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张晔辰认真回答。
丰宁帝闻言笑了几声,果然开始考他,与问宣神秀的问题别无二致。
张晔辰已然思考了整夜,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他有所保留地说出来,一旁在听的大臣们纷纷抚须点头。
宣神秀站在离他们远点的地方,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神态,好像他们真的认同张晔辰,如此她大可放心了,只等张晔辰写完她再抄写。
看他们交谈甚欢,宣神秀溜下去继续骑马。
回去的路上,张晔辰窘迫地对宣神秀说:“抱歉,臣并未找到遗失的银铃。”他尚说不出到街上买一颗回来这种话,意义不同,价值便不同。
宣神秀正在想别的事情,已经年末了,还有几日就到除夕,这几天的街市定然热闹非凡,是宫中不能相比的。
没听见宣神秀的回答,张晔辰询问:“公主?”
“啊?噢!无碍,我说话算话,你既然告诉了我如何安抚白马,这铃铛就不同你计较了。”
她有些烦恼,皇后让她在腿伤未好前不必进宫,也不能出去游玩,并加派侍卫驻守,随行的人越来越多。
宣神秀只觉得小题大做,之前出街,没有一人认出她来,哪怕是王孙贵族官宦子弟,她倒是不计较这些人在她面前跋扈,别耽误她的事就行。
“张晔辰。”她开口叫了他一声,随即沉默,等他问。
“公主请说。”
张晔辰进步甚大,凡是宣神秀喊了他名字却没说事,都是有事要拜托他。如果是骂他,她绝对不准他开口,哪怕是解释都不行。
宣神秀奉行的规则是:你得等我污蔑你后才能替自己辩解。
“我上次去街市本想着好好玩一番,未曾想被你友人一家打乱了计划,好菜招待终究是意料之外,我必须再出去一次。”
张晔辰:“公主是自由的,再去看看也无妨。”
他不解宣神秀为何要这么说,反问道:“公主是要让臣随行吗?”
宣神秀欣慰地点点头,赞他:“榜眼郎果然聪明,一点就通。母后和父皇不准我出门,嬷嬷和如意听他们二位的话,肯定恨不得把你家大门锁上。这样,明日或者后日,我假意出门买东西,有你陪同,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张晔辰不知道有他跟着有什么不同,数名侍卫跟随都不行,多他一个又能如何。
宣神秀:“我便说你的手发炎了,得去找大夫瞧瞧,顺当购置启程去舒月所需的物件。”
“他们若是跟着公主,岂不是暴露?”
“不可让他们跟着。人多惹眼,侍卫们一看就是练家子,若是跟着我,定引起街上人的猜想。难道你想和我站在街中,看着大家问安吗?你不窘吗?”
张晔辰:“臣以为他们不会听从,说不定还会告知陛下与皇后。”
“父皇母后迟早知晓,咱们先出去再说。借口就是,我欲与驸马培养感情,求伉俪情深,到街上为驸马添买衣裳饰品,驸马也想为我挑选胭脂水粉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你我二人皆羞得紧,不愿招惹旁人注意。”
宣神秀见他迟疑,继续道:“父皇让你驯马,我知晓你忙碌。你若去练武场,只陪着我到街市口即可离去,时辰差不多了你我再汇合回去。可好?”她眼神诚恳,考虑得非常周全。
一点也不好。
张晔辰:“万万不可,臣必须跟着公主……”
“那好。”
但是,王嬷嬷和如意听了他们的话连连说了三个“不好”。
宣神秀赶忙让她们两个“呸呸呸”几声去晦气,她向来不信这些,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她们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呸”了好几下,宣神秀抢占先机,丝毫不给二人插嘴的机会。接着拉着张晔辰冲出去,一路跑到街市才停下来。
他们是在晚膳后出来的,宣神秀早就对夜市垂涎已久,真的没辜负她日思夜想。
她已被长街上灯火璀璨的景色美到说不出话来。各家店铺高挂纱灯,一路星河流淌,街上贩夫走卒、行商旅客无不摩肩接踵,杂耍师傅吞刀吐火,吸引了捧场众人的鼓掌欢呼,勾栏里头满是欢笑声。
她松开牵张晔辰的那只手,走进人群中。张晔辰站在原地,他张张手掌,上头还有几丝温暖留存。
“呆在那里做什么?你是呆子吗?”宣神秀回头不见张晔辰,又走回来,打趣道:“你该不会没带银钱吧?”
张晔辰抬手正要掏出荷包,却听见宣神秀捏着他衣袖拉着他往热闹处走:“没事,你没带就没带。我带了!我可借你一二,利息可酌情商量。”
他放下手,轻声:“多谢公……”
还没谢完,宣神秀打断他:“不许扫兴,可以谢,但别说敬语,你直接唤我名就行。”
张晔辰闭上嘴巴,觉得很唐突。
宣神秀放慢了脚步,说:“怎的?不识得我的名?我没有字,你只能唤名。”
“说起来还未有人唤过我名,向来叫我都是紫安,要么就是公主,如果街上有人喊叫一声宣神秀,我可能还会问宣神秀是谁?”
张晔辰:“女君。”
“……”,宣神秀晃晃头,被这称呼逗乐了,笑道:“罢了,你喜欢叫什么就什么吧,别叫公主就行,每天都在自称臣臣臣,听着就像向我禀告工作。什么时候父皇能设置一处机构,让里头的长官就是公主呢?那我也可拿俸禄吃朝廷粮了。”
张晔辰听完这话,忍俊不禁,直至笑出声来。
宣神秀边拉着他走边回头看他,张晔辰眉眼如弯月,眼睛很亮,笑得灿烂。
她问:“你笑什么?”
张晔辰想止住笑,却越发不可收拾,宣神秀发现他忍着不笑的表情更好看一些。
张晔辰:“食俸禄,忠君事。女君千金之躯,何苦劳筋骨,苦心志。”
宣神秀被一钗环佩珏摊子吸引,走近挨个儿欣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总比当个摆设或尸位素餐要好,我亦有例银,但无所事事,拿了也不痛快。”
她拿起一块玉玦,对着上方灯笼的光,坠着的流苏仿佛镶了金边。
卖货郎很机灵:“姑娘好眼光,这玦玉是由来自蓝田的暖玉雕琢而成,上面的花纹很浅,不会硌手。”
宣神秀:“蓝田暖玉?”
“对对对!”
“那你这也有沧海明珠咯?”宣神秀放下玉玦,笑着问他。
卖货郎“嘿嘿”笑:“姑娘是个读书人,我识字少,见识短浅,只认得我摊子上的这些,其他的宝贝是天上才能有啊。”
宣神秀:“我哪里是什么读书人,只读了几本书罢了,他才是读书人。”她指着张晔辰。
卖货郎一脸敬佩地看着张晔辰,竖起大拇指:“公子一看就是体面人。”
张晔辰微微弯腰:“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算不上读书人。”
宣神秀饶有兴致看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拿起那玉玦,问了价钱后便付了钱。
她把玉玦递给张晔辰:“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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