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麟三人夺回精商牌,去聚宝阁解决了拖欠工钱之事。
处理完毕后,元霄眼见库存着一堆堆碧梧膏粉,似见晶莹灵石铺面而来,求之不得被金钱之重压死。她当机立断开展直播,大量兜售,张玄麟则于一旁为她发货。
直播结束时,灵石堆早已从小坡变为山丘。元霄高高坐于其上,比上次更像奢靡的女王。她伸手施力,感受灵石翻动,满意溢于言表。
元霄随口道:“玄麟,你这凌契令如此强大,往后我们长久合作,能否时常再开放权限,让我过把瘾呀?”
话从口出,元霄便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口出狂言。她从事直播行业已久,自是知道何种边界不得触碰。
她急忙转移话题:“你曾言,达成契约亦能滋养令牌,虽微弱然聊胜于无,今日即凌契约令已修复,为何不见你用其结契呢?”
张玄麟背对着她整理家具衣物,半晌没作答。
元霄说完第二个问题,便瞬间后悔。她觉得自己仿佛那街坊大姨,管这管那,名副其实担得上一句“见钱,眼开,脑亡”。她心中小人于如此尴尬气氛之中,狠狠抽了自己数个巴掌。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疏通了快要凝结之空气。
郑县令小心翼翼道:“张大人,我来送这弥补之礼,不知是否叨扰了诸位?”
韩涵帮他将七八个沉重而硕大的金丝木箱搬入屋内。张玄麟转身对元霄温柔一笑:“元霄,随我一同去瞧瞧。”
“这箱是些金子灵石,这箱装着古董收藏。”郑县令擦擦额头汗珠,“张大人!我见张小姐玲珑貌美,却还是小姑娘家家的样子,便特意准备了箱珍稀首饰。张小姐,来看看罢,想来这一大箱子,必有个一两件讨你欢心。”
一个“张小姐”,一个“小姑娘家家”,元霄被雷得里焦外嫩,槽点太多干脆不反驳。
元霄爱财但不贪财,她抬头瞥向张玄麟,只是好奇,他听到郑县令对二人关系误解后的反应。
哪知张玄麟见她眸光流转,以为她见了漂亮物件心生欢喜,却碍于自己在场,不愿随意触碰。
张玄麟眉眼一弯,挑拣出一对耳坠,放于元霄耳垂,比划道:“元霄,这锦红玛瑙趁你肤色。”
元霄觉得,张玄麟与她共同经历夺回精商牌之事后,便态度时而模糊暧昧,显然是将她当作小妹来照顾。
她配合答道:“我来瞧瞧,这些珠宝首饰到底有多珍奇。”
她状似倍感新奇,兴致勃勃地细细把玩着箱中件件首饰,实际上,元霄并不当真会取走任意一件。
箱内物品繁多,眼花缭乱之间,一缕荧蓝色映入元霄眼帘,恰似张玄麟之契力,幽深高贵。
元霄心念一动,扒开覆盖,顺着蓝光摸出一个小小挂坠。
那挂坠通体荧蓝,细腻油润,外形似神兽,大小更适合当作项链。元霄童心大起,提起挂坠,对着将消逝之晚霞,细细观察映入其中的绚烂。
郑县令见那吊坠,眉头皱起,道歉道:“张小姐,我真是糊涂,竟把这吊坠混入名品。此吊坠仅为一石雕麒麟,材质确实昂贵,但不能与箱内其它相提并论……”
元霄对张玄麟道:“玄麟,我想拿走此挂坠,可好呀?”
张玄麟作为商会少主本就见多识广,更是不解这便宜货有何处入了元霄眼,问她:“你不再多看几件?”
元霄仰起头,眉眼明媚万分,冲张玄麟甜甜一笑:“玄麟,麒麟,那就它了。”
·
郑县令陪张玄麟等人,检查清点完了所有木箱。
张玄麟见元霄冲郑县令扮个鬼脸,胭红舌尖俏皮一露,暗中提点道:“郑县令,你如今肯破财抵过,自然是知道谋害人性命罪大恶极罢?今后可不得如此啦。”
郑县令弓着背,头狂点称是:“张小姐说的是,我悔恨万分。”见元霄露出“那便好”之神态,他顿了顿,眼带一丝揶揄,谄媚道:“我不知诸位大人何时离开碧梧镇。诸位忙碌,顾不上游乐,但若是错过了碧梧之独特美景佳肴就可惜了。
我估摸,今晚你们可能无事,便为你们于此地名湖边设了宴,亦不大张旗鼓,全当作庆贺张大人夺回精商牌。”
张玄麟剑眉微不可察地一皱,但见元霄颇具兴致,双眸剔透瞄着自己,便道:“今夜偷闲亦可。”
话音未落,就见元霄和韩涵二人化身孩童般幼稚,一蹦半空,四掌相击。张玄麟嘴角微扬,然刹那间被深埋沉重阴湿之思,生生压至淡漠。
夜晚湖畔。
皓月当空如银盘,月光清辉似千缕银丝,缥缈垂落,为湖面罩上一层轻纱。湖水汪汪,数艘游船悠然漂泊,船头灯火似明珠,熠熠生辉。
湖边一座宽敞凉亭,张玄麟三人坐于其中。侍奉仆从将菜肴铺张完毕后悄然离开,亭中灯火摇曳,酒香淡淡,仿佛只是三位少年挚友相约,于清朗之夜共醉一番。
“元霄,先前你被胖老板揭了身份,于凉亭中独自所说之话当真吗?”韩涵本就大大咧咧,喝了酒后更是肆无忌惮,直戳人心窝。
张玄麟于桌下狠狠踹他一脚,正要圆过话题,却听元霄答道:“都当真。”
烛火暖黄,映照在她瓷白面颊上,元霄神情乍看仍是平日里神采飞扬,然此刻,她笑意混入突兀的释然,或许,有深深怀念与遗憾藏于其下。
她一手端起陶瓷小碗,头一扬,酒液冲入唇齿,余下的落在面颊上,顺着脖颈细筋滑落,徒留缕缕水痕。
元霄眉眼弯弯,笑道:“我爷爷奶奶自然是宠我爱我。”
韩涵道:“少爷的娘也爱他。他娘走了,其余人都待他不好。你俩经历真是相像,却养出个截然不同的性子来,这世事真是玄妙!”
韩涵喝了几杯便开始谈天说地。元霄迎合他,笑意不曾消失,只是仰头灌酒之动作亦不停歇。
后来,便由张玄麟代为倒酒。元霄见他倾倒之资,一举一动间存着说不清道不明之高贵,随口问道:“玄麟,你这行事仪态是有意练习的吗?我与你相处,总觉得你气质不凡,你莫不是什么皇族子弟罢?”说完,便被自己离谱之猜测逗得咯咯笑起来。
韩涵神情夸张,含含混混朝元霄道:“让你给说对啦!我们少爷那死爹还真是永阳国皇帝呐。”
张玄麟额头青筋一跳,片刻后叹气道:“罢了,也非甚么秘密。元霄,我不看重亦不喜此身份,便没告知你。”
元霄已然自微醺变为醉酒,但她在照顾身边人之事上似有天赋。她留意着张玄麟一晚只是默不作声,陪伴他们享乐,这一幅似要脱离俗世之姿,让她想让世间灯火亦温暖那深沉之人。
微风徐徐吹拂,湖畔野草生于浅水中,东倒西歪,时而拂过水面,撩起圈圈涟漪。
元霄步出凉亭,脚步轻快踏入浅水,似自在山灵。她撩起外裙,附身凑近,挑挑拣拣拔了数根细长柔韧之草,又回到凉亭。
元霄递给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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