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单衣,大红袄子,她走到院中,任由露水沾湿裤腿。
牧归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四周无人,跃上房顶,往另一头的便厕去了。
白日时还能留有几分清明,到了夜间睡得迷迷糊糊,防备心不重,最易得手。便厕毕竟是腌臜的地儿,离得和主子们的房子远,离仆从们的近。越是近的地方,瞧着越是安全,若这人准备今夜来,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走之前,姐姐们嘱咐她千万别对人提起,可按照牧归近日的观察,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偶尔听到动静,她还会上房蹲守,只是这人比她想得要滑溜,一连几日毫无收获,黑眼圈又重了几分。
灯笼有些旧了,光也蒙了尘。
她伏在屋顶上,瞧见远处的门动了动,一个黑色影子钻了出来,步履匆匆。
木门“吱呀”哀嚎,影子正欲钻入其中,另一道身影贴着墙壁,极速地贴向他。
二人就要重叠时,牧归出手。
下一瞬,瓦片飞出。
瓦片混在落叶中,悄无声息,淡淡的杀气已架在那人脖颈上。飞至半程,却似撞到无形壁垒,被诡异的力道拦住,下坠。
摔得粉碎。
声响同时惊动了他们三人。
出手不成,这人捕捉到侧后方异动,猛地转了头,目光饱含恨意,刺向牧归。
“哪来的声音?”
前面那人疑惑地回头,而他转不到一半,后心一凉,胸前钻出一个银色小三角,再是席卷来的痛楚。
第二片砖又在半空碎成了片片,第三片砖精确无误地打到手上,这人已刺出这剑,借着砖的力道,又往里刺了几分。
牧归看不清这人的五官,但心中那种被人监视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没有消下,不安越演越烈,抓着瓦片的那只手似烧了起来,火辣辣的。
它一直看着她。
黑影甩了剑,踹他一脚,反袭向牧归。
牧归起身之时,又踢起一块瓦片,趁其躲避碎瓦时,旋开竹筒,倒出一把簪子。
簪子是澹台家给她的,装饰极少,只比素簪子好些,十文一支,一抓一大把,扔着不心疼。
情况紧迫到她不得不出手时,是否会被人认出已经不重要。
正想着,剑已招呼到她身前。牧归以簪子还击,险而又险地架住。
两相对视,黑影拼不过力道,只好奋力一挣,拉开距离。
牧归调整了持簪姿态,鸣鼓之际,上下打量。
这人不高,干瘦。黑衣黑鞋,脸上也蒙着黑布。衣服有些肥大,似裹上的一层皮,只能从其持剑动作和露在外头的脑袋猜测,这人年岁不大。
揉了手腕,身子一侧,携疾风骤雨之势,比上一回更凶,刺向她心窝。簪子轻松地接下这一击,本以为又是一场无终攻势,而这人手一松,不理会掉落的剑,左手成爪,再度袭来。牧归没料到这步行动,好在她怀疑扔剑有诈,一错不错地盯着,看其抬手,疑心要点自己的穴,假作不知,却在后方风声达到顶峰时,身体没骨头地一弯,腰带着肩膀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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