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赞于祭台之上波澜不惊,缓缓睁开眼,一双黑眸远远望着他们,合溪坳的所有人早已被他划入这场盛大的献祭仪式当中,只有这几人是他未曾料到的意外。
溯洄之术将至大成,但唯独怕与外界的灵气相融,他本想将何还二人困到死,没想到阿罪竟能把黑气之外的东西召唤到黑气之中去。
“你竟能活这么久?!”阿罪想起方才那不真实的一幕幕,像是场噩梦,梦醒后仍让人后怕。
“不,我已经死了。”龙赞面上渐露喜色,即便他们不死,他渴望的一切也就要来临,除了这小小插曲其余按部就班。
快了,很快了,龙赞用手拢了拢长发,将浑身上下好生整理了一番。
阿罪听了一怔,心里犯起嘀咕,倘若黑气里噩梦的发展规律与当年发生的一切刚好契合,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神龙与龙赞在此之前也曾相识?那会不会他想复活的正是神龙?!“难道说神龙死了?!”
龙赞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骤然凌厉,表情也变得阴冷,“你们可知保龙岗的疫病是如何结束的?”
何还无喜无悲缓缓开口:“龙族之躯,乃济民救世之良药,传言黄土埋身尤可救也,实际上不会如此夸张,否则神龙会割肉救你,但若只是疫病,未伤及肺腑兴许尚可一试。”
阿罪侧目看了眼身旁的何还,心生疑惑:“所以我们之前在地府时的所有猜测皆是错的,心中有恨的并非神龙,反而是神龙牺牲自己救了所有人?”
龙赞听了身子似站不稳般晃了几下,一袭白衣在这夜里将他衬得犹如鬼魅,退后两步仰天大笑,这笑声让人听了只觉得他是个疯子,笑到喘不过气才露出一张气血上涌的脸,竖起一根手指,对众人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猜不对,我就将你们都杀了!”
阿罪皱眉不悦,“她为大义而死,而你却杀了这么多人,想想覃疯子,想想苗大,还有许许多多被你烧死的人,即便她神魂归来怕也不会待见你!莫要再痴心妄想了!”
龙赞大怒,一团黑气砸在他俩脚边,何还拉起她向后一跃,眼见祭台被砸了个洞,龙赞似发泄一般用尽全力驱使黑气追击何还与阿罪,这一招与之前疫鬼化出的黑蟒十分相像,“牺牲?有恨?我的确有恨,我恨不得将所有人碎尸万段!食其骨,饮其血!”一金一黑,前者逃,后者追,于空中化作两道流星。
“但有一样你猜错了,覃家不是我烧的。”龙赞兴奋道:“是有人打着疫鬼的名义烧的,而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覃疯子神出鬼没,曾差一点撞破我,所以他一直以为是我干的,对就是你想救的那些人,他们活在谎言里如痴如醉,甚至比我还重视维护,意外吗?惊喜吗?还想救他们吗?!”
长右一跃上树,眼前景象让人眼花缭乱,“奸商,别玩了,这聚魂阵快成了!难不成你还真让他把那条死龙的神魂唤回来?!那可就麻烦了!”
“死龙?!”龙赞被这称呼彻底激怒,“虬龙神女捉疫鬼救万民,本该受万人敬仰,食香火,享供奉,不料一小儿听闻龙血乃灵丹妙药,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夜闯龙王庙生擒虬龙,将其剥皮抽筋放血,活切万片分而食之,保龙岗之疫就此痊愈,他们一个个身上都留着恶人的血,所有人都该死!我也不例外!谌氏该死!”说完,黑气被龙赞驱使着像密密麻麻的雨点朝他们砸了过来。
阿罪不敢相信龙赞说的是真的,“龙被人吃了?!这怎么可能?!”她忽然想起保龙岗木屋门口那个不曾说话转身就跑的小男孩,“莫不是喂血时被人瞧见,才传出龙血乃是灵丹妙药这样的传闻?!”
何还并未回答,带着阿罪躲避黑气追踪,眼下聚魂阵只剩下一角未能完成,而龙赞却已失去了理智,没有防御只有攻击,招招都奔着要害,誓要鱼死网破。
没时间细究,若是再这么打下去,那条枉死的龙重返人间,还不知道能惹出什么祸事,阿罪想了想心生一计,“将我丢到那阵眼去,我想试试能不能用业火搅了这阵。”
何还点头,二人在空中盘旋几周,他加快速度拉开距离,待等到了阵眼上方悬停不动,掌心拢来金光似秋日盛开的金菊,黑气撞入花蕊,漆黑的天上金光向外泛出波纹,接着他手臂一松。
阿罪像猎鹰一般紧盯目标而下,于半空拔出红莲,把灵力灌注于刀身之中,琉璃业火爆燃,照亮整片夜空,在龙赞的眼皮子底下猛地插入阵眼,紧接着火焰顺着地上的图案继续燃烧,或许是她没控制好力度,竟将祭台一并点着。
合溪坳的深夜里,西山顶上燃起一把硕大无比的火炬,火光在在山坳之中扭曲向上,映在山体似鬼影一般,没有哀嚎,只有木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成了!”她抬头兴奋道,正欲起身,谁知脚崴了一下,一下子没站住,用红莲撑着往前行了两步。
天上的黑气被金光包裹着,何还两指一抬便如烟花般璀璨绚丽,余下的金光似流星雨朝龙赞纷纷落下,砸在他所能躲避的任何地方。
龙赞站在层层火焰之中,火光在他的双眸里跳跃舞蹈,一抹笑意慢慢攀上他的嘴角,没有对消失的恐惧,也没有对存在的渴望,他本就在死后被刻意化生成剑灵,或许早该猜到眼前这翩翩郎君既然能随意出入地府,便是三界通行无阻的大人物,没能在第一时间杀了何还,想要复活虬龙就已是妄想,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可以败的这般彻底。
心中一片死寂,比当下场景有过之无不及,龙赞一步一颓朝琉璃业火行去,只差一点便可引火上身,今日之一切是他存在的目的,若不成便也没什么留在人世的必要了。
秋甫胳膊绕后,捂着自己的背,一瘸一拐迈过尸体,嘴巴里“哎哟哟,哎呦呦”呻吟着,他看了眼龙赞,对长右说:“猴子,打了这么半天,我这老胳膊老腿儿都快散架了,难道便宜了他,让他这么轻易死咯?!赶紧,给他收拾收拾,替咱俩还债去!”
长右盘腿坐在树上,嘴巴里叼着片树叶,他歪头细想了想秋甫的话,难得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有道理啊,那你不能死。”
月白荧光自长右的手心飞向合溪坳的每个角落,溪水化成无数只四耳猴子从四面八方荡着树杈而来,嘴巴里“嗷嗷嗷”叫个不停,一时好不热闹。
水猴子灭掉了大部分火焰,阿罪见了惊声问:“不是说这业火厉害的很吗?怎么溪水就给浇灭了?!”
“傻蛋,业火烧的是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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