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外，宋墨珠像是在等在谁。
不停望着来学校的路。
直到见到熟悉的身影，他拿起记录表“你们两个，迟到了。”宋墨珠表情平淡，就好像见怪不怪了。
“珍珠！”
“学长好。”
两个人丝毫没有被扣分的慌张。
宋墨珠点头算是回应，“一人扣3分，赶紧到班级里。”
11月冬天，短袖外套着一件校服外套，淅淅沥沥的小雨打着有节奏的旋律。
老旧钢琴室里坐着一位少年，少年圆润的指尖轻抚音键，脸上有怀念，有遗憾……
另一边的少年，手提小提琴，撑着雨伞，缓缓而来，楼梯上隐隐约约传来钢琴声。
宋墨珠沉浸在自己世界，完全没发现莫檁站在门口。
一首小星星弹完，莫檁满脸笑容开口：“很好听。”
宋墨珠震惊，跟他合作的居然是莫檁，老师也没和他说，就说要保持神秘。
宋墨珠现在觉得没有神秘只有惊吓。
……
“珍珠，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没什么。”
莫檁嘟囔着嘴尽说委屈：“说谎话，鼻子会变长。”
手上边把小提琴拿出来
宋墨珠被逗笑“嗤。”一声，他又不是匹诺曹，鼻子怎么可能会变长?
“茉莉，有时候你真很像小女孩。”
“噢。”
宋墨珠有时候真觉得莫檁很有童话色彩，他都不用想，莫檁的房间里肯定有童话故事，肯定还放的好好的。
“我们演凑什么？”莫檁问。
“不知道。”宋墨珠转头看向窗外。
宋墨珠对钢琴没了自信，他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架老钢琴，还是宋墨珠高一开学，在办公室悄咪咪听老师说的……
宋墨珠来到废弃教学楼，整栋楼爬满，爬山虎。他不敢想这多久没人来过，原本废弃教学楼，被绿色的爬山虎布满，这一看不像什么废弃教学楼，更像是童话故事里神秘的楼屋。
也是因为想到童话故事，他才会神出鬼没的走进这栋废弃教学楼。
宋墨珠一人走在教学楼，一间一间教室的找，莫名其妙想起，小学，学过一篇关于爬山虎的课文，记不清名字了。
小学的语文课本，远没有现在的语文课本大，那时的他，上着课，眼却离不开课本上那片绿油油。
“好了，这节课就讲到这里。”
“起立！”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我们校门口，就有爬山虎，感兴趣的可以去观察观察，看看是不是和我们学在这篇课文里描写的一样。”
宋墨珠放学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而是回家，固然充满好奇，他也没时间，他要努力考上好初中高中大学。
宋墨珠把自己的一生都安排好了，就算过的不开心，没有童年都好，他只要能把自己养活就行了。
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吧自己的一生都规定好了。
宋墨珠想着想着就到了，门上写在音乐室，黄色的木门底下早已破破烂，透出阳光在脚底“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原本漆黑的教室，这一刻也亮了起来。
里面是一架钢琴，3排长口木椅子，还有一架电脑，电脑是老款的挂在黑板右上角，不是现在的白板。
宋墨珠又想起，那时候他坐靠窗，外面的阳光，老照在电脑上，他看不见，也没和老师说，就这么一直拖着，最后是同桌说：“老师！我们看不见！”这话一出，学生一一附和。
钢琴布上满是银色灰尘，像是尘封着它等着有缘人已久，宋墨珠打开，灰尘满天飞，在阳光照耀下更是明显，宋墨珠被呛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宋墨珠把钢琴凳从下面拿出来，把灰尘大致拍了拍，坐上去，抚摸着钢琴键，黑白相间，宋墨珠一个一个按，感受它发出来的声音。
这天之后，宋墨珠找了老师，好说歹说，学校终于同意这间教室，当放乐器的地方。
莫檁见他又在发呆，叫着宋墨珠：“学长？宋墨珠？宋珍珠？这是在发呆吗？”
反应过来的宋墨珠问：“你会拉小星星吗？”
“会。”
“那我们演凑小星星吧。”
莫檁答应，“嗯。”
莫檁还以为宋墨珠会选择什么很高难度的，没想到居然是演奏小星星，还挺有童心的。
莫檁好奇宋墨珠为什么不选一架好的钢琴，而是现在这一架，“珍珠，旁边那一架钢琴更好为什么不用？”
钢琴已经很老旧了，有些琴键已经按不出声了，音也不准。
宋墨珠眼神里充斥着爱，温柔，怀念，看着钢琴“因为它是我碰过的第二架钢琴。”
金黄色刺眼的光，透过玻璃窗户，照亮半个教室，外面是汽车声，里面是音乐。
明明是雨天，宋墨珠却感觉像夏天，就像回到了那个上音乐课，看电影，唱歌的日子。
两人配合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或许是第一次合作，宋墨珠很紧张，莫檁却没有那种紧张感。
一次次的配合失误，让宋墨珠顾虑重重，他弹不好，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手一次次按错，空掉的音符，就像他一样。
他时常在想，他就像是个空壳，没有灵魂的音乐，只有在乐谱下，才会有他。
他无法在没有制定的情况下，走出一条更好的路。
也许，这条路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
莫檁自己能感觉到宋墨珠状态不好，想办法让宋墨珠开心点。
回去路上沉默寡言，莫檁率先打破安静开口“这废弃教学楼，外面看起来就像不存在这世界一样。”
“嗯，很漂亮。”
莫檁乱找话题，“说到这个，我记得以前学过一篇爬山虎的课文。”
“嗯，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一篇课文。”
听到这句话的莫檁停下脚步，义无反顾的跑回去，“珍珠，你在这等我一下。”
“哎！”宋墨珠不知道，莫檁跑回去干什么，都要出校门了。
10分钟后……莫檁跑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片叶子，“给，这是我挑的最好看的叶子。”
宋墨珠正愣接过那片叶子，随后打趣道：“不都一样吗？”
莫檁一本正经的说：“不一样的，就算它们长的一模一样，但却是独一无二的。”
世界上的叶子长的一模一样，但内在是不一样的，灵魂结构，构造出不一样的自己。
宋墨珠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紧抓，爬山虎的叶柄，端详着，还不停的转动它。
爬山虎扇出细小的风，撩拨心弦。
莫檁还在那自言自语：“还好现在是11月还没有全部掉完，等到了明年春天就长出来了。到时候会更好看！”
宋墨珠死死看着那片叶子，又高兴，又难过，这一刻莫檁好像补全他的童年回忆。
“珍珠，你……怎么了？”见宋墨珠一直不讲话，莫檁担心。
“没事，我很喜欢。”宋墨珠笑道，他把爬山虎叶子小心翼翼放入校服口袋里面，手揣在口袋里，把玩着叶柄。
宋墨珠的笑很有感染力，向暖阳一样，笑的时候看不见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很温柔。
“宋墨珠。”这是第二次莫檁叫他大名。
“嗯？怎么了？”宋墨珠不明所以。
莫檁走在他的旁边，低头看着的自己一步步走着，“别紧张。”
宋墨珠知道莫檁在告诉他，别紧张，可他没办法，自己热爱了8年的钢琴，他第一架钢琴是奶奶送的，陪他8年的钢琴一夜间没了，宋墨珠天塌了。
原来弹钢琴的手，放下后就很难再回去。
“嗯。”
回家的宋墨珠终于忍不住哭了，压抑的哭声充斥着房间，房间个处都是荣耀，没有一个是关于钢琴。
钢琴荣耀，早就被他扔的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为什么莫檁会知道他的心思，明知道，还狠狠的剥开它，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朋友呢？
莫檁的敏感很能接受宋墨珠，好的情绪，坏的情绪，但他的敏感也造就了一个利用坚强来保护自己的颜色。
宋墨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里无神泪水还在不停留，他在想，为什么自己要出生在这世界，如果死了就好了。
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累，为什么要活在这地狱般的世界里。
他好压抑，在长期的高强度，高度神经紧张，他没有松懈，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对同学老师都有礼貌。
大家都很喜欢他。
宋墨珠心绞痛，手也不停的抖着拿出书包里常备的小刀，割下去，血顺着口流下滴在地上。
黑色地板上，出现一点一点更黑更深的颜色。
只有这样宋墨珠才能停止哭泣，曾经的他一度哭道晕厥，他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厌恶自己只会逃避，他什么都做不好。
他只是一个披着好孩子的皮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烂人……
白色的绷带缠着伤口，宋墨珠庆幸现在这季节都穿长袖看不来。
第二天音乐室，宋墨珠一天表现的都和平常一样，但纸是包不住火，那缠着绷带的手腕还是让他给看见了。
莫檁抓住宋墨珠受伤的手，声音颤抖质问：“这是什么？”
“没什么。”说着就想把手抽回。
莫檁抓紧他的手，心疼的神色直挺挺望着他，“疼吗？”
“不疼。”
宋墨珠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慌了，他怕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看……”莫檁犹豫不决，他说不出来。
但宋墨珠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想让莫檁担心“看了。”
“医生怎么说？”莫檁低声，他在害怕他真的害怕。
“没事，吃药就好了。”
宋墨珠笑着摸莫檁的头，安抚着他：“没事的，你别担心。”
两人练习的比昨天还差，一个手伤了，一个心不在焉。
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宋墨珠感觉无聊至极。
中午一放学，莫檁就跑去找宋墨珠。
“珍珠，我一次考了417分！”莫檁迫不及待想给宋墨珠分享。
“嗯，还有提升空间。”
“我知道，但这提升空的间还是要靠珍珠。”
莫檁现在每天都粘着他，害怕宋墨珠干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其实宋墨珠在骗他，骗他自己去看了医生，至今为止没人知道他有抑郁症，是否看过医生，把这事放在心底，自己知道就好了，反正他只是个烂人。
过完这辈子就结束了。
比起死，活更艰难。
时间过的越来越快，大家期待的艺术节和运动会也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激情的举行着。
“快艺术节了，珍珠，我好期待。”
“嗯，我也期待。”
“明天运动会，大后天艺术节，这几天还挺忙的，还有家长会。”莫檁向宋墨珠吐槽，“最近的事好多。”
“加油。”宋墨离给他打气。
莫檁正准备开口，被宋墨珠抢先一步“明天……我去看你比赛。”
“真的吗？”莫檁高兴的像孩子。
“真的。”
莫檁高兴的抱住宋墨珠，头抵在他肩膀上道：“珍珠，你真好。”
“嗯。”
学校门口程游不耐烦接起电话“喂，干什么？”
钱娥略带着小心翼翼问：“哟哟，晚上回来吃饭吗？”
“什么事？”
“就是……今天是阳阳生日，你爸要你回来……。”
“知道了。”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完全不给对面再说话的机会。
程游打车回去。
真烦，一天天的屁事真多。
饭桌上，钱娥给程棣通讲，邵阳在学校怎么这么样，考试成绩等等。
看他们聊的这么开心，程游很不爽，上前把蛋糕打翻，还祝福道：“surprise，邵阳弟弟，生日快乐！”最后快乐两字还被程游加重了说，满满的嘲讽意味。
程棣通脸黑的能杀人，似是在压抑着怒火“程游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钱娥面带忧愁看着那被打翻在地的蛋糕“哟哟，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给弟弟的生日惊喜。”程游把手搭在邵阳肩上，笑的肆无忌惮。
程棣通被程游这样子气的火蹭蹭往上涨，怒吼“程游！”
程游嬉皮笑脸完全和程棣通是两个极端：“哎，爸您儿子在呢。”
“程游！这几年没管你，你真无法无天了！”
钱娥作势就要阻挡程棣通“好了，今天是阳阳的生日，哟哟也不是故意的。”
程游气笑了，钱娥搁这火上浇油的计量真是一点没变。
“我就是故意的，程棣通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吧。”程游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无所谓，说的话还贱贱的，就像在说，打呗，又不是没打过，打不进医院我看不起你的架势。
“你！”程棣通被气的说不出话。
“不打的话，我就上楼了。”程游两手靠在头上，悠哉悠哉往房间走。
过了半晌，响起熟悉的敲门声。
叩叩——
邵阳见里面没声，直接开门进去。
“干什么！”程游不耐烦，愤恨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敲门吗？！！”
邵阳不答，只说：“今天谢谢你。”
“哟，打翻生日蛋糕，还能被当成恩人，看来我以后要多干几次了。”
“随便。”
“家产也随便我吗？”
“除了这个。”
程游早就知道邵阳是不可能放弃！
“那没什么可说的，你滚吧。”
邵阳退出房间，走进自己的房间。
钱娥在房间等着他。
“你来干什么？”邵阳语气里尽是厌恶。
“阳阳啊，这么多年了咱们娘俩也该干干什么了。”钱娥脸上藏不住笑眼里满是算计。
“当年干的还不够吗？”
“不够，程棣通现在还对他的儿子有愧疚，阳阳这家只能是你的！”
站门口偷听的程游不经冷笑，味口真大，进程家，吃程家，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这家，除了一样，其他我都不要。”
钱娥了然，嘲笑：“这么喜欢，怎么现在不去？你也知道只有掌握这个家，你才有权利。”
程游听的云里雾里的，却也好奇，邵阳要的东西是什么？如果能提前找到，那主导权就在他手上。
“嗯。”
钱娥临走前嘱咐道：“你爸最近有意，带你去参加宴会好好把握，还有你是要结婚生子的，某些东西玩玩就好。”
“嗯。”
提前回房的程游盘腿做下，摩挲着下巴思索着，把家里各个角落都想个遍，到底有什么东西是邵阳那么在意的。
隔壁邵阳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脸上没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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