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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兄弟如手足
窦婴走了。
临走时,得到了章武侯窦广国的又一番告诫。
——拥兵自重,胁迫天子册立储君,可以,但绝对不能独自做。
最好寻个足够重量,也同样手握重兵的人一起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窦婴自然也懂。
于是,窦婴满怀思绪,再三拜谢而辞。
丢给刘武的,只有一个稚嫩而又决绝的背影,以及含怒而发的一句……
——沉寂在万众瞩目中的梁王刘武,当然看不到刘荣这阴郁的面容。
想要说些什么,又实在不知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再想到自家大哥如此状况,自己却忙着要做储君皇太弟,梁王刘武心中,当即便觉羞愧难当。
“皇长子,还欲再猎?”
本就是刻意闹出的响动,又等了梁王刘武好一会儿,见这位王叔终于上当,刘荣却是冷哼一声,便策马朝猎场深处疾驰而去。
只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又虚拳捂嘴轻咳两声;
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哐当一下,砸的长安朝堂里外三震!
策马驰出百十步,缓缓驻马,挽弓搭箭,屏息凝神……
“便是虎这样的凶兽,也知道唯有血肉至亲,才最值得信重……”
闻言,刘荣只微笑着摇摇头,旋即将头再往后一靠。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想起一阵姗姗来迟的沉闷马蹄声。
“儿时在代王宫,实在是过得太苦。”
被自家大哥这么含笑看着,心底都被看的发毛,刘德终还是没忍住,道出了心中疑惑。
而梁王刘武,却是愈发沉醉于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却是没人发现:被天子启扔进兽圈的那几张绢布,其上却空无一物!
过不了多久,这几张净白如雪的绢布,或许便会被那几只幼虎争抢咬碎,亦或是被埋在粪土之下。
虽然在金字塔顶尖,公卿二千石级别的重臣都一致表示反对,但金字塔中底部,却早已是暗流涌动。
此言一出,刘德循声望去,只见三弟刘淤偷偷用眼角看了自己一眼,又气呼呼冷哼一声别过身去。
自知跑不掉,两只小的也交替仰卧在地,龇牙咧嘴,不时再蹬两下后腿,做着最后的反抗。
若是否认了,日后还怎么重提?
“——却仅仅只是朕近三日的药方而已……”
“老二说的这些事,也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强压下声线的一声牢骚,只被刘荣轻描淡写的一瞪,便尽数被公子淤咽回肚中。
整日里就是看看书、晒晒太阳,再和母亲栗姬、三弟刘淤这两个活宝聊聊天,说说话;
就算这段闲暇时光难能可贵,刘荣也难免觉得烦闷。
“唉……”
“老二这演技,倒是颇得父皇真传?”
“去吧;”
颇有些中二,就好似射杀了一个匈奴人般雀跃的呼号声,只引得天子启当即含笑下马,拍了拍弟弟肩侧,又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东宫窦太后,这段时间却是伤透了脑筋。
“便是民间农户,过了十三四的年纪,也大都能拉得开……”
弟弟终于意识到不对,天子启却根本没有当回事。
“要我说,二哥这就是假戏真做,要背弃大哥而去了!”
而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除了最开始那几天待在太庙,之后又去了趟长乐宫参加家宴,剩下的时间里,刘荣便一直在凤凰殿闭门不出。
嗖!
“中了!”
“老二办事,我放心。”
于是,自认为参透了天机的人,都不着痕迹的挪动着脚步,靠梁王刘武更近了些,距皇长子刘荣更远了些……
即不开口问,也不插嘴,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
“唉~”
母虎慵懒的躺着,三只幼虎中,明显有一只更为强壮,追着两个弟弟/妹妹就是又抓又咬。
见二弟刘德一副即将潸然泪下的模样,刘荣又是笑着长呼出一口气。
“再者,我兄弟二人面会,究竟是在互相斥骂,还是一叙思情——纵是王叔派了眼线远远跟着,也根本听不去。”
“你我兄弟二人,纵是反目,也终归一母同胞。”
“畅快!”
回过头,又见大哥刘荣含笑一点头:“我也想老二了。”
偶尔偶尔,自也有跑到刘荣这里,来烧皇长子冷灶的。
说到这里,天子启也不由自嘲一笑,低头从怀中取出几张绢布,朝弟弟刘武扬了扬。
“去哄哄老三。”
“即是如此……”
“阿武便带着小子们,再猎上一猎。”
听闻皇帝哥哥有话要对自己说——尤其还是单独说,梁王刘武自也没兴致继续,跟着天子启领衔的浩荡队伍,便朝猎场边沿的兽圈而去。
却见天子启自顾自理了理马背,旋即便在禁军卫士的搀扶下再度跨上马背,方望向身前不远处,仍忙着在暗地里‘悔不当初’的弟弟刘武。
“若是私下连面都不见上一见,倒反更显的古怪。”
“大哥,不问些什么?”
此刻,刘荣真的很希望自己,能不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而是可以好好享受。
只一句话,便使得公子刘德那紧紧锁起的眉头,似是被齐天大圣吹了口气那般,应声舒缓开来。
“若是皇兄出马,莫说是鹿——便是虎豹之类,也必不在话下!”
“——朕,在兽圈外等着。”
所谓准备,自便是召拢人才,准备开牙建府。
但天子启,却并没有给梁王刘武退却的机会。
但天子启看到了;
暗中打量着这一切的旁人,也都看到了。
天子启话说的讥诮,轻松的像是在说笑话,话传到梁王刘武的耳朵里,却只一阵鼻尖发酸,眼眶发痒。
随着天子启忽而感怀,忽而惆怅,忽又莫名急促的话语声,梁王刘武的目光,便也落在了兽圈内,那一大三小的老虎母子。
却见刘荣满脸温和的笑着摇摇头:“不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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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刘荣所料,此刻的兽圈外,确实只有天子启和梁王刘武兄弟二人。
“朕弟梁王,勇武不减当年呐?”
突一睁眼,却并未起身,只等着公子淤,将二弟刘德带到自己身边来。
稍一侧身,却见二弟刘德一脸苦笑,三弟刘淤更是气鼓鼓的别过身去,似是很不愿意看刘德。
——自刘荣爆出‘皇太弟’这个惊天猛料,朝野内外的水,就已经被彻底搅浑。
嘴上如是呢喃着,梁王刘武的目光,仍直勾勾落在兽圈之内。
以至于在弯弓搭箭时,梁王刘武都没有感觉到:在自己身后,皇帝哥哥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然带上了一股不怀好意的审视……
箭矢离弦而出,那头幼鹿应声倒地,人群中,也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喝彩声。
片刻之后,又带着戏谑的笑容,侧身指了指一旁,仍背过身去生闷气的公子淤。
“竟是一箭封喉?”
“还是得了父皇的指使……”
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大哥,又回身瞥了眼生闷气的弟弟刘淤,公子刘德心下,只一阵动容。
“嘿……”
“皇兄何不挽弓?”
“都是由衷而发?”
“万一被王叔察觉……”
更是有几个恬不知耻的狗腿子,如皇次子刘德之流——不顾天子当面,竟直接策马而出,帮刘武将那头幼鹿给拖了回来。
再度遥望向天边,嘴角之上,尽是令人莫名心安的温和笑意。
“——瞧那只满脸凶相的,像不像儿时,催促我兄弟二人用食的阿姊?”
别说是随行禁卫、寺人婢女了——便是负责兽圈的驯师、官吏,也都被一层禁军之墙堵在了五十步外。
“日夜操劳国事不说,还要日夜担心什么时候做件错事,父皇便会废太子而立(梁)怀王。”
也是直到这一天,因太庙事件而自禁凤凰殿的皇长子刘荣,才终于得到了一次走出宫阙,吸上一口新鲜空气的机会……
窦太后当然没有直说,而是隐晦的提醒天子启:梁王入朝月余,皇帝整日忙于政务,可都有些怠慢梁王了;
若让朝野内外因此而认为,皇帝已经不再与梁王手足同心,待日后吴楚举兵,朝堂岂不会人心涣散?
于是,在天子启元年秋七月中旬,天子启邀请了梁王刘武在内的诸刘宗亲,于上林苑秋狩。
刘荣能看明白,公子淤却是被二哥这逼真的演技,气的一阵吹胡子瞪眼。
“臣弟,侥幸……”
“没了母亲约束,更是放浪形骸……”
长安以西百里,上林苑。
只可惜,作为皇长子,很多事情,都不能遂刘荣的心愿。
看着眼前的大片开阔地,以及头顶上的白云蓝天,从身侧随手抓起一根草杆,吊在嘴里,便将后脑倚在树干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走出去百十来步,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响动,刘武又有些疑惑的回过身。
“父皇那边,也要发力了。”
暗下如是想着,刘荣的目光,便也随之落到刘武身旁,正费力将幼鹿扛上肩的二弟刘德。
兽圈之内,母虎慵懒的抬起头,见方才那两头两脚兽已不见身影,便惬意的继续舔舐起身上油光锃亮的皮毛。
有去巴结梁王刘武,想搭‘潜邸从龙’的快车的;
有严词抨击梁王刘武,以彰显自己‘顾全大局’的;
梁王刘武却是对天子启告罪一声,便策马从队伍中窜出,不眨眼的功夫,挂在背上的猎弓已到了刘武手中。
“朕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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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那只最小的,更是像极了阿武……”
都不等刘荣开口问,刘德屁股刚挨在树根下,便径直开口道:“大哥那一出太庙思过,让皇祖母很被动!”
“嘿!”
当然,更多的,还是如这苑吏这般,两边都即不交好也不得罪,坐等最终答案浮出水面的。
众人循声望向前方,却根本没看到活物的影子;
而在高出兽圈三二丈高的位置,天子启背负双手,与梁王刘武齐身并立于护栏外,低头看着兽圈内的场景,面上一阵唏嘘感怀。
“近几日,梁王叔甚至已经开始往几个九卿家中,成箱成箱的搬梁国‘特产’了。”
被眼前这一幕逗得摇头一笑,刘荣只自然地拍了拍身侧,招呼二弟刘德在身旁坐下来。
“再和老三多待上一会儿,别急着回。”
“先帝病重那几年,更是太子监国。”
“是老三想念哥哥了~”
若天子启能出面,表达一下对梁王刘武的支持——至少是表现出自己,并没有因为‘皇太弟’一事而疏离弟弟,可供窦太后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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