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再加上这样的发髻,即便不穿玉戴银,仍然贵气高雅亦不失青葱活力,整个人焕然一新。
叶遥还发现,当杜霰沉思的时候,眉头会微微蹙起,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犹如新芽落入春水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又如雨后远方朦胧的山峦的轮廓。
庐州城不愧是江南之首,风水实在养人。
不知怎的,叶遥忽然想逗逗他,于是倚在门边笑道:“哟,杜小公子?”
杜霰眼神闪躲。
等他走近,却发现镜子里的杜霰耳根子红红的。他这才想起来:“我倒忘了,应该给你买个耳帽的,不能让耳朵冻着。”
杜霰含糊应道:“唔。”他又转移话题,“其实我的伤快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剑?”
“……”叶遥道,“不急,你太瘦了,先把身体养结实,再每日绕着大钟谷的山路跑几圈,有力气了才能练剑。”
杜霰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用力点头:“好!”
.
叶遥再没有回碧溪湾,而是带着杜霰在大钟谷的小屋内住下来。
半个月后,天气晴,是个适合开始学剑的黄道吉日。
叶遥一手端着铁剑的剑刃,向杜霰示范:“撩剑于右肩上,曲膝沉胯扣剑于腰,开左脚马步,指引剑向前方,再以腰发力向前刺出。”
“铿锵”一声剑鸣,清脆悦耳。无形的风掠过剑刃,爬上叶遥肩膀,在宽松的大袖后翻起犹如丝绢的黑发。他没有理会散落的头发,转身又连续做了几次,最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站定,看向杜霰。
许久没有操剑,也不知是否生疏了。
只见杜霰痴痴看着,道:“师尊,可以再做一次么?”
叶遥将弓步刺剑的连贯招式又做了一遍,最后问:“会了么?”
杜霰的头点得有些犹豫:“眼睛会了,手不会。”
叶遥便示意道:“过来。”
杜霰依言走近,叶遥绕到他身后,右手环过他的手臂握住他的手腕,道:“我带你做一遍。”
杜霰身形不稳,朝前踉跄。
叶遥左手扶住他:“怎么了?”
杜霰摇头。
他摇头的时候,头上那根木簪在叶遥眼前舞动,肩后散落的其余头发被被风吹得斜倚在叶遥胸前的衣料上。叶遥用手拂开那几缕发丝,重新托住杜霰的手腕。
“握紧,再挥起来,右肩后靠。”
杜霰的身子有些僵硬,叶遥用脚尖踢他的鞋跟,提醒:“出脚,开马步。”
杜霰如梦初醒,慌忙伸出一只脚。
叶遥嫌握着手腕不好发力,于是攀上杜霰握剑的五指,他的手掌不大,但指节修长瘦削,刚好能够完全包裹住杜霰冰凉的手指,驱使杜霰向前刺出。
“铿”的一声,这次的剑鸣远没有方才那么响亮。
叶遥道:“再来。”
他握着杜霰的手重新蓄剑,闷哼一声发力,向前刺去,这次的剑鸣果然更亮了几分。他问:“会了么?”
眼前扑簌簌落下几片叶子,杜霰后退一步,轻轻撞上叶遥的胸膛。
叶遥的视线被飘落的树叶衔住,其中两片堪堪落到剑刃和他的大拇指上,风一吹过,剑刃上的叶子歪歪斜斜落入裙角边,而手指上的还在摇曳。
只要叶遥放开手,那片树叶便会落下去。
杜霰出了神。
他低声道:“师尊,你看。”
胸前是杜霰温热的体温,手心是他已经被捂暖的手,叶遥视线扫过树叶,等了片刻,它还未落下。
他沉下心:“你自己用木剑试试吧。”
而后他终于放手,落叶轻轻刮蹭过杜霰的手背,缓缓落下。
叶遥不再去看杜霰,转身走到石凳坐下,慢条斯理地煮茶。
杜霰开始独自练剑,一炷香后,叶遥的茶叶刚刚煮好,他收起剑跑过来问:“师尊,我听说有些剑式会有名字,你教我的这套剑式也有名字么?”
叶遥本想随意搪塞过去,却顿了顿,点头改口:“有。”
“是什么名字?”
“指暮天。”叶遥仰头看向天穹。
“指暮天……”杜霰细细品味这三个字的意思,又问,“是师尊自己取的?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叶遥给他递一杯解渴的茶,懒懒道:“也没什么,那时候年轻,看到很多神仙都有自己的剑法,为师呢也想自己独创一套,就想了六十四招剑式,随便安了个名字。”
杜霰握紧剑:“那我什么时候能学第二式?”
叶遥道:“急什么?先把第一式练上三天,等完全练熟后才能继续往下学。”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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