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望花村,天已经擦黑,云兮将牛车送回钱叔家,大婶已经从地里回来了,正要做饭。
云兮进去帮忙生火,宴止钲忽然走进来,坐在她身旁要帮她。
大婶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会生火,等会儿我来吧。”
云兮摆摆手道:“我会婶子,马上就能燃起来。”
不知是为何,这次过了好半晌,烟飘的满屋都是,火也没燃起来,她被烟熏得眼睛要流眼泪。
宴止钲在一旁道:“还是我来。”
说完,云兮只好让开。
宴止钲坐过去,加了许多干树叶,取了火柴点好,火慢慢燃起来。
云兮望了望四周,看见一个竹筒立在墙角。
她记得只要拿着竹筒对着火一吹,火就能立刻烧得很旺。
于是她将竹筒拿过来,试了试,便对着火吹了一下,火果然燃大了些,见方法奏效,云兮笑着道:“看婶子,这不就燃起来了。”
大婶抬头望过来,一看,顿了顿,忽然大笑出声。
“云姑娘,你用吹风筒了?嘴上蹭那么多黑灰,应是用反了。”
云兮愣住,“啊?”
宴止钲闻声,扭头过来看她一眼,眼神忽然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顿了片刻,也像大婶一样笑出来。
云兮抬手在嘴唇一摸,谁知手指上都是黑灰,她尴尬地连忙拿衣袖准备擦。
宴止钲制止她的手,道:“别乱擦,我来,不然一会儿糊得满脸都是。”
云兮想想那画面,只好依他了。
一转眼,宴止钲忽然抬起左手捧住她的脸,右手从胸口取出一根手帕,凑得极近,开始帮她细细地擦。
一股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颊,云兮的脸忽然像染了热意,慢慢透上红晕。
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动了一下。
宴止钲温声道:“别动。”
云兮忽然便不敢动了,眼睫慢慢抬起,看着眼前宴止钲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每一个眨眼,长睫轻轻扫过下眼睑,如羽毛般灵动。
云兮心口瞬间“咚咚咚”疯狂跳着。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宴止钲的举止吓到了。
平时他从来没对她这么耐心过,记得在梁京时,他动不动就用性命威胁她。
现在对她这么好心,她一定是不习惯,所以才觉得别扭难受。
呼吸打在脸颊,她的脸越来越热,好像熟了似的,忍不住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干净了吗?”
宴止钲从她的唇上抬起眼,眼尾带着一丝兴味,“等一下,下巴还有。”
他强势地禁锢住她的脸,云兮想动一下都不能。
她难受地等待着。
大婶切完白菜,抬起头看过去,看见两个人靠得极近,宴止钲的脸都快贴上去了。
她顿了顿,笑道:“云姑娘,你兄长可真疼你。”
云兮扯开唇示意地笑了笑。
宴止钲擦完下巴的灰,终于松开了她,云兮觉得脑中有些晕乎乎的,眨了眨眼,重新坐好。
宴止钲眼尾带着愉悦,转过头去,将手帕轻轻收起。
……
晚饭过后,云兮走进房间,见宴止钲已经躺下了。
她随便摘了束发的簪子,便就要吹灯。
宴止钲坐起身掀开被子,看着她道:“今晚会下雨,躺椅上方的瓦片漏水,你到床里侧去睡。”
云兮顿了顿,听见外面果然响起雷声。
她抬起头,看见漆黑的屋顶上方,一个小洞漏出雷电的光,闪了一下。
看来宴止钲说的是真的,她想想,只好起身上床,越过宴止钲,到了床里侧坐下。
宴止钲并未看她,坐到床外侧,便吹灯躺下了。
她叹口气,放下心,盖过被子沉沉睡去了。
身旁的被子一会儿被扯动,一会儿踢得老远,宴止钲被动静扰的心烦意乱,心总是静不下来。
他索性侧过身面对着里侧。
外面雷电交加,电光将屋中照得亮如白昼,云兮静静在他肩侧沉睡着,均匀的呼吸抚平被惊雷炸响惊起的不安的心。
宴止钲不喜欢打雷,他从未同人说过。
因为在被遗弃在北狄的那些日子里,他睡在最肮脏的牲畜窝棚中,打雷让那些牛羊躁动不安,他也无法入睡。
这么多年,那些屈辱的日子,如乌云笼罩,阴影从未在他头顶散去。
也养成了他雷雨天,从不入睡的习惯。
在梁京,这个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他信任的属下,都不曾真正了解他。
多年来,这种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可今晚,他是第一次觉得,有人陪着度过,哪怕那个人仅仅只是睡在他身旁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觉得无比安心。
惊雷似乎吵到了睡梦中的人,她一个侧身,双手一扬,抓到宴止钲的身子,像寻到依靠似的,顺势一把抱过去。
双手双脚缠上宴止钲的腰身,宴止钲才出神片刻,便冷不防被人压住。
云兮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腰身死死被扣住,他愣怔地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往哪儿放。
云兮方才还有些躁动的情绪,在抱住宴止钲后,慢慢平复下来。
宴止钲多年来习惯独寝,更不喜被人这样抱着睡。
可看云兮抓着他的样子,似乎梦到了什么伤心事,依偎在他怀中,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心头泛起软,有什么融化了,令他觉得危险,又不由得沉醉其中。
终于,宴止钲放下了举着的手,在那柔软的背脊轻拍,安抚怀中娇小的身子。
惊雷又响起一声,云兮躁动了一下。
宴止钲抬起掌心捂住她的耳朵。
云兮双腿不安分的踢被子,可却意外地在抬起腿时,膝盖轻轻蹭过一处隐秘柔软。
宴止钲登时脑中嗡鸣,如掉进沸水般烫红了耳根。
所有的血液向身下涌去,他心口猛跳。云兮此时在他胸口用脑袋蹭了蹭,他抿紧唇,忍不住屏住呼吸。
立即将怀中人放开推回到床内侧。
云兮骤然失了什么,闭着眼,手在周围探寻,可就是再找不到那个舒服的怀抱了。
宴止钲耳根红透,看着她的举动,没有理会。
躺平冷静后,才起身,慢慢将被子在她身上盖好,自己披衣下床,走去门口。
一股凉风稍纵即逝。
宴止钲站在门外的屋檐下,倾盆大雨“哗哗”而至,他望着远处滚着惊雷的厚厚云层。
凉风吹在面上,全身的热血终于冷了下来,他深吸口气,不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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