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不苦涩,清新微甘,缓缓停留在了元霄身后。
原本四下无人,元霄便以不甚雅致的姿态,蹲坐在地。此刻有陌生男子在场,她急忙并拢双腿,拉好外袍。
她条件反射回头,却因失明,只知下午日光被身后人遮挡。模糊光晕间,清香缕缕,人影挺立修长。
元霄外出时,双眸未覆白纱。因此,待她扭头露出无泽散瞳后,旁人才能得知她眼不见物。
元霄其实略为紧张,毕竟无法从相貌上粗略猜测来人性格。面前青年看出她紧张,轻笑一声,元霄便觉,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轻点她额角。
眼前显出青年,修长瘦削,青白长衣,眉宇温润,眼含笑意,透着丝丝出尘之气。
数秒后,图景消失,眼前重归黑暗。元霄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微微一笑,如春风温润:“姑娘,莫怕。我是一名医者,来此收集原材。”
元霄好奇:“为甚么你点我一下,就能让我短暂恢复视力呀?”青年似乎对元霄不知原因有些诧异,仍耐心向她解释。
原来在凌宵大陆,人修炼灵力,或妖提升妖力,除了基本的素质提高,其专精作用因人而定。比如元霄,双翼与妖力互相挂钩;医师青年,则可用灵力辅助医治;而张玄麟的灵力则大多用于战斗……提这渣男作甚?
元霄表示理解,随后眉眼一弯,问道:“谢谢你啦。你叫甚么名字?你为何要提醒身为妖怪的我呀?”
“白述。”青年温和道,“医者心中,万生平等。不知我该如何称呼姑娘?”
“我叫元霄。”元霄放下手中竹皮,起身拍拍尘土,准备摸索着找老板娘,另寻他法,“那我先走啦。”
白述牵起元霄双手,缓缓凝聚起薄薄一层灵力,说道:“元霄,你现在再试试。”
元霄感觉双手如同擦了油膏,再拿起时,竹皮变得服服帖帖,并无割伤之忧。她转头道谢,然而对错了方向:“你又帮我了一次,谢谢啦。”
这竹皮不愧为灵气滋养,并不坚硬难曲,反倒柔韧易弯。样式繁多的竹编小物很快堆起,元霄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断编织。
日光渐暗,傍晚来临。
元霄直起身,长长“呼”了一声。长时间弓背让人腰酸背痛,她自在地伸了个懒腰。
老板娘由于采摘地过于兴起,直接从另一侧下了山,只留元霄一人于山中,须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回家。
元霄抱起一堆竹物,尴尬地发现自己腾不出空手来左摸右碰了,不由地叹了口气。
突然,不远处响起温和的声音:“元霄,需要我扶你下山吗?”
元霄吓了一跳:“白述?你甚么时候来的?”
白述笑道:“我一直未离开。我瞧着你做玩意儿,是有别于日常采药的趣味,便不由得消磨了一下午。”
元霄不好意思道:“白述,那能麻烦你帮我分担一些竹物吗?”她编织时熟练又迅速,此时抱着满当当的,要时不时提防竹物掉落。
白述欣然同意,他一下接过大部分,再伸出手虚虚搭着元霄,等她自己握实:“一起走吧。”元霄抓住他指节纤长的手。
元霄随他一路下山。白述不言,却领路得缓慢又谨慎,时不时在元霄快跌倒时,守礼又牢靠地扶住其腰。
二人到了山下,白述又送元霄回了福炊斋。
分别时,白述轻轻将一个仿照做成的竹编小灯,放在元霄掌心:“元霄,我闲来无事就学着你做了一个。”
他继而玩笑道:“相识一场即是缘分。后几日,我若来此店觅食,你可别嫌弃。”
元霄听闻他要走,想着他一直和蔼之举,又想到阿虎的伤,决定厚起脸皮。
元霄诚恳道:“白述,我弟弟受伤不轻,愈合起来恐怕费时又磨人。他岁数小,我怕他难受,能否为他诊疗下,开些药呀?”
她不自知将阿虎放在了亲近之位,当作弟弟,怕白述不答应,忙补充道:“白大夫,不如今日就留下光临本店?”
白述见她虽然失明,然硬生生从其双眸中,看出闪烁的期待,温和道:“当然,带我去见他罢。”
元霄冲饭馆里的老板娘喊了声,老板娘见白述愿意帮忙也很高兴,热情地迎他进来。
“阿虎也可关心你了。方才他急匆匆往外冲,我这才想起得接你下山,没想到你就回来了。”老板娘跟元霄说着小话。
元霄敲敲门,对阿虎道:“阿虎,有位白大夫来给你诊诊伤势,我想让他开点药,让你好得快些。我能带他进来吗?”
阿虎的语气竟有些着急:“不要!”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略凶,猛然噤声,开口时闷闷的:“我不想让他看我的伤。”
元霄对情绪敏感,察觉到他当真不愿,便柔声道:“能让姐姐一人进来吗?”
“咚咚咚”阿虎跑下床,给元霄开了门。
其实,元霄亦不知阿虎究竟受了何伤。她虽为阿虎擦拭了血渍,但擦拭时,阿虎扭着身子遮住腹部,她也不多探究。
元霄见阿虎抵触外人触碰,心中暗测可能与其过往有关,她不喜揭人伤疤,便无奈道:“那就算了。”
她刚要起身,发觉阿虎的掌心搭上她手臂,热乎乎的。阿虎拉着她,丧气而愧疚道:“姐姐,你会对我很生气吗?”
元霄心想,她怎可能因为如此小事生气。然而白述和老板娘等在屋外,她不想事情显得古怪,便着急出去沟通。
她对阿虎道:“不会。”就转身离去。二字简短,不像她日常说话风格。
元霄来到房外,对白述道:“白大夫,我当真是太抱歉了。我弟弟害羞极了,又怕生人,不知能否直接开些促愈合的药呀?”
白述叹了口气:“行,只是效果不为最佳。”
元霄拿了药,又进了阿虎屋里。
“姐姐?”阿虎的声音更闷了,鼻音隐隐参杂其中,“你又回来了?”
元霄摸索着将药递给他:“你不舒服?怎么声音像着凉了呀?”
阿虎抽抽鼻子:“我以为姐姐对我失望了。姐姐,你不会因此离开我吧?”说话间,一丝阴鸷悄然闪现,随即无影无踪。
元霄觉着后半句话问得古怪,但一转念,认为完全是自己多想。
她做到床板上,大咧咧地搂了搂阿虎:“别想太多啦。把伤养好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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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天未明,元霄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由于缺少光照,她如同一个全瞎子似的,半点不知周遭环境。
元霄左摸右倚,好不容易才梳妆完毕,一头乌黑长发样式简素地低束,她推门而出。
突然,一只火热的手贴上她的后背,元霄吓了一大跳:“何方妖孽在此作怪?”随即想起自己就为妖。
阿虎收回手,小心翼翼道:“姐姐,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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