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的明细终于列举出来,在贺翊元不懈的“求情”下,崔时夏望着是报销金额足足两倍的天文数字发愣。
玄瑶仙子劝慰道:“神女莫要心急,还款并无期限要求,况且姻缘功绩赏金丰厚,日积月累地总能结清的。”
温柔的劝慰,却如利刃般再度剖开她脆弱的心灵。
报销不成反欠债,谁来为她花生?
崔时夏勉强扬起僵硬的笑容,然而身侧看热闹的某始作俑者,正抱胸歪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神女心善。”贺翊元笑得恣意,“届时姻缘功绩自然手到擒来。”
衣袖里的拳头紧攥,崔时夏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狠狠地以眼刀剜了他一眼。
倘若没有贺翊元助推里“百密一疏”的精细计算,这赔偿金额还要再度翻倍,也就是报销金额的四倍。
怎么是无论天界还是人间,她都要背负金钱这座大山啊!
“财神殿为何如此乱糟糟的?”
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的威严传音,贺翊元立即换好乖乖巧巧的站姿,遥遥地朝声音方向行礼。
玄瑶仙子端着腔调:“恭迎文财神比干回殿。”
未出片刻,文财神比干左手端着金灿灿的元宝,右手握着青翠通透的玉如意,腾云驾雾现身于他们眼前。
小缘悄声提醒:“你们品阶相同,但他资历深厚。”
资历可也算作品阶组成的重要部分,崔时夏一点就通,相互见礼后,立即愁眉苦脸地悲叹起来。
“财神有所不知,小神新官上任经验不足,适才竟控制不住指尖的红焰,不慎扰了财神殿的宁静,想来实在惭愧。”
贺翊元骤然察觉出时局趋势将会变化。
主殿神仙交谈时,还轮不到“吉祥物”进行插嘴,贺翊元几度欲言又止,都被玄瑶仙子狠狠眼神警告。
比干得知前因后果后,主动接过赔偿明细仔细察看。
他捋着胡须思考须臾:“神女能否再度召唤出红焰来?”
崔时夏模仿着先前的心境,手指挥动许久都没能复刻出跳动的红火,心急如焚里难免也多了些沮丧之意。
“无妨无妨,神女新官上任,仙诀生疏实属正常。”
比干微微抬起怀中玉如意,示意崔时夏进行模仿:“神女不妨召唤出本命神器来?”
召唤的方法她很熟练,崔时夏心念转动,金银锁和红丝线就已经重新现身。
贺翊元不清楚比干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件神器,内心莫名其妙地有些发虚。
“神女再试试,看看能否召唤出红焰来。”
此番双手紧握本命神器,崔时夏明显感觉出心念转动时,有灵气在体内疯狂攒动,按照她的指示调整方向。
金银锁微微颤了颤,还是待在手掌心内。
红丝线却扬起垂落的一段,径直朝着贺翊元飞去。
猝不及防的攻击袭来,贺翊元只能呆若木鸡地任由红丝线将其紧紧捆-绑住,整洁的衣袍被勒出褶皱。
“神女这是……何意啊……”
他快要被红丝线缠绕得喘不过气来。
贺翊元向比干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后者却故意躲避开他的视线,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而那熟悉的红光果然重新出现在崔时夏的指尖,跳动的方向直指贺翊元,似是慷慨激昂地控诉着所受的委屈。
见状,比干立即横眉冷对,严肃的眼神压迫着贺翊元的神经。
“贺小仙君不仅戏耍神女红焰,还在赔款明细里犯错疏漏,按照天庭律例实在该罚。”
“赔款金额依照原本行事,至于贺小仙君的惩罚……”
比干转过身来,真诚地询问着崔时夏的意见:“不若定为派他协助月老庙,以完成姻缘功绩来共同还债,神女觉得如何?”
崔时夏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自然极好。”
两倍的赔偿金终究还是变成了四倍,她心底燃烧着的怒火愈演愈烈,连带着捆-绑贺翊元的红丝线更加收紧。
“知错知错……”
贺翊元依旧能屈能伸,被勒得嗷嗷大叫,悲壮地哭着惨:“小仙定然按照律令好好协助神女来弥补过错……”
崔时夏见他哭嚎得如此凄惨,索性大发慈悲,暂时原谅了他。
听命的红丝线倏然间便也失去缠绕的力道。
小缘得意洋洋地飞到贺翊元身旁,小小尖嘴报复性地咬了他一口,以鸟语反复低声旋转式念叨起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
贺翊元捂住被啄痛的脖颈,散落的青丝遮盖住他的面红耳赤,也隔绝住他沉默里的口吐芬芳。
这老头简直没有心!
也罢,这老头本就没有心!
比干见始作俑者认错态度良好,赔偿的金额也调整回原本的数额,颇为满意地朝崔时夏点头示意。
他挥动衣袖,崔时夏和贺翊元两人之间便出现一根金丝线牵连,光芒闪烁片刻便隐去。
“结契已成,贺小仙君就安心随神女历练吧,直至红线记账簿赤字平账为止。”
比干说罢,旋即腾云驾雾离去。
如此公平公正审理处世,他也要好好写份漂亮简报,交由财神殿审批仙元奖励报销。
崔时夏无奈地望向垂着脑袋的贺翊元,招呼着红鸟乖乖地朝她飞来。
“那就随我走吧,一齐回月老庙里去。”
两人顺利地骑在小缘的后背,沉默地俯瞰着万丈高空下的长安盛景,气氛比财神殿对峙时还要诡异。
“偷鸡不成蚀把米。”崔时夏烦闷地抱怨着,“倘若你不使坏操控我的红焰,如今你也不会随我回月老庙。”
贺翊元垂着头,不置一词。
耳垂坠着的金羽流光消失,好似也随主人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神仙品阶的差别在我这里不值一提,你我往后也算作共事同僚,希望你没能够对我真心实话以待。”
贺翊元依然垂着头,没有回答。
昔日书院惊鸿的俊颜与之重叠,崔时夏浅淡的愠怒不知何时全然消散。
她迟疑地试探着唤了一声:“贺翊元?”
依旧沉默,没有回应,只剩狂风簌簌。
崔时夏以心声告诉小缘飞得慢些,旋即稳稳地调整好坐姿,与贺翊元正面相对。
“贺翊元,你到底怎么了?”
她语调不自觉地变得格外温柔,手掌紧握又松开几次,终于缓缓伸出手来,扶起他低垂的下颚。
浅浅的呼吸喷洒着,崔时夏对视上他水润的眼眸。
那张恣意到甚至习惯得逞讥笑的面庞,此刻却苍白如纸,薄唇里是被贺翊元自己咬出清晰的齿痕。
他散落的额发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鬓角。
崔时夏讶然至极,对视间读懂贺翊元骤生的痛苦,却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须臾,他唇瓣微微翕动:“……好痛。”
崔时夏忽然意识到何事,认真地凝视着他:“可是红丝线所致吗?”
虚弱的抽气声里,贺翊元清润的嗓音变得低哑,微微“嗯”了几声以示答复。
崔时夏当机立断,采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开他的腰带,宽衣解带,将贺翊元上半身全然袒露出来。
姻缘神的神力既然是火焰,那么本命神器的威力自然和火焰有所关联。
先前被红丝线紧紧捆-绑住的肌肤,纵然是隔着精致的仙袍,也被焰火狠狠地灼伤破皮。
紫红的捆痕里,翻着细细碎碎的破皮。
崔时夏愧疚作祟:“……抱歉,我不知晓。”
她转头问小缘鸟,能否有缓解之法?旋即便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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