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薄依知和许铭基压马路。
看到一家店激动地同时拍手,挑到同一款玩偶默契地举起来,买奶茶时叫出同一个序号后的会心一笑。
十年,薄依知都快忘了她和许铭基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情谊,是多么如同左右手一般的亲密默契。而这一个下午,则让她如同时光倒流般,拾回漫长时光里遗忘和错过的点点滴滴。
“还是你最好了。”
薄依知自然地挽上许铭基的手臂,因为真实的欢喜,而发出分外真实的感慨,语调也和她抱他的手臂一样软稠,像只粘人的猫。
许铭基笑了,笑得和少年时一样温柔好看,好像时间并未在他和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因为一只胳膊被薄依知抱着,另一只手帮薄依知拿着没喝完的奶茶,便只能低下头用侧脸蹭蹭她的头顶回应她的赞美。
就像十年前一样,自然而然,就像从未分开过,就像……相处了十几年的情侣一样。
许铭基瞥了眼路边橱窗映出的两人亲密的倒影,眼底终是闪过一丝不属于十几岁少年的深沉。
这样沉甸甸的幸福,太突然地压在心头,心快跳得爆炸了。
如果不是重遇薄依知,他都快要忘了,原来生活不只有冰冷无尽的工作,他还曾经有过如此快乐梦幻如在天堂的时光。
“中山广场!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在中山广场放风筝?”
薄依知兴奋地指着前方的建筑,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我回国后还从来没来过中山广场呢,我们去看看吧,然后就在那边吃饭怎么样?不知道我们最爱的那家烤鱼还在不在了……”
许铭基和她一样兴奋。这么多年过去,他在路上看到她喜欢的东西,还是会心头一动,时间久了,都已经分不清他的心动是因为她,还是那就是他本来的心动。
她的爱好和她的人一样刻在他骨子里,永远都无法拔出。
许铭基望着她的后脑勺,眼眸暗了一下,然后便追上女孩激动的脚步。
……
薄依知到底没能吃到烤鱼。
不是因为烤鱼已经不在了,而是因为他们才到中山广场,她就接到了唐莉的电话。
“许铭基也在?一起来啊!好久没见他了!”
就这样,许铭基维持了一个下午的二人世界之梦被打断,不得不退回好朋友的角色。
好朋友,之一。
一推开KTV的大门,两个女人就看见了,热情地朝他们招手。其中那个染着黄头发皮肤晒成健美颜色的女人,还惊喜地瞪大眼,大嗓门不住地叫:“卧槽,基佬!基佬!好久不见啊基佬!感觉上次见到你都是上辈子了,基佬风采不减当年啊!”
许铭基捂脸,十分不想面对KTV大堂里那些好奇笑谑的眼神。
这个绰号他也快十年没听过了,成年人之间哪怕明知对方的名字有个绝妙又难听的绰号,也会给彼此的颜面留有余地。
但童年玩伴这东西,多数时候就是个黑历史博物馆。
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有一阵子同学间流行用“老”加上名字里的一个字作为昵称,比如何飘飘,当年还不是彪彪,而是老飘。
可是到了许铭基这里……
十几年前正是女生间耽美文化盛行的年代……
于是……
许铭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薄依知也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就是说,难怪许铭基明明是个各方面正常的大男人,她却潜意识里总把他当姐妹,带他和一群女生玩从不觉得违和,把他当闺蜜挽手臂也从来不感觉别扭。偶尔意识到他是男的,也觉得他gaygay的,不仅她如此,她朋友们似乎也如此,原来根源在这里啊。
许铭基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被提起黑历史恨不得撞墙,何飘飘却仍旧如当年一样彪悍,一点没放低音量:“基老,你和知知和好啦?”
当年因为萧谨诺疏远了许铭基,薄依知本来就觉得有些歉疚,被提到这茬心虚地瞄着许铭基,后者却大大方方地一伸手揽上她的肩膀:“我们也没不好过呀?”
“啧啧啧啧啧。”
何飘飘牙酸地使劲啧嘴,唐莉的眼神则玩味地在两人之间滚了一圈。
“我们进去吧?订好房间了吗?还要买点什么吗?”薄依知什么都没察觉。
“都点好了就等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知知啊你穿的这是什么!”
往房间走的路上,唐莉忍不住揪了下薄依知背后帽子上的兔耳朵,有点无奈,“你知道你都快三十岁了吗?”
“上次和我逛街的时候买的,没劝住。”何飘飘耸肩,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薄依知打她一下,又打唐莉:“干嘛啦,难道不是很可爱吗?”
“是很可爱,可是……”
“是很可爱。”
许铭基用一种斩钉截铁的平静声音道。随后揽着薄依知进了包厢,也用身体隔绝了唐莉和何飘飘两人,一并隔绝了两人欲言又止的下文。
薄依知感激地把头歪到许铭基肩膀上。
唐莉和何飘飘是她最好的朋友,彼此可以交付性命的朋友。
但即便是这样的朋友,也总不是……总不是十全十美,永远顺着她,仿佛她心里蛔虫的人。十年来见面次数寥寥无几,多半线上联络,重聚后还是没有隔阂,但总归有些细小的习惯,她们和她在不知道的时候走上不同的岔路。
比如当年一起幼稚的两个死鬼闺蜜,唐莉也就罢了,连男人婆何飘飘都学会了化妆打扮,着装也都成熟化社会化。
她们还会取笑薄依知这些年过去越来越幼齿。
薄依知是不介意啦,真朋友之间才会有这样毫不顾忌的嘲笑。但偶尔,薄依知还是会……觉得孤单。
她就是喜欢可爱的东西,空长了十年岁数,依旧还是喜欢。
长了毛绒尾巴的卡通T恤、兔耳朵外套、毛茸茸小黄鸡书包、树袋熊手机壳、会拉手手的磁铁袜子……她刚回国,万分欣喜地搜罗着这些S国没有的、近些年才出现的可爱物件,可是却没有人和她共鸣,身边的闺蜜还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这玩意我大学就不买了呀。
薄依知的热情像被兜头一盆冷水,再看那些心仪的玩意,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即使唐莉觉出她的情绪,马上补救说一双袜子而已六十岁穿又怎样;即使何飘飘看到她戴上兔耳朵的可爱模样直了眼,撒泼打滚要求薄依知今天必须立刻马上全款买下……薄依知也没了最初对它们那份纯真的爱。因为她意识到了,快三十岁的人,通常是不穿戴这些东西的。
她是可以穿任何想穿的衣服,这个城市已经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城市之一。她只是会显得异类。
她一点不怪好友扫兴。她们说那些话时其实是无意识地为她好,因为她后来才发现,当今最人人喊打的风格就是白幼瘦……嗯,就是她本来那种审美。她如果我行我素,迟早要被别人骂的,那些人可就没有姐妹这么温柔了。
她只是有点无奈,无奈于她和这世界、和她们都不一样了的事实。
不过,直男审美以至于get不了最近流行的性感风辣妹风职场风优雅风的许铭基,倒是意外地可以get她可爱的点。
薄依知心里毛茸茸的,像被一只兔子用长耳朵碰了一下,幸福得冒泡泡。
几人订的是KTV贵宾客户的顶级套房,果盘小吃鱼贯而入,一个帅气的服务生推着酒杯冰块进来,正在帮几位客人开酒。
“啊,我不太想喝……”薄依知现在看见酒就有点发憷。
“来嘛,陪姐姐喝一杯。”
唐莉细长的胳膊一伸,美艳的大姐姐像是搂着自家小妹妹一样搂住薄依知,魅惑的香水味也一并钻到薄依知鼻子里。
唐莉神秘地低下头,凑到薄依知耳边:“放心,这次我们看着你,绝对不让你再领个大学生回家了。不然要是让基老知道纪润……”
薄依知嘟唇,气哼哼的,觉得栗子在威胁她。
她家藏个男大学生,全靠自己也是压力蛮大的,再说那天是栗子和彪彪把她和纪润送回家的,对这两个人根本无法隐瞒,于是两个姐妹就成为了她金屋藏娇的共犯。
可是这事怎么可能被许铭基知道啊!虽然许铭基对她温柔纵容,还比她小一岁,可是薄依知莫名就被这个发小管得死死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一点都没变。
薄依知总觉得栗子是在暗示,要么乖乖陪她玩,要么她说不定就会不小心把她和小八岁的男大学生纠缠不清的事漏给许铭基。
薄依知叹了口气,认命。她其实还挺喜欢喝酒的,尤其是这次回国以后,压力每时每刻沉重地覆在身上,能和朋友喝点小酒放松又快乐……只要喝完不会被吃干抹净就好说。
没一会,包厢里就多了三个大喊大叫的女疯子。许铭基喝的一点不少,却是看起来最清醒的,镜片后白皙皮肤仅仅泛起微不可见的薄红,连眼神都还是克制清明的。
他伸手拉了一下差点摔倒的薄依知,让小姑娘掉进自己怀里,双臂护着,一边略微不满地看向刚才差点打到薄依知的何飘飘:“你们小心点。”
何飘飘喝酒上脸,整个人像个大番茄,迟钝笨重地转过头,看到薄依知竟然迷糊糊坐在许铭基腿上,被他像是包粽子一样紧紧包在怀里,眉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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