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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皇长子妈妈课堂开课啦
“没看出来啊?”
“平日里话都不多说两句,整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
“——下手居然这么狠?”
未央宫,凤凰殿。
坐在‘自家’小院内的那张牌桌前,刘荣一边悠闲地码着面前牌堆,一边也不忘面带赞可的瞥一眼身侧,正向自己邀功的夏雀。
说是邀功,却反似是叫苦。
低着头,微弓着身,面色颇有些委屈的以左手抬着右手小臂,小心翼翼伸了出去;
便见夏雀那至多不过三指粗细的手腕,此刻已经是肿胀了起来,明显是被力的反作用所伤。
“若是被逼到了绝路,那即便是再弱小的人,也未必不能发挥出极大的力量。”
说着,栗姬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以手撑着脸侧,正木然发着呆的小儿子。
“但我把王夫人逼到绝路,却并没有这样的隐患。”
调整好情绪,再整理好面上表情,刘荣才暗呼出一口浊气,开始为母亲细细讲解起今日的事来。
正要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给母亲一点消化知识的时间,却发现夏雀单手端着茶碗,也同样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似乎也沉寂在刘荣这堂课程的内容当中。
呼
上架要爆的六更,完成!
“狗急跳墙。”
共计挂账:20……
看着母亲一副若有所思,甭管听没听懂,起码也要咬牙记下来的学习态度,刘荣只一阵老怀大慰。
难得听到母亲口中,能说出这么正常的话,刘荣只不由于是一奇;
下意识看向面前牌堆,发现对座的葵五、右侧的公子淤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索性便也不再专注于牌局。
“但那小金俗,却是真正能决定王夫人,乃至整座绮兰殿生死存亡的秘密……”
“再怎么说,那小王美人,也总还是绮兰殿的主。”
“这,就是儿为何会以金俗为筹,胁迫王夫人‘自安其分’。”
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开口道:“我担心我儿,再因为什么事儿……”
便见刘荣自然的端起茶碗,小口嘬了嘬,又将茶碗递还给身旁的寺人,做出‘加点蜂蜜’的交代,才再度抬起头。
“是个命苦的。”
简单是由于在栗姬看来,很多事,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既然父皇已经知道此事,又没有去过多追究,反而还好生宠爱的王夫人几年,那就说明这件事,根本不算王夫人的软肋。”
——刘荣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奴去看过那面墙,可高可高了;”
栗姬却只是轻轻瞪了刘淤一眼,便再度恢复到专心听讲的模样,目光直勾勾停留在刘荣那张张合合的嘴上,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
“万一事情闹大了……?”
万一把这么一个借口塞给刘濞,那就算这件事不是刘荣的错,作为爆出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刘荣也断然落不得好。
欠了十万字,我哭死……
“弟日日都能吃饱点心,又怎会去偷拿肚子……”
“——我,是皇长子。”
但老二刘德不在,老四刘余也不方便过来;
额……
一旁的葵五倒是正常:简单查看了一下夏雀的手腕,确定没有大碍,便嘿嘿傻笑着自顾自玩闹起来——一会儿揪一下夏雀的衣角,一会儿踢一脚夏雀的后膝。
“朝野内外,也不是不记得这件事情,而是为了照顾父皇的颜面,没人敢重提。”
不过没关系。
“兵法里说的归师勿掩,穷寇勿追,正是这个道理。”
想不明白,栗姬索性就不再去想。
其实很多事儿,在栗姬看来,都是即简单又复杂的。
按同行们每章两三千字的章节字数——一章两千字,这就是十五更,每章三千字,也足足有十更。
“从简单的开始,一点一点来。”
刘荣却是没再管弟弟的小心思,只将面色微微一肃,重新转头望向母亲栗姬。
“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直接将那金俗接回长安,让父皇知道此事?”
“怎觉得我儿,愈发肖那老狗了?”
“父皇的心眼有多大,母亲,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吧?”
“夏雀这个掌事,母亲用着可还顺手?”
嗯,不错,甜度刚刚好。
“父皇像当年那般,先大发雷霆,之后又心软揭过此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唉……
刘荣含笑发问,公子淤本歪七扭八的身姿顿时一直,面上也顿时涌上一抹尴尬的强笑。
手里有这么大的牌,为什么不打出来呢?
“——因为此事若是被爆出来,最终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
痴人夏雀,机灵……
竭力思考再三,拿出了自己最完善的见解,才略带忐忑间,交出了自己这第一堂课的作业。
“早些年,便曾有一只肉犬挣脱了束缚,从尚厨的围墙跳了出去。”
“嗯?”
对于刘荣这前所未有的态度,栗姬也提起了十万分的重视。
而当下,吴王刘濞磨刀霍霍,随时要在广陵起兵。
对啊!
轻声一语,夏雀的心声便被刘荣拉回眼前。
“咳咳咳……”
“早先,我儿和丞相说了几句话,便挨了那好大一顿板子。”
“咳,咳咳咳!”
虽然没能在昨天中午一次性爆出来,但也算是履行了承诺。
“借此一劳永逸,直接搬倒绮兰殿,大哥日后也总不必再为王夫人头疼?”
为了日后,自己能少为母亲头疼机会,更为了防那声‘老狗’于未然,刘荣终还是静下心来,开始了对母亲栗姬的改造计划。
却见栗姬不假思索的一摇头,望向刘荣的目光中,却愈发带上了一抹担忧。
“等到了那一天,老三,必定会被母亲严厉唾骂,甚至是责打。”
“我儿心生恼怒,便派了人敲打王夫人。”
“不,起码有四个葵五那么高!”
“——如果王夫人能想明白,那便会知道:在‘生死’这条路上,我非但没有把绮兰殿逼到绝境,反而还给王夫人指明了前路。”
“一边恐惧,一边,又在期盼。”
“既没有威压,也没有欺辱——只是‘不知为何’,便得到了王夫人的顺从……”
“大、大哥别胡说啊!”
“今天这件事,在母亲看来,是怎么样的呢?”
“王夫人,想要为儿子图谋储位。”
“时日一久,王夫人便会愈发对儿感到恐惧,也愈发不敢与儿作对。”
“话虽少了些,但好在恭顺,手脚也勤快。”
便见牌桌前,背对着院门而坐的刘荣仍专心码着牌,嘴上淡然一语,才总算是将葵五的心绪拉回牌桌。
上课后的第一件事:让学生发表见解,确定学生的认知,停留在怎样的程度。
“额,当是有三个……”
“但若是想不明白,仍认为自己在‘争储夺嫡’这条路上,被我逼到了绝境的话……”
果不其然:看着夏雀左手扶在右手手腕下,小心离去的背影,葵五顿时就有些坐不住,赶忙伸长脖子朝夏雀离去时的方向看去。
夏雀却仍是一副全然忘我的神情,似正处于顿悟之类的、玄之又玄的状态。
便见刘荣闻言,先是故作淡然的含笑轻咳了两声,暗地里则讶异于母亲看待事物,居然流于表面到了如此程度。
···
“于是老三心神恍惚,日夜不安;”
“我生来便身处绝路,也是生来,便注定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
“父皇顶多是心里有些别扭,甚至很可能连这点别扭都没有。”
言罢,刘荣终还是长呼出一口气,不等母亲和弟弟发问,便径直为母子二人没问出口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稀松平常的一语,却惹得刘荣仿若被施了定身术般,当今僵在原地。
···
“王夫人却不同。”
“待父皇宫车晏驾,总还能跟着儿子去关东做王太后。”
“王夫人合离改嫁——甚至是还未与原配合离,便以人妇的身份钻进父皇的太子宫,本是一件很值得父皇介意的事。”
见刘荣推了牌堆,一副要和自己深入沟通的架势,本只是试探着开口提上一嘴的栗姬,也不由自主的将身子挺直了些。
“若不然,再碰上一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类,那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很显然,母亲对夏雀做出‘机灵’的评价,是大大出乎了刘荣预料。
“因为老三很清楚:母亲早晚都会发现;”
被弟弟这一出自爆逗得再一笑,又戏谑的看了看身旁的母亲,刘荣才含笑摇摇头,又长呼出一口气,才将笑意强压了下去。
这一回,刘荣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含笑转过头,再度反问起弟弟刘淤。
“平日里,老三偷拿了母亲藏得点心之后,最怕的是什么呢?”
看着夏雀一本正经的一边说,一边在葵五的身上比划,刘荣顿时被逗得嘿嘿直笑。
“但若是让那小金俗出现在父皇面前,让父皇得知王夫人当年,非但没有与原配合离,甚至还抛弃了幼女?”
只寥寥三句话,栗姬便面带不解的皱起眉头,将等待老师解答的渴求目光,撒向身旁的刘荣。
而在刘荣左右两侧,栗姬、刘淤母子二人面上,却立时出现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疑惑神容。
不过好在栗姬,也不是个机灵的人……
但终归是为人母,儿子的安危——尤其是长子刘荣,却是栗姬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
——丢人不说,还给吴王刘濞送去了一个现成的借口造反?
若不是栗姬也在一旁,葵五不敢真的把屁股从椅上抬起,怕是恨不能直接站上牌桌!
“当是惊了筋骨,以鸡子清敷裹,至多半月便可痊愈。”
就像早先,刘荣和丞相申屠嘉聊了会儿天,又或是朝天子启发了顿牢骚——左右不过是嘴上痛快而已,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我儿亲自去倒也罢了——便这么派个寺人去不说,还动手打了人家的脸……”
“母、母亲用的舒心便好……”
“进,可为子谋求储位,退,也可任由儿子被封为王;”
原本该让葵五陪夏雀去的。
···
“所以,儿与其将此事爆出来,去赌父皇会不会因此而迁怒绮兰殿,倒不如紧紧攥着这张底牌,让王夫人去赌。”
许是才刚接触,又或是实在没有天赋,经过再三尝试之后,栗姬也终于放弃理解这个名为‘麻将’的新玩意儿,索性就当是凑个人数,陪儿子们玩儿。
“有什么想说的?”
机灵……
说不上多,但也绝对不算‘少的可怜’吧……
“呵;”
再度望向满脸心虚的弟弟刘淤,温笑开口道:“从偷拿了点心开始,一直到被母亲发现——这段时间里,是老三最为不安的时候。”
说话的功夫,夏雀也已经包扎好手腕,招呼着殿内的宫人们,为母子三人上了茶汤。
而复杂的点在于:这些事后续的发展,都没有按照栗姬的预料所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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