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真的心重重下沉。
她的对面,曾快陷入必死之局的萨坦,悠悠然升至空中。
镰刀犹如残月,漂浮在半空。银发厉鬼坐在镰刀之上,翘着腿,嘲讽地看向地面的猎鬼师。她冷笑道:“谋一时不如谋全局。猎鬼师,看来你不曾把这个道理放在心上。”
“运气也算是你的谋略?”云一真针锋相对。
萨坦幽幽道:“时也,命也。”
真是糟透了。云一真想。萨坦眉间的四瓣朱红花瓣仍在,然而这位土星使却流畅地催使着魔力。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萨坦的魔力水平已经高达一个超乎想象的水平——即便被套上枷锁,也仍然能够靠着蛮力强行驱使。
但更为强大的敌人并非是最糟的事情。最糟的是,那横跨整个西北地区的土星第四法阵,已经得到足够的魔力补给,只差最后的激活。一旦激活,数亿人将会沦入血腥的地狱之中!
绝对……不能让萨坦激活法阵!云一真咬牙。哪怕……
云惊的笑容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有约定观赏的宛如粉雪的桃花。
但她是一名猎鬼师。但数亿生灵的性命在她的肩上。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萨坦当然明白,面前所有的猎鬼师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阻止她的野心。百年大计,蛰伏多年,她怎能甘心错失良机?!
萨坦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打算激活那覆盖整片西北大地的法阵!
——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一座方型墓碑之中。
这是把装饰华美的匕首,黄铜鞘上面用铅镶嵌着土星的形状。正是云一真制作的毁灭之匕。穿透一切,给予真实伤害的匕首,深深插入墓碑之中,阻断墓碑的魔力流转。
这一方墓碑的黑色光柱顿时消失。
墓碑旁,李和月双手紧握匕首把柄,凶狠地瞪向萨坦。断去一腿的她喘着气,面色惨白。她的身前是即便没有魔力,仍坚定守护着她的沈霜。
想来也必然是沈霜搀扶着李和月,趁着剧变之时,一步一步挪动到与她们方位最为靠近的墓碑之处。
“不过蚍蜉撼树。”萨坦冷道。墓碑如此厚实,这匕首怎能完全切断魔力运输的通道?不过只是暂时阻断而已!
她身下的镰刀顶的骷髅已张开嘴——
一朵朵彼岸花在雪原上盛放。妖冶的红色很快便将洁白的雪原所覆盖。澄澈的雪水之上也开遍红花。万千花朵之上亮起点点黑色的光芒,仿若是预告死亡的萤火虫。
整个世界宛如一片曼珠沙华汇聚的海洋。
这是?!萨坦大惊。她立刻看向云一真——
猎鬼师身上燃起熊熊的黑色火焰。燃烧的血液、破裂的细胞……凌迟般的剧痛也无法阻止这位战神将这个本属于萨坦的世界收编为她的领域。
就连心头的血液也在燃烧,爆发出超神的魔力。在这一刻,天下第一的她无坚不摧,她所向披靡。
在花海之中,墓碑上的花瓣正快速叠加。
那一座在之前交手之际便已烙印上五枚花瓣的墓碑上,已形成一朵完整的六瓣花。
“噼啪。”
一道裂纹划在墓碑之上。接着,蛛网般的纹路遍布碑面。裂纹越来越深、越来越广——“轰”的一声,这座方型墓碑瞬间崩塌,化为尘埃之下的碎石。
不详的死亡气息第一次笼罩上萨坦。
司掌死亡的土星使无比熟悉死亡。数百年来,她为许多人赐予死亡。而这一刻,她第一次听见死神靠近的声音。
那位身披黑火,执掌花海的土星猎鬼师,正是当之无愧的死神。
眉间四枚花瓣所带来控制在花海铺天盖地之际,变得格外强势。
萨坦再次感受到魔力停滞流动的恐惧感。
——她不能坐以待毙。
土星使感知着她与李和月之间的魔力牵引——那是灵魂射线击中李和月左臂时所留下的标记——灵魂射线撕裂灵魂,所带来的怎会只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当然还有“控制”。
对面的云一真手指点向漂浮在空中的萨坦——一朵朵朱红花朵从地面的花海向天空蔓延,形成一座攀天的阶梯。
萨坦急速向上飞升,然而这由花组成的阶梯攀爬的速度竟越来越快!即便土星使连续转弯,这催命的花之阶梯仍如影随形。
终于,花之阶梯触碰到萨坦的脚跟。
第五枚花瓣浮现在土星使的眉宇。这朵六瓣花只剩下一瓣即可圆满。
云一真凝神,在魔力的牵引下,花之阶梯再度向上攀爬,试图将萨坦完全包裹——
一股劲风冲向云一真的后背。
冰冷的刀刃刺入云一真的后背。若非她及时躲闪,只怕这一刀已狠狠插在她的心脏之上,让这以血液为燃料的灭世黑火彻底熄灭。
“和月?!”这是沈霜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云一真撑着宛如被凌迟的身子,一点一点扭头看去——她的身后,李和月双手紧握毁灭之匕,匕刃已全然没入她的后心。她的所有关节都被一根根黑色丝线提起,即便断去左腿也无碍于她的行动,宛如提线木偶。黑色丝线汇聚在她头顶的小型土星中。她的眼里带着惶恐,眼角含着泪,她试图张口,却根本无法操控自己身体。
站在花海之上的她,眉间的花瓣不断叠加。
土星闪烁了几次,连带着黑色丝线消失不见。
失去丝线牵引的断腿少女,猛然栽倒在地。她身下的彼岸花全然消散,只留下寒冷的雪地。雪从肌肤渗透进她的心底,让她的心如坠冰窖。
唯有那把毁灭之匕仍留在云一真的后背,是方才这惊场惊人剧变曾发生过的唯一证明。
“老、老师……”李和月从未如此绝望过。哪怕是幼年时她被欺凌者打得半死关进狭小的橱柜中,烧得迷迷糊糊,第一次感觉到死亡靠近之时,她都没有这般恐惧和痛苦。
她的心如被裂开无数片,怎么拼凑都凑不完整。她甚至都注意不到她的左腿断裂之伤已开裂,流淌的血液将白雪都浸红。
她……都做了什么?
“你没有错。”云一真道,声音沙哑,如同声带被无数刀片切割得破碎不堪。
李和月摇头,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她是这世上最大的罪人。她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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