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光很快回来,宫人跟在他身上,摆上新的菜肴。
这次的菜刻意安排过,清淡许多,蒸蛋羹、清蒸鱼肉、鸡汤馄饨……
季扶光拿起勺子,撇去鸡汤表面的浮油,盛了一小碗馄饨,放在盛知意面前。
汤色清澈,微微泛黄,香气醇厚但不觉厚重,里面漂浮着两三个精致的馄饨,馄饨皮已煮至半透明,隐约可见里面粉色的肉馅,汤中漂浮着几根洁白的鸡丝。
“小师妹,你尝尝。”
不等他将碗放在桌子上,盛知意就伸手接过。
两人的指尖相触,季扶光的手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很快递到盛知意手中。
一切如常,只有鸡汤微微泛起涟漪,让上面漂浮的碧绿香菜末轻轻摇动。
盛知意捏着勺子,慢慢吃着。
她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脾胃仍旧有些虚弱,现在日日在宫中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吃得细嚼慢咽,一颗馄饨都能嚼上好一会。
出乎意料的是,季扶光竟然一直坐在对面,脸上不见丝毫不耐烦,挑出鱼肉中的细刺,将一小碟蒜瓣似的洁白鱼肉摆了过来。
显然,他是做好了陪盛知意吃完整顿饭的打算。
盛知意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
低下头吃饭,坚硬的项圈便硌住脖颈细嫩的皮肤,她眼眸微动,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
“小师妹不喜鱼肉味道?”
季扶光立刻温声开口。
他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言行举止愈发有当初天衍宗大师兄的风范。
盛知意摇摇头,放下筷子,有些虚弱地抬起头。
“多谢师兄关怀,只是脾胃虚弱,吃不下太多东西。”
说着,她无奈地笑了一下。
“修炼时间久了,平日里有灵力护体也不觉得如何。如今方才知道,凡人躯壳如此孱弱无力。不过多亏师兄这几日照看,我自觉已是好了许多。”
她拿起勺子,也给季扶光盛了一碗鸡汤馄饨。
季扶光刚要伸手去接,盛知意便已经将碗放在桌上。
“师兄,你也用一些吧,虽说以你现在的修为已经不需进食,但偶尔吃点东西,感觉也不错。”
季扶光端起碗,拿着汤匙吃了一个馄饨。
离开天衍宗之后,他便换下之前的一身素衣,此刻身着黑底鎏金皇袍,头戴冠冕,深重到极点的颜色将他本就锋利的面容更衬出不可逼视的威仪。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盛知意一眼,忽而薄唇微扬,浅浅笑道:
“小师妹想要什么,直接向师兄开口便是。何必如此迂回,以退为进?”
盛知意这番话,明里暗里是在说她如今经脉受限,与凡人无异,受伤虚弱之时,也无法用灵力调养身体。
季扶光身为魔尊,自然难以体会凡人的脆弱。若是真的想让她尽快恢复,与其在衣食住行这些方面多番看顾,不如直接解开禁制,让她用灵力自行恢复。
盛知意放下筷子,拿起锦帕擦了擦唇角,缓声道:
“师兄聪颖过人,难道看不出我为何只是旁敲侧击,而不愿直言相求么?”
她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的季扶光,声音极轻,却重重落下。
“我不敢相信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又一次拿我当做戏耍的乐子,不知道你是不是马上又会将我投入水牢之中,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手段等着惩处我。”
“也许你现在真的想对我好一些,但我已经分不出是真是假……”
盛知意杏眸之中染上一丝疲惫。
“所以,师兄……这次是真的么?”
季扶光的手指顿了顿,他站起身,走到盛知意的身边。
盛知意的身体本能般地躲了一下,又很快停住。
没错过这个微小的闪躲,季扶光说不清楚心中涌起的究竟是什么感受,是不甘,还是难怪如此?
“别怕。”
他不再往前,手指翻动,掐出法诀。
盛知意体内传来轻微的“咔嚓”声,甚至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受。
她敏锐地察觉出经脉中的滞涩感缓缓消除,经脉恢复以往的通顺,下意识便要试着运行灵力,却被季扶光制止。
“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行。”
难得看到她露出迷茫表情,季扶光的唇角不自觉扬起。
“别忘了,你如今身处魔宫,到处都是魔气。”
魔气与灵力不容,之前季扶光扔给她魔族的修炼之法时,便是存着刁难的心思,那时他觉得,即使她敢去修炼,也是自找的苦头,只要不至于让她丢掉性命,别的都无所谓。
想到这些事,他连忙又道:
“你伸出手腕,我将你体内的魔气暂时拘住,待你恢复得差不多,再将魔气引出来。”
盛知意却没有动作,反而抬眼看向他。
“小师妹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才是我想岔了……”她蹙起眉,“这里如此多的魔气,即使解开禁制,也难以修炼恢复……”
她摇摇头,“师兄,倒是麻烦你多此一举了。”
“怎会是多此一举?”季扶光下意识回答,又后知后觉语气稍显急促,轻咳一声,放缓了声音。
“稍后我便将灵髓玉珠拿来,玉珠乃是千年珍宝,内含大量灵力,你用这些灵力好生调养。除去气血亏空之外,经脉之中也有多处暗伤……”
想到这些伤势皆是因自己而起,季扶光换了个话题,“你先将身体养一养,之后我再派人送些丹药过来。”
灵髓玉珠是不出世的异宝,其中蕴含的灵力堪比一条小型灵脉,别说是让盛知意疗伤了,就算让她晋阶都绰绰有余。
“那……那就多谢师兄了。”
盛知意站起身,垂下眼眸,稍作犹豫之后,轻声道:
“昨日闲来无事,点检储物袋,看到了一些荷花瓣……晚上便喝荷花粳米粥,可好?”
这次醒来之后,季扶光便将她之前的随身物品尽数还来,其中包括储物袋和惊鸿羽,只是剑灵沉睡,她如今又体虚无力,徒有神剑也无用,便只将储物袋挂在身上。
这些荷花瓣是两人初到瀛洲城时,季扶光买下初夏新荷,赠送给她。
彼时两人嬉笑打闹,盛知意确定自己的心意,小心将花瓣一片片收起,甚至还惹得季扶光调笑。
如今再想起来,已是恍如隔世。
“好,我这就命人去做。”
季扶光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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