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匆匆在怀自安耳旁窃语几句,怀自安眸色微沉,起身礼貌告别宴席。
怀自安跃身上马,面色阴沉如水,阴森道:“带路。”
画皮这家伙,胆子竟然这么大。
如果不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怕是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吧。
怀自安面目阴翳,用力抽着马鞭,朝着侍卫一路留下的线索追上去。
化作珍珠鸟的画皮惴惴不安藏在枝繁叶茂中,经过半日长途跋涉地飞翔,她现在身心俱惫。
但一想到自由就在眼前,她就忍不住振翅起飞。
锐利的寒光在地面一闪而过,破风声伴随锋利的箭矢擦过她的羽翼,牢牢钉入结实的树干。
“原来不止能化成人,”怀自安温和地从侍卫手上拿起箭,动作优雅搭在弦上,嗓音却宛如恶魔的呢喃:“还不下来吗?”
他轻轻念叨她的名字。
她没有戒备心不懂隐藏,才能轻而易举被他抓回来。
不过没关系,她没有逃跑机会了。
“咔嚓。”
沉重铁链锁住画皮纤细的脚踝,锁匠将门窗全封死,只留下一个呼吸用的口子,还时时刻刻重兵把守。
戒备深严的黑房子,成了画皮最后的容身之所。
怀自安彻底撕下伪善的假面,在黑暗中露出贪婪的獠牙,他高高在上命令道:“除了我的准许,你哪儿都不准去。”
画皮的噩梦开始了,最初他还收敛,自从逃跑失败后,画皮彻底沦落为不断敛财的工具,只要筹码够多,就可以通过画皮见到心心念念之人一面。
日进斗金,金玉满堂,统统不是问题!
怀自安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
而画皮非无心草木,在一次次违背本心的扮演后,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画皮乖顺道:“父亲,我过得很好,不必为我忧心。”
为什么,要轻信他人。
画皮贴心道:“明郎,一定要多保重身体。”
为什么,要托付真名。
画皮啜泣释怀道:“玉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怪过你。”
万般苦难皆是咎由自取。
画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扮演着他人角色,让她彻底忘记自己本来性情。
狭窄逼仄的蜗居,偶尔得到离开许可,每每这时身旁便重兵把守,插翅难飞。
然而这次推开房门的不是怀自安,而是一个肥嘟嘟的毛头小子。
侍卫紧张地站在他背后,低声劝告小少爷离开这儿。
小少爷厌恶地挥手赶走他,弯下腰好奇道:“你就是爹说的妖怪?”
她木讷地抱膝缩在角落,失焦的视线慢慢汇聚在小少爷身上,逐渐阴翳。
杀了他,画皮悄无声息伸出手。
小少爷一张嘴喋喋不休:“等我成年,爹就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到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命令你都会听吗?”
杀了他!
画皮为数不多的理智被这句话燃烧殆尽,妖气瞬间化作利刃,割破小少爷脆弱的喉咙。
鲜血喷射的下一刻,侍卫重重将她压倒在地,双手痛苦地反剪在背后,身上传来骨骼吱嘎声,画皮冷汗淋漓龇牙咧嘴,但心中的畅快不言而喻。
房门重归黑暗,嘈杂的呼救声不绝于耳,画皮万分疲劳地合上眼,最近却挂着一抹浅笑。
已经无所谓惩罚是什么了,只祝怀家人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在她恶毒的诅咒中,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她不知日夜,今夕是何年,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唯一不变的是杯觥交错的宴会。
人声鼎沸的宴席上,画皮兀自想起,许久都没见过怀自安了。
她面部表情咽下一口冷酒,心中早已麻木。
再后来,侍卫撤走了,呼吸洞口被堵上。
长满杂草的庭院中,只余下画皮一个人。
她呆呆缩在冷硬的被褥上,抱着双膝,无神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打不破这个房子,离不开这个地方。
漆黑的夜晚,画皮无数次辗转反侧,无数次祈祷哀求被人解救。
兵荒马乱的京城,她在世人遗忘的黑房子中,找不到与外界的关联。
又是多久过去了?
“就是你吗?”少年逆着光,毫不留情踹开陈旧的房门。
尘土被卷入空中,宛如一场黄色风暴,模糊画皮的视线。
少年重咳嗽几声,扇去飞扬的轻尘,腔调好奇道:“会变脸的妖怪!”
许久未见天日,亮眼的强光照得画皮双眼生疼,她痛苦地尖叫一声慌不择路躲入黑暗中,双臂死死捂在双眼上,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
好疼。
少年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退出去并且顺手带上门。
他紧张地捂着胡乱跳动的心脏,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妖怪怎么会混成这样?
他静下心来,耳朵贴在门板上。
微弱细小的声音:“打开......”
“打开门。”
如梦似幻的场景。
璀璨热烈的光线昙花一现,画皮顾不得流出血泪的双眼,摸索着朝门口伸长手。
“不要让我呆在这里。”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想离开想离开想离开。
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受够了!
时间在这里是没有尽头的年轮,不知蹉跎多少岁月。
少女脆弱绝望的抽泣听得人心碎,少年挣扎半晌,下定决心打开一条门缝,小声道:“你先闭上眼,这样对眼睛好。”
画皮乖乖照做。
少年割下一块厚实的布料,细心蒙住她的双眼,话中带着坚定的力量:“我带你走。”
温和的阳光透过布料带来暖意,她有多久没有感受阳关的温度了?
画皮鼻头酸涩,紧紧咬着牙关,将抽泣声死死压在喉中。
她不会再被虚伪的人类所欺骗了。
画皮趴在少年结实的背部,妖力汇聚在指尖上,虽然看不见,但依旧精准刺向他的脖子。
在无数的日日夜夜,画皮反复演练多次,只为了能一招毙命。
靠着满腔仇恨,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在那孤寂的夜晚中捱下去。
杀了怀家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下一刻,画皮指尖宛如劈上金刚不坏的金属,疼得她身体紧绷,掉着眼泪倒吸好几口冷气。
好疼!
“就凭你三脚猫的妖力也能伤到我?”少年早有准备,得意满满笑哼一声,并不将画皮攻势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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