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做梦。
等姜岫嫣稍微恢复了些意识的时候,她发现正躺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严严实实盖着一床锦被,小腹上还放着一盏传来丝丝暖意的汤婆子。
见人发出动静,坐在床沿上的少女慌忙撩开幔帐,担忧地轻喊:“郡主,你醒了吗?”
只见来者是名穿着一身浅紫色襦裙,脸颊圆圆,肤色如雪,甚是清秀绝丽。打扮虽不华贵,却也算得上端端正正,一看就是宫中略有地位的人。
姜岫嫣愣了会,旋即喜上眉梢:“阿秋,你怎么来了?”
少女名为叶季秋,是被钦点为永康郡主打理疗养身体一类的事宜的女医官。因两人本就年纪相仿,这些年又因格外投缘,从而感情愈发笃厚,不像主仆,倒像极了一对闺中的姐妹花。
“我远在御医院就听说你落水晕厥。贵妃娘娘很是担心,便临时把我叫出来说是陪陪你。”叶季秋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从一旁端起碗汤药过去:“既是醒了,就快趁热喝了罢。再休息会若觉得无碍,就记得去向贵妃报个平安。”
“嗳。”
姜岫嫣乖巧地将碗接过,仰头喝下。
暖洋洋的热汤顺着喉咙流进脾脏,她感到本还倦软的身体逐渐舒适了不少。
犹是抱着碗咕噜咕噜地吞咽残余的药渣,却听叶季秋一边为她掖好被角,一边笑着说:“不过比起慕贵妃,郡主你倒是真得抽空去感谢一下她家那五郎,人可救了你两次了。”
“你还不知道吧,若不是慕五郎及时抱你回来,恐怕你便已要染上风寒,那事儿可就真闹大了。”
后来漫不经心补充上的那句“到底是出了名心细的慕家人,行事确实滴水不漏。慕贵妃如此,慕家五郎也如此”,她却越来越听得迷糊。
怔怔地放下瓷碗,全然没注意嘴角还挂着药渣。
原来,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
原来,昏迷前闻到的那抹隐隐约约的檀香,也是从他的衣衫上传来的。
怪不得当时她还觉得特别好闻来着……
可明明这只是南齐世族男子惯用的香料,她也曾在其他人的身旁无意嗅到过,因为觉得寻常便从未留心过。
但放在这人身上就令她格外舒心,像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郡主”
“郡主?”
听到叶季秋的呼唤,她清醒过来:“怎么啦阿秋?”
紫衣少女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
姜岫嫣莫名不甚自在地侧过头,挣扎着下床穿上鞋,后又兀自麻利地换上件大衫袖,见屋外天色已晚,又随手拎起盏宫灯便要往外走。
“我倒也想问问,你是怎么了?”
身后传来叶季秋好奇的疑问。
什么怎么了。姜岫嫣迷茫地歪了下脑袋:“我去芙蕖宫找贵妃婶婶呀。”
却不想叶季秋也很茫然,就像是在看着个傻子,“这我晓得啊。”
其实从刚才提到慕家五郎开始,叶季秋就发现很奇怪了。
她的嘴角抽了抽。顿了会,伸出根手指,缓缓指向一袭华衣明艳的小姑娘。
“……那你耳根子怎么红了?”
*
日头才刚过酉时,芙蕖宫已灯火通明。
慕贵妃身边的女官正捧着叠账簿盈盈迈过门槛,抬眼便望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永康郡主鬼鬼祟祟地躲在庭前那株老槐树旁,披散着的过腰乌发上只斜斜别了支牡丹绢花以作修饰,就连那张素来爱打扮的鹅蛋脸上都未来得及略施粉黛,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
女官回过神来,忙向小姑娘福身作礼,那声“郡主”还未脱口而出,姜岫嫣却已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她:“裴姑姑,您可否先偷偷告诉我,婶婶是不是又在生我的气啦?”
姜岫嫣很是担忧。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接二连三地确实过于无理取闹了,又是偷偷跑出宫,又是光天化日之下故意把人拖下水,不知道婶婶听说整件事后会对她多失望,一会进去怕是免不了一顿训斥了。
裴氏听罢,却逐渐露出个困惑的表情:“郡主今日是犯了什么错事吗,娘娘为何要生郡主的气?”
啊?
姜岫嫣一头雾水。
无奈裴女官好声好气地劝她别让贵妃等太久,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先行进殿了。
正殿中空空如也,慕思婉大概是回后头的厢房去休憩了。
姜岫嫣因做了亏心事正心虚,脚步便格外慢吞吞,来到仕女屏风后手中还不停地绞着一方绢帕,犹豫要如何开口。
她尚还伫立在原处思虑,却听屏风后冷不丁传来了阵慕思婉的声音。
罪魁祸首姜岫嫣当即浑身一激灵,本能地将这句话本对号入座了,随后不由自主抬起头向那处看去。
隔着一面屏风,仅能看见里头斜倚在榻上的人窈窕纤瘦的轮廓,此人正支手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许疲倦,想来必是慕贵妃无疑。
而慕贵妃跟前还有另一人,烛火婆娑下,这道身影只稍带了孤寂般悄然立在一侧,姿态便像极了纷飞大雪中亭亭的松柏。
大概早已说完话,最后是那抹修长的身影朝慕贵妃拱了拱手,广袖一并垂落出优雅得体的弧度:“皆是五郎有错在先,还请长姐责罚。”
姜岫嫣在屏风后望着这副作揖礼,脑海里蓦地跳出“行云流水”这四个字。
南齐分外注重礼节,不过是文人雅士惯有的举止,可落在他身上,她却莫名觉得特殊到挪不开眼。
只是,怎么就变成是他有错在先了呢。
姜岫嫣有些怔然。
可还没搞清楚状况,随后便响起慕贵妃万般不敢置信地责骂:“五郎,你向来稳重,今日却是犯什么糊涂?”
慕五郎身形未动,只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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