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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管家

小说:

夫君我是来害你的

作者:

叙暮

分类:

古典言情

《夫君我是来害你的》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入夜,钟府内烛火通明。

府内的郎中与太医走了一位又一位,末了宋永桓把院判都请来了,可看见床榻上的钟祈宬,老太医还是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是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下来的,身上有好几处骨头都断了,这倒是还好说,养养便能好。”太医低声同站在一旁的祝宛姩与宋永桓说,“坠落的冲击太大,公子脑中摔出了淤血,能不能醒还是未知数,眼下……唉……老臣尽心医治便是。”

“有劳太医。”祝宛姩装出忧心忡忡之状,“只要能治好夫君,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一试。”

太医上前为钟祈宬扎针,满屋寂静,过了许久,门外的小厮才来通报一声:“夫人,魏候来了。”

魏侯,魏齐。

钟祈宬那位事事为他善后的养父,当今皇帝多年的挚交好友,如今在朝堂内权势滔天的侯爷。

祝宛姩闻言,轻轻挑了挑眉。

流言蜚语在长京内传得最快,钟氏主君昨日成婚,今日便坠马昏迷不醒之事恐怕已经人尽皆知,魏侯漏夜前来,只怕不止单纯探望这么简单。

祝宛姩侧眸看来报的小厮,低声说:“魏侯如今在何处?速去迎他进来。”

小厮得令,连忙掌灯去迎人。

不多时,一个年过不惑的男子便快步踏进了门,眼前这位侯爷身着玄色长袍,头戴玉冠,来势汹汹,气势威压,仿佛下一刻,这满堂的人与物都会不由自主地听他的差遣。

祝宛姩只瞧了一眼,就在满屋摇曳的烛火中望到了他那双深邃的眼。

那人深沉又犀利地看过来,叫人不寒而栗。

来者不善啊。

祝宛姩捏了捏掌心。

“侯爷安好。”须臾间,魏侯已经踏入了正厅,祝宛姩先行见礼。

三人问候过后,魏齐沉声问:“祈宬如何了?”

“太医看过,说身上多处骨折,脑中也有淤血,一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宋永桓答道,“侯爷不如先去看看。”

魏齐闻言,越过祝宛姩与宋永桓,到床前仔细看太医为钟祈宬医治。在看到钟祈宬面色乌青双眼紧闭,额间与手上扎满了针后,他沉默着站了很久。

那样长的针扎进血肉,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魏齐面色铁青,转身走到祝宛姩与宋永桓面前,沉声问:“那匹马何在?可派人查过了?”

“就在马厩,已经仔细盘查过了,那玉骢马并无异常,喂的粮草与饲养的马夫都与从前一样。”祝宛姩柔声道,“马匹受惊,许是不适新马厩,且受不住夫君急行急停的缘故。”

“玉骢在御马司饲养多年,本性总要温顺些,怎会被轻易刺激。”魏齐面部凝重,“祈宬的马术是我手把手教的,总不至于连停马都不会。”

眼见魏齐便要指出事有蹊跷,祝宛姩先退一步,面色也忧愁起来,低声说:“晚辈无能,不能查出马匹是否有差错。”

“不若请侯爷来查,看看夫君坠马是否另有隐情,若能查出其中缘故我们也能明白些,总不至于叫我和婆母二人不明不白地就做了糊涂蛋。还请侯爷帮忙。”

祝宛姩这话说得可怜,在座的哪一个听了能不心生怜悯?

新妇进门第二日,夫君便坠马昏迷,本就是一桩哀事。祝宛姩又为了钟祈宬忙前忙后了一整日,事事得当妥帖,她强撑了一日,如今还守在钟祈宬的病榻前回话,确实辛苦。

魏齐思量片刻,面色也稍稍缓了下来。

“这事我会查明白。”魏齐的视线转向病榻上的钟祈宬,“宬儿若是有什么情况,记得请人告知我一声。”

“是。”祝宛姩应了。

魏齐停在屋内,又看顾了钟祈宬一会儿,他瞧着钟祈宬的面庞,觉得于心不忍,刚过亥时他便转身离去,带着人去马厩探查了一番。

太医施针结束,起身给五皇子与祝宛姩回话:“老臣已经为公子扎完针,这就去为公子写药方,还请夫人按老臣的药方煎药,万不可差,明日老臣还会来为公子施针。”

“多谢太医。”祝宛姩低声答谢,“太医辛苦,不如今日在府上休息一夜,明日会有马车送太医归家,厢房已经收拾得当,还望您不要嫌弃。”

太医诊治了一夜,本就劳累,见夫人如此安排也没有推辞,他行过礼,便跟着小厮去厢房了。

宋永桓见时辰差不多了,一干人等也安排得当,便也道这就回府。祝宛姩闻言,吩咐了家丁女使好生看顾钟祈宬,转身就带着蕙芝出门送客。

夜色如水,半方天地被烛火照亮,宋永桓走在前侧,说:“魏侯城府深,手腕多,行事作风说句不择手段也不为过。你竟会想到让他去查这件事,真是了不得。”

“以退为进,这样才能彻底打消他的疑虑。”祝宛姩笑着答,“他若去查这件事,不光是马厩,连张氏兄妹,还有亲眼目睹钟祈宬坠马的行人,他都要查个底朝天。”

话音刚落,两个人在心中一齐笃定——哪怕魏齐寻根究底,他也查不出什么。

祝宛姩行事小心,命人给玉骢马喂粮草时特地注意了药量与药性发作的时辰,她敢让魏齐去马厩随意搜查,就有十足十的准备。而宋永桓做事就更隐蔽了,张氏兄妹是他养了多年的眼线,兄妹二人皆是良民,在官府都有户籍黄册,无论魏候怎么查,这两条线都是清清白白,翻不出任何东西。

“他确实会如此。”宋永桓笑了,说笑话一般地接,“他若是知道我和钟祈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怕连我府中倒掉的茶渣,他都要想办法查个清楚。”

祝宛姩被逗笑了,她送宋永桓到门口,端出得体的微笑,规矩地行了礼:“今日多谢五皇子,殿下好走。”

“那我便不再叨扰了,夫人切莫过于忧虑,钟兄总有一日会醒来的。”宋永桓也说上了客套话,说完他便利落地上了马车,让车夫掉头走了。

眼见着马车越行越远,祝宛姩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她轻声对身后的蕙芝说:“蕙芝,陪我去趟宁思苑,我去看看婆母。”

今日主君出事,府内人心惶惶,老夫人又在此时身体不适,诸多事宜只靠她来操持。府内的侍人明面上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实际上却惶恐无比——两位能撑事的主子全倒下了,只剩一个刚进门的新妇,且这新妇自幼长在偏远之地,在长京城内也并不出众,府中诸人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惴惴不安,祝宛姩在路上碰见了几批侍人,这群人见到她,行过礼后便快走了。

祝宛姩明白,她需得想办法叫人实打实地信服她。

她走到宁思苑门前,正巧碰上了钟老夫人的陪嫁方妈妈,方妈妈见是她来,立刻迎道:“夫人来了,老夫人正要我去寻您呢。”

“五皇子与太医刚走,我记挂着婆母,便来看看。”钟宛姩柔声道,“婆母怎么还没睡?”

“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睡不着。”方妈妈低声叹息,“夫人进去陪陪老夫人吧,也许她心里能好受些。”

祝宛姩点点头,示意自己了然。屋外的侍人推开房门迎祝宛姩入内,她走到床前行过礼,轻声唤:“婆母。”

顾华韵今日急火攻心,现下面色不佳,正靠在榻上,见祝宛姩来了便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跟前:“好孩子,你辛苦了。”

“不辛苦,新妇本分应该如此。”祝宛姩回,“婆母身子如何了,可还难受?”

“无碍,老毛病了。”顾华韵摆摆手,“早些年我身子坏了,一着急上火便会受不住。”

祝宛姩点点头,她猜到顾华韵接下来就要问她钟祈宬的境况,可她还没开口,就被顾华韵打断了。

“方才我问过一平了,宬儿如今的情况我清楚,只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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