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玉。”
扶玉循声抬眸。
她和乌鹤、草精成功携带巨款遁回宗门,正是乐不可支。
视野里冷不丁撞进了陆星沉那张脸,以及他发黑的印堂中线——好重的晦气,好一个破财折福之兆!
扶玉笑容瞬间消失。
她后退半步避开这瘟神冲脸,迅速把手里的乾坤袋藏到身后。
陆星沉的表情僵在脸上。
她灿烂过头的笑容刺到了他的眼,他唤她,是不想让她这样对着别人笑,而不是在望向他的霎那,笑容消失,只剩下防备。
陆星沉心脏一阵发闷,视线不自觉地落向她的手。
她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从前他下山办事,总会给她带件小礼物,她每次假装不在意,其实眼睛里都是碎星星,礼物也会好好藏起来,谁也不让碰。
如今她拿的,又是谁送的东西?
“手里是什么?”陆星沉几乎不过脑地问了出来。
这话一说,乌鹤顿时如临大敌,抢身上前,一副准备动手拼命的架势。
陆星沉瞳孔震荡。
谢扶玉是他的未婚妻,别的男人凭什么这样护在她身前,就像在护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乌鹤:废话,她手里可是足足一万灵石,别又给抢了。
陆星沉寒声斥道:“让开。”
乌鹤冷笑:“呵。”
两个男人敌意十足地对峙,一个高大俊朗,另一个也挺直了平日习惯佝偻的肩背。
视线相撞,硬生生溅起火星来。
一个要强闯,一个寸步不让。
外事殿的掌事们纷纷放下手里枯燥的活,从厚重的黑檀木大案桌后面探出大半个身体,眼睛熠熠发光,就生怕他们打不起来。
“表哥,表哥!”
苏茵儿连忙拉住陆星沉,“谢姑娘兴许不是故意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呢,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你别冲动呀。”
被她触碰,陆星沉本能一惊。
他不动声色拨开了苏茵儿的手。
表妹素来柔弱,往常她不经意碰到他时,就像一阵微风,一片树叶,他也不曾放在心上。
直到闹了那出乌龙。
她拽倒他的蛮力令他心有余悸,再听到她口中说出“拉拉扯扯”这样的话,不禁有些皱眉。
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直言驳斥,伤了表妹颜面。
就在陆星沉蹙眉思忖之际,苏茵儿又开口了。
“谢姑娘!”她转身谴责扶玉,“容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儿确实是你做得不太好。你已有婚约,实不该再与别的男子单独相处,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这倒是说中了陆星沉心事。
他将视线越过乌鹤,皱眉问扶玉:“你有事下山,为何不找我?”
狗尾巴草精一听这话就气乐了,阴阳怪气道:“找你买药,治你打的伤,你当原汤化原食呢?”
陆星沉怔住。
他后知后觉:“你……伤得很厉害么?”
狗尾巴草精重重哼一声,把鼻孔朝着天。
陆星沉的视线定在了扶玉身上。
他恍然惊觉,她变了很多。
方才她笑得灿烂,他忽略了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此刻定睛细看,竟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受伤的她,不再骄横跋扈,不再无理取闹,不再大声控诉他的种种不是。
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好似笼罩了烟云,静的,淡的,仿佛一伸手她就会融于天地,化成一片水墨丹青。
陆星沉心脏一沉。
有那么极短暂的瞬间,他竟有种近乎恐怖的直觉——他失去她了。
他倏地撵走了这个极其不祥的念头。
他诚恳地说道:“我说过,失手打伤你,是我错了,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扶玉实不想跟他搭话,生怕沾到他身上的晦气。
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生气。
——谢扶玉并不生他的气,她已经死了,死人不会生气。
狗尾巴草精呵呵冷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呢?你只要别在这里疑神疑鬼、无理取闹、乱吃飞醋、招人笑话,那都谢天谢地啦!”
总算叫它逮着机会,把对方说过的这些屁话兜头盖脸砸了回去。
陆星沉脸色一阵发青。
他和表妹是亲戚,怎么能一样?
不等他发作,乌鹤直勾勾盯了过来:“想道歉?先拿五百灵石药钱看看诚意。”
陆星沉:“……”
他心里竟是莫名松了一口气。
是了,乌鹤是医修,她要治伤,才会跟他走得近了些。
陆星沉颔首:“需要多少,只管……”
“表哥!”苏茵儿喊道,“别再让他们讹你了!为了我弟弟,你已经破费了那么多!你的灵石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黑木案后的白萱抬起手,缓缓在自己嘴上比了个“打开封印”的手势。
白萱说道:“陆师兄,这可不是我说出来的哈!你让我不要告诉谢师姐,你替这位姑娘的弟弟赔偿了我的玉佩,共计一千八百灵石,我帮你瞒到了最后一刻哦,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陆星沉两眼一黑又一黑。
“扶玉,我……”
他急切地望过去,只见她整个人都藏到了乌鹤身后,看不见神情,只知她双肩在微微颤抖。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他手上这份资源是为了冲击金丹期准备的,谢长老重伤花费不小,她也不曾想过要动用它。
她让他专心晋阶,定要顺利成为老祖的亲传弟子,来日找到伤害她爷爷的真凶,替爷爷复仇。
分明是动不得的钱,却为了表妹的事情挪用。
谢扶玉又要误会伤心了。
陆星沉盯向白萱,目光阴沉:都怪你。
白萱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摔我玉佩的是她弟弟,大嘴巴说出来的是她自己,你不怨他们,反倒怨我这个受害者?”
陆星沉还想发难,忽见一名弟子匆匆跑进来,一手拄着腿,一手冲他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陆、陆陆师兄!不好了不好了!你表弟他,他把慕云长老养了十八年的那株宝贝灵花给、给揪了!”
陆星沉:“……”
“啊?!”苏茵儿攥住陆星沉衣袖,慌道,“表哥,表哥,阿宝他不会的,是不是有人冤枉他呀?他一个孩子,被人冤枉了,也不懂得替自己分辩呀!”
陆星沉:“先问清楚再说。”
“嗯嗯!”苏茵儿慌乱点头,眼泪接连涌出,“表哥定要替他作主!”
二人跟着前来报信的弟子匆匆离去。
片刻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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