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仁的目光从熊孩子二号身上挪到他身后两个家僮打扮的中年男子身上,二人皆是猿臂蜂腰的健壮身材,身高足有八尺,韦仁必须高高扬起头才能看清二人的容貌。
韦仁的眼睛迅速扫过周围,找到跪坐在韦玄成身后的许靖,以及更远处的衙役,心下大安,随后,韦仁才忖度起那个没有出现的熊孩子一号,这是出了什么事?
一边思索着,韦仁已经自毡毯上站起身,在赵氏等人惊诧的目光中,韦仁穿行过坐着的几人,一直走到最前面,目光也最终定在熊孩子二号身侧的青年身上。
青年身形修长,长相斯文,身着嵌有暗纹的白衣,头戴一梁进贤冠,韦仁一时也判断不出对方是学生还是低级官吏,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看着青年四人的人虽不少,但如韦仁这般主动靠近的却是没有,杨启的目光自然落在韦仁身上。
熊孩子二号看到韦仁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韦仁:“你还敢过来?!”
“你不就是来找我的?”
虽然韦仁已经承认了,但垂眸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韦仁,杨启仍是忍不住向弟弟确认:“是他?”
熊孩子二号气咻咻地瞪着韦仁,磕巴都没打地点头,向大兄告状:“就是他!”
见弟弟如是说,杨启才真的确认,对面这个只到他大腿的娃娃就是弟弟口中那个放蛇咬人的凶恶之徒。杨启真是后悔没问清楚“凶恶之徒”的年纪就跑来兴师问罪,他虽听说是熊大宝的朋友,却是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起码也得是个和弟弟一般年岁的少年人。
三人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听出几分意思的韦玄成已经走了过来,韦玄成与杨启四目相对后,双方眼中皆闪过意外之色。
杨启的视线在韦仁和韦玄成身上走了个来回,这才察觉二人的鼻子和嘴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下各种思量不提,杨启已经躬身对韦玄成揖礼,口称:“韦师叔。”
韦玄成走到近前,一只手搭在韦仁的肩膀上后才对杨启颔首,说道:“原来是智之啊。”扫一眼愤愤的杨翰和淡定自若的韦仁,韦玄成问道,“怎么回事?”
韦玄成一句问话,直接开启会审模式。
杨翰最开始那一嗓子喊得附近的人都听到了,韦玄成便也没另择僻静地方,索性邀请杨启在自家的毡毯上落座。
韦仁和杨翰自然只能站着,熊大宝这时也从原先的位置站起身,走到杨启跟前与他行礼:“启内兄。”顿了顿,熊大宝也对着杨翰叫道,“翰内兄。”
因为要行礼,熊大宝已经把披风的帽子扯了下去,韦仁没等他抬起上身,抬手就把帽子给他扣了回去:“等头发干了再摘。”
“知道了。”熊大宝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只听声音的话,倒也没觉得熊大宝有什么情绪。
杨启先看了一眼韦仁,随后才与熊大宝说道:“杨翰他们害你跌进水里的事我知道了,事后我必罚他们,你还好吧?”
熊大宝摇了摇头,带动着水蓝色的披风帽子跟着晃了晃:“我没事。”
比起熊大宝的“通情达理”,韦仁听到杨启轻飘飘一句“害你跌进水里”时,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心里却在琢磨,熊大宝这个内兄是姑姑家的,还是舅舅家的,好像还挺有威信的。
杨启自然听到了韦仁的笑声,他有些不满,不管杨翰杨明和熊大宝是怎么闹的也是他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因为这份不满,杨启心中的尴尬倒是浅了少许,他没理会韦仁,而是对着韦玄成将事情始末讲述了一遍。
若是面对陌生人,杨启在说完事情后肯定要质疑一把韦仁的凶暴,但一来韦仁的形象与凶暴之类的词汇相差甚远,杨启有些说不出口,二来,坐在对面的毕竟是自己的师叔,杨启最终只委婉地说:“韦师叔,我不是包庇杨翰和杨明,他们自然有错,事后我一定会罚他们,但杨明胳膊上的伤口很深,身为他的兄长,我总得来问一问。”
听到杨明被咬,韦仁忍不住蹙了蹙眉,不过忧虑之类的情绪才生出来就如阳光下的露珠般迅速消散了——这时候的大夫不一定能治得好伤寒,治疗无毒蛇的咬伤却是经验丰富。
相比韦仁的不动声色,韦玄成听完杨启的话,表情明显严肃起来,韦玄成沉眉盯着韦仁,问道:“五郎,扔蛇咬人的事,你认不认?”
韦仁向来信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怎么可能会认这事:“我不认。”
韦仁不仅不认,还反问杨启:“杨师兄,我这样称呼你,可行?”待到杨启点头,韦仁才接着说,“且不论蛇的事是不是杨翰和杨明造谣污蔑,我也想问问,为什么杨翰和杨明要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先把我的同窗——也就是你们的弟弟扔到水里?”
“我们三人一起玩水,关你什么事?!”
杨启看一眼杨翰,杨翰不甘不愿地闭上嘴巴,杨启这才重新看向韦仁,说道:“我说过了,之后会罚他们。你若只是把他二人踹下水,我也不会追究,毕竟是他二人有错在先,但放蛇咬人就过分了。”
“他们说蛇是我放的你就信?杨师兄,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会放蛇咬人的人吗?”韦仁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儿,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助,“我承认他们是我让家僮踹下水的,但水里有蛇游过总不能赖我。”
别说,除了知道韦仁确实抓了蛇的韦楚怜和她的使女猜测韦仁多半真的干了放蛇咬人的事外,韦家和其他看热闹的人都觉得韦仁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干不出那么凶残的事来。
杨启同样被堵得说不出话,若不是杨翰杨明指天画地地发誓没有撒谎,他也不能信呐。
韦仁的话却还没说完:“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杨明被咬也是恶有恶报,你说杨明胳膊上的伤口很深,熊大宝的手也伤得不轻。”韦仁摊摊手,“从因果上论,我实在看不出杨师兄你有什么理由来找我问罪。”
杨启还真不知道熊大宝受伤的事,眼带询问地看向熊大宝:“大宝,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熊大宝伸出右手,那里裹着纱布:“我没注意,可能是被溪里的石头割的。”
“你袒护你那两个内兄做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扔你的时候伤的你。别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可还没结疤呢。”韦仁故意说道,“伤口可深了,若不是梅先生带了上好的伤药,血根本止不住,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梅先生。”说着,韦仁还转头四处看,一副要找梅先生过来作证的样子。
杨启一面生气两个弟弟的不知轻重,一面对韦仁刚刚说的“恶有恶报”的恶毒言辞也甚是不悦。
杨启眉间的褶皱越发深刻,眼底尽是凝沉疑惑,一开始还不觉得,但说了这一会儿话,杨启才察觉有哪里不太对——他怎么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认真争论起来了?而且韦仁也太能说了,不仅口齿清晰,言语嘲讽,还反过来把错全扣在了杨翰和杨明身上。
杨启还在思虑,杨翰却是快被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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