之景。
燕珩随着吴忧和吴欢进了一个二层的茶馆。
却见不大的茶馆里早已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燕珩自小到大皆被宫中侍从保护得极好,出于安全考虑,这般人挤人场景他一向是极少去的。
此时的这个茶馆,不仅人挤人,还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更是让他格外不喜。
燕珩正欲对吴欢和吴忧谈要离开一事,却被茶馆中出现的白发老人抓住了目光。
与他记忆中相比,这位白发老人虽然背更驼了,衣服也穿得不如之前华丽。
可是面上五官和行为举止,分明同他先前在宫中所见一模一样。
王公公?
燕珩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这哪里是什么王公公,这明明是先前在他皇祖跟前侍奉的刘二总管。
他皇祖一生多疑,曾有一自小陪他长大的刘大总管,只因为替一个嫔妃多说了一句话,便被皇祖怀疑是与那嫔妃有所勾连,直接被赏赐到那嫔妃宫中,由那嫔妃亲自下令赐死。
这个王公公,就是后来接替刘大总管上位的刘二总管。
小半生兢兢业业,都在他皇祖跟前做事。
后来皇祖殡天,他听闻这位刘二总管向他父皇告老还乡,却未成想,他的老家居然是永宁镇。
身侧吴欢合时宜地补充道:“这个王公公可喜欢讲那些豪门大院的故事了,你听听看,真不真切?”
燕珩挑眉,不置可否道:“是么?”
吴欢道:“是的是的,他说的可真切了,你仔细听。”
燕珩抬眼。
那所谓的王公公和张秀才一起,坐在一个方桌子后面。
燕珩四下扫了一眼,他们此刻站在远处,人挤人的,王公公不见得能看到他们。
王公公先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而后又端起身侧人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
屋内诸人一下子尽皆安静下来。
王公公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咱们接着讲那家大户的故事。”
“那家?”燕珩向吴欢投去个质询的目光。
吴欢专注地盯着王公公,头也不回道:“说的是一个大户人家,两个媳妇争家产的故事,可精彩了。”
大户人家两个媳妇争家产?
燕珩微微皱眉。
吴欢继续道:“太多的说不清楚,你就记得,这是陈家大院,大院里有一个娘家厉害的,才貌双全但不受欢迎的安大娘,和一个娘家不厉害,但自己很厉害,特别受老爷喜欢的杨小娘俩人抢家产的故事就行了。”
安大娘?杨小娘?
燕珩若有所思,神情复杂地看着台上的王公公。
却听惊堂木“啪”地一响,吓得或站或坐的众人齐齐一震,只见王公公半眯着眼,捻着胡须,语气阴阳顿挫,神神叨叨道:
“诸位看官呐,咱们上回书讲到那大院之中,安大娘贤惠端庄,早早便为老爷诞下一子,聪慧俊朗,深得众人欢心——哪怕是门房王二,提起来都啧啧称赞一句‘小少爷有福气’。”
“而那杨小娘虽说容貌出挑,得了些许恩宠,可膝下空虚,心头始终不安。她日日望着安大娘的儿子长高长壮,再看看自己独守空房,不禁忧从中来。心里头啊,一团乱麻绕成结——她怕,老爷哪日撒手西去,自己连个倚靠都无,叫旁人一句‘无子之妇’,日后哪还立得住脚?”
众人听到此处,不禁点头叹息。
王公公轻咳一声,语调低了几分,像是怕惊动了某些旧事,“于是乎,这杨小娘暗自立下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留个孩子在这世上。可偏偏这时,老爷正值仕途关键之际,整日里忙于公事,对后宅之事是心如止水,杨小娘哪怕日日妆点打扮、煲汤献膳,老爷都是淡淡一笑,转头便去书房了。”
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变,声音忽而压低,却更显咄咄逼人,“人在走投无路时,往往就会走偏。杨小娘百般无策,终于动了歪念——她要下蛊!”
“此言一出,是不是觉得惊悚?可诸位听官还记得否?老爷年少时曾于书斋密室之中,意外发现过他老爹遗留下的一座宝库——里头金银不提,最诡的是那一卷尘封已久的‘三玄秘录’。书中所载,正有惑心、引气、固精、调魂之术,通俗点说,便是这蛊毒之法。”
茶馆中响起一阵低声议论,有人惊呼:“这不就是阴人妖术嘛?”
王公公见众人兴致高涨,继续拍案续道:“那一夜,正值月黑风高,家中仆从皆熟睡,杨小娘便暗中派了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杏儿’,悄然潜入老爷书房。杏儿机灵,绕过两处机关,终于从密柜中偷出了那卷‘三玄秘录’。”
“从那日起,杨小娘闭门不出,整日焚香诵咒,泡浴熬汤,不知行了多少古怪法子。连她的贴身丫鬟都说,夜里经常看见她披头散发,身裹红纱,对着铜镜念念有词。”
“就这样,满打满算一个月过去——老爷被她下了心蛊后,竟也不知怎地,忽然频频往她房里走动,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似的。不久之后,杨小娘请来府上的郎中一诊脉——喜脉!果真是喜脉!”
茶馆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惊呼:“真的假的?这都能成?”
王公公冷笑一声:“是真是假不敢妄断,只说那日安大娘听闻此事,气得一头撞在罗汉床上,当即昏死过去。她满心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哪知这杨小娘竟以如此手段步步为营,反成了赢家。”
王公公还在台上喋喋不休地说着。
台下,燕珩的脸色却已经开始越变越黑。
吴欢越听越觉得激动,不由得抓紧了身旁人的手。
王公公讲到杨小娘摆脱宫内重重暗害,顺利生产那一段,吴欢却听自己耳边有声音冷声道:“放手。”
她侧过身去,却见自己又不经意间拉住了燕珩的手,急忙道歉放开。
未成想自己才一放手,太子殿下即一句话不留地转身便走。
吴欢不明就里,即使听得出来王公公已经将事情讲到精彩处,却也不得不舍下这个精彩的片段,转身去追那莫名其妙离开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走的不仅果断,还极快,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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