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搀扶着周朝礼,一步一步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
听着周朝礼的话,卿意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她脚下的积雪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周朝礼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隐隐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咬着牙,死死攥着卿意的手腕,指节泛白。
“别担心。”卿意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侧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他们不会那么快发现的。”
“这里荒无人烟,附近连辆代步的雪地摩托都没有,就算发现我们不见了,也得跟我们一样,徒步走这五公里。”
他抬眼看向她,风雪中,卿意的脸颊冻得通红,眼神却异常坚定。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卿意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处凹陷的雪坑旁,那里堆积着不少巨大的冰块,正好可以形成一个天然的隐蔽所。
“就这里了。”卿意扶着周朝礼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帮他坐下,又扯过一旁的积雪,堆在冰块的缝隙处,挡住凛冽的寒风,“你藏好,千万别出声。”
“我二十分钟后就回来接你,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周朝礼看着她:“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
卿意,“我开锁的速度,你还不相信吗?”
说完,她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补给站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不敢有丝毫停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再快点。
只要尽快把车开过来。
五公里的路程,卿意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奔跑。
她的肺腑像被火烧一样疼,双腿也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终于。
补给站的轮廓出现在视线里。
卿意放慢脚步,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补给站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她屏住呼吸,贴着墙壁,一点点挪到停车场。
几辆雪地越野车停在空地上,其中一辆正是沈令洲的人用来采购物资的车。
卿意快步走过去,蹲在车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工具。
卿意深吸一口气,将铁丝**锁孔里,指尖轻轻转动。她的动作娴熟而精准,耳朵紧贴着车门,仔细分辨着锁芯里的细微声响。
“
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车锁应声而开。
卿意的心头一喜,连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摸黑找到车钥匙孔,将钥匙**去,轻轻一拧。
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成功启动了。
卿意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她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从离开周朝礼到现在,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时间还来得及。
卿意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挂挡,踩下油门。
雪地越野车发出一阵轰鸣,朝着周朝礼藏身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轮碾过厚厚的积雪,溅起漫天雪沫。
卿意猛踩油门,抵达刚刚地方。
周朝礼刚被她扶着跌坐在副驾驶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嘶吼声。
“他们在那儿!快追!”
刺眼的光束穿透风雪,直直打在车后窗上,伴随着几声枪响,“哐当”一声脆响,后车窗玻璃应声碎裂,雪粒子混着玻璃碴子瞬间灌了进来。
周朝礼下意识地将卿意往驾驶座内侧拉了拉,沉声道:“坐稳了!”
卿意咬着牙,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雪地湿滑,车轮碾过积雪时不断打滑,车身剧烈摇晃,好几次险些撞上路边凸起的冰棱。
可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稳得可怕,每一次打滑,都被她以极快的反应拉回正轨。
“抓紧扶手!”卿意的声音裹着风。
身后的追兵紧咬不放?
**不断打在车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车身很快就布满了弹孔。
“往左边打方向,前面三百米有个冰裂谷,拐进去能甩掉他们一截。”
周朝礼忽然开口,他眯着眼看向窗外,哪怕风雪模糊了视线,他依旧能精准地分辨出方位。
这些日子,他看似被困在病房,实则早已将这片区域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哪里有冰裂谷,哪里有隐蔽的雪洞,哪里有可以利用的地形优势,他都记在心里,像一张活地图。
卿意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
谷内狭窄逼仄,两侧是陡峭的冰壁,追兵的光束被冰壁挡住,暂时失去了目标。
“沿着冰裂谷直走,尽头有个岔路口,走右边那条小道,能绕到补给站的后方。”
周朝礼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颠簸隐隐作痛,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卿意依言而行。
她偶
尔瞥向副驾驶座的周朝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唇线,心里揪紧了。
这个男人,哪怕身陷绝境,依旧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为她指引方向。
“后面的人跟得很紧,他们对这里也很熟悉。”
卿意咬着唇。
周朝礼:“他们熟悉的是明面上的路线,右边那条小道是我偶然发现的,沈令洲的人应该不知道。”
“撑过这段路,就能和张时眠的接应队伍碰头了。”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了**,显然追兵已经绕到了冰裂谷入口。
卿意不再多言,再次猛踩油门,越野车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几乎要飞起来。
冰裂谷的尽头,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越野车堪堪能通过。
卿意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车身,一点点往前挪。
身后的**渐渐变远,追兵的嘶吼声也弱了下去。
卿意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知道,只要没有彻底甩开追兵,危险就一直都在。-
与此同时,极地临时指挥中心内,灯火通明。
沈令洲猛地将手里的对讲机摔在地上,对讲机瞬间四分五裂。
他脸色铁青:“废物!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看不住!”
林薇站在一旁,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精心策划的一切,眼看就要成功,却被周朝礼和卿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听到手下汇报两人逃跑的消息时,她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理智瞬间崩塌。
“沈令洲!这就是你的计划?”
林薇猛地抬手指着他,声音尖锐,“你不是说防守得天衣无缝吗?”
“不是说他们插翅难飞吗?现在呢?他们跑了!带着那些证据跑了!”
沈令洲转头看向她:“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要不是你非要执着于和周朝礼订婚,非要把他困在身边,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有本事逃跑?”
“我执着?”
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计划?”
“周朝礼手里的那些机密,只有把他绑在我身边,才能万无一失!”
“是你,是你的计划漏洞百出,连看守的换班时间都没算好,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你欺人太甚!”沈令洲被她戳到痛处,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林薇,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
你想利用我,利用沈家的势力,帮你林家夺回失去的一切,还想把周朝礼牢牢攥在手里,你野心不小!”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还有,你别忘了,你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他的师傅,是死在你父亲手里的!”
“这样的关系,他会娶你吗?”
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沈令洲眼底的冰冷,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段时间的合作,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的骗局。
沈令洲:“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
“现在棋子失控了,这场游戏,也该换个玩法了。”
指挥中心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另一边,卿意驾驶着越野车,终于冲出了小道。
前方的雪地里,隐约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还有闪烁的车灯。
卿意的眼底瞬间亮起了光。
“是张时眠的人。”她激动地喊道。
周朝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紧绷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釜底
国内。
陆家别院的书房。
陆今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传来的捷报。
傅晚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将杯子递到他手中,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的笑意:“最后一批货物也截胡成功了,林氏在华东的三个核心渠道,已经彻底被我们拿下。”
她顿了顿,靠在窗边:“还有,**已经递上去了,非法经营、泄露**,这两条罪名,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
陆今安呷了一口咖啡。
他转过身:“做现在就等消息发酵,让沈令洲和林薇,在南极那边,彻底慌神。”
这场仗,他们打得漂亮。
没有大张旗鼓的对峙,只是精准地捏住了对方的七寸——
林氏集团和领航科技,是沈令洲和林薇的根基,根基一动,他们在南极的所有布局,都将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南极的临时指挥中心里,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
沈令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他猛地回过神,一把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领航科技的副总时,眼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喂。”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强压的怒火。
电话那头,副总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语无伦次地汇报着国内的情况:“沈总,不好了!”
“我们的货物全被截胡了,华东的渠道也被陆家的人抢了!
”
“还有,还有工商局和保密局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们涉嫌非法经营和泄露**,现在公司已经被查封了!”
“什么?”沈令洲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手机险些摔落在地。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胸口的怒火瞬间窜起,烧得他浑身发颤,“陆家?陆今安?”
“是,是陆今安和他刚结婚的妻子傅晚,两人联手,动作快得吓人,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副总道,“现在公司里人心惶惶,高管们都跑了,只剩下我们几个。”
沈令洲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黑得能滴出血来。
他挂了电话,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林薇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今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来这么一记釜底抽薪。
林氏集团是林家的命脉,若是林氏倒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现在怎么办?”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失去了往日的嚣张,“国内的公司被查封,我们在南极这边,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沈令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保住国内的基业。
他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名字——
周纪淮。
周纪淮是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和沈家有过多年的利益往来,是沈令洲手里的一张王牌。
只要周纪淮肯出手疏通关系,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令洲立刻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周纪淮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只是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周纪淮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带着几分疏离和疲惫。
“喂,请问你找谁?”
沈令洲皱了皱眉:“我找周纪淮,让他接电话。”
“他不在。”女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他的妻子陈凌。”
“纪淮他……今天早上,被**委的人带走调查了,刚走没多久。”
“什么?”沈令洲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卫星电话“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纪淮被调查了?
这个消息,比国内公司被查封,更让他心惊。
周纪淮一倒,沈家在政界的人脉,就断了一大半。
没有了周纪淮的庇护,领航科技和林氏集团,就只能任由陆今安宰割。
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令洲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林薇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绝望。
她知道,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
“还有,还有工商局和保密局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们涉嫌非法经营和泄露**,现在公司已经被查封了!”
“什么?”沈令洲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手机险些摔落在地。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胸口的怒火瞬间窜起,烧得他浑身发颤,“陆家?陆今安?”
“是,是陆今安和他刚结婚的妻子傅晚,两人联手,动作快得吓人,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副总道,“现在公司里人心惶惶,高管们都跑了,只剩下我们几个。”
沈令洲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黑得能滴出血来。
他挂了电话,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林薇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今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来这么一记釜底抽薪。
林氏集团是林家的命脉,若是林氏倒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现在怎么办?”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失去了往日的嚣张,“国内的公司被查封,我们在南极这边,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沈令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保住国内的基业。
他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名字——
周纪淮。
周纪淮是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和沈家有过多年的利益往来,是沈令洲手里的一张王牌。
只要周纪淮肯出手疏通关系,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令洲立刻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周纪淮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只是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周纪淮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带着几分疏离和疲惫。
“喂,请问你找谁?”
沈令洲皱了皱眉:“我找周纪淮,让他接电话。”
“他不在。”女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他的妻子陈凌。”
“纪淮他……今天早上,被**委的人带走调查了,刚走没多久。”
“什么?”沈令洲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的卫星电话“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纪淮被调查了?
这个消息,比国内公司被查封,更让他心惊。
周纪淮一倒,沈家在政界的人脉,就断了一大半。
没有了周纪淮的庇护,领航科技和林氏集团,就只能任由陆今安宰割。
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令洲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林薇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绝望。
她知道,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
“还有,还有工商局和保密局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们涉嫌非法经营和泄露**,现在公司已经被查封了!”
“什么?”沈令洲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手机险些摔落在地。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胸口的怒火瞬间窜起,烧得他浑身发颤,“陆家?陆今安?”
“是,是陆今安和他刚结婚的妻子傅晚,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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