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背着药箱低着头谨小慎微地跟在廖神医的身后走进了张府,今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粗布衣袍,一张脸涂得黝黑,眉毛画得如同毛毛虫一般粗,脸颊上贴着一颗大黑痣,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厮。
“廖神医,这边请。”张府的杨管事客气地给他们带路,如意低着头小心地打量着四周。
这几日,张府差人四处寻医,京都的医馆都跑了个遍,可张府的管事却依然紧锁眉头,看样子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如意灵机一动,请了廖神医来演了一出戏,他们在大街上摆了一个摊位免费为人看病,廖神医被称作‘神医’并非虚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三言两语就说出了病人的病症并开出了药方,众人连连惊叹,竞相排起了长队,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引起了张府下人的注意。
杨管事连忙找来,不惜花重金也要将他请进府中,廖神医假意推脱几次,最后在杨管家‘情真意切’地恳求下,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随后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张府的府邸并不算大,但奴仆却不少,一路走来前前后后竟然遇见了十几个婢女和小厮,几人刚进到内院就遇见了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妇人,只见她不过五旬的年纪,两鬓却有些泛白,妆容看着虽然十分精致,但那浓厚的脂粉依然盖不住她脸上的细纹,一双粗糙的手更是将她的底细暴露得干干净净,富贵人家的主母即使上了年纪,一双手也必定保养得十分好,只有常年累月干粗活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双粗糙的手。如意偷偷望了去,想必这人就是张勋那位才接来的母亲吧。
才这样想着,就听见杨管事恭敬地喊道:“老太太。这两位是请来为少夫人诊治的大夫。”
张母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两人,眉眼间似有一丝不屑,她不悦地说:“三天两头就要看大夫,也不知道勋儿娶她这个病秧子回来做什么!真是让人不省心!”说着,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人,说话竟如此刻薄无礼,若是哪个女子真嫁了过来,日子能好过得到哪里去?如意偷偷望了一眼张母的背影,不禁开始有些为夏晚意担心起来。
“两位,这边请。”杨管事的面上有些尴尬,却并未多言,又领着他们往里走去。
片刻,几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只见几个婢女和小厮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守在主屋的门口,一个机灵的小厮瞧见了杨管事,连忙跑了过来,他瞟了一眼廖神医和如意,凑到杨管事的耳边小声地说:“杨管事,夫人又在闹别扭不吃药了,大人正在屋内哄着呢!”
刚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几块碎裂的瓷器给摔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几个婢女和小厮齐齐跪了下去,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出去!你给我滚出去!”随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这……是晚意的声音!如意心中砰砰直跳,她握紧了药箱的背带,眼神死死地盯着屋内。
“这……”杨管事叹息一声,一脸歉意地对廖神医说:“看来现在不太方便进去,廖神医不妨与我移步到客房,晚些时候再来为夫人诊脉?”
“晚意,晚意!”屋内突然传出张勋急切地呼喊声,“来人!来人!快去找大夫!”
杨管事被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廖神医跑了过去,如意也急忙地跟了上去,为了不让张勋认出她,她垂首站在了廖神医的身后,不敢太过张扬,只能极力地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地的瓷器碎片和洒落的汤药,只见张勋正坐在床榻边搂着已经昏迷的夏晚意,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比起从前更是清痩了几分,张勋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已是一片朦胧,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擦拭着夏晚意嘴角的血迹,声音有些嘶哑地轻声唤道:“晚意,晚意……”
“大人,这位是廖神医。”
张勋抬眼看了过来,但只是短短一瞥,他连忙说道:“劳烦神医为我夫人看看!”
廖神医没有多言,上前几步搭上了夏晚意的脉搏,半响,他眉头微微蹙起,似若有所思,他悄悄地瞟了瞟如意,只见如意朝他暗暗点了点头,随后他心领神会地放下了夏晚意的手,恭敬有礼地对张勋说:“大人,夫人本就体质虚弱,又久病不起,眼下气急攻心,气血逆流导致昏迷了过去,老朽需要立即为夫人施针通脉,请大人先将夫人放下。”
张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夏晚意放回了床榻,不舍地退到了一旁,踌躇不安地望着床榻上的人。
廖神医很快坐到了床榻边,如意也立刻跟了上去,她快速地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针灸包递到了廖神医的手中,也趁机挡在了张勋的面前,她背对着张勋,眼中皆是急切之情。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夏晚意微微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者温和的面孔和一个眼眸饱含泪花的黝黑少年,她似乎在回想什么,片刻,她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将一旁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谁让你们救我的!滚,快滚!”
如意心中一痛,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却被张勋抢先了一步,他一把将她推开,她趔趔趄趄地退到了一旁,这才清醒过来,站在一旁远远地望着床上的人。
张勋上前连忙止住了夏晚意的动作,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声音近乎恳求地说道:“晚意,求求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要打要杀随便你,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
夏晚意双眼通红,眼泪如晶莹的宝石一般,一滴滴地往下滑落,她青筋暴露,用力挣扎了半天却仍是徒劳无功,最后只能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张勋的手臂上,血很快就将张勋的衣袖上浸出了一个红印,张勋强忍着痛疼,一言不发,任由她死死地咬在他的手臂上。
“大人!”杨管事惊呼道,想要上前阻拦。
“滚出去!”张勋大吼一声,面色潮红,显然已是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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