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靠着软塌,一面喝着热茶,一面听许妈妈回禀院内的事务。
待她一一说完,罗氏挑眉问道:“这些日子兰溪院那边就没什么动静?”
许妈妈回道:“没有,听说那边儿的人现下都十分规矩,咱们送过去的那几个独自也成不了气候。”
“哼!”罗氏冷笑了一声,“眼皮子浅的东西,一些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这点手段就让那边上下个个都念着她的好,到底是我那嫂嫂教出来的。”
许妈妈又道:“大娘子,大房那位新妇可不光只靠着小恩小惠,她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况且听说她在未出阁时就把蒋家打理得妥妥贴贴,可见是个有本事的,咱们这些日子也没少在她哪里吃亏。”
罗氏知道她说得没错,但还是心有不服:“你怎么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许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奴婢觉着大娘子何必费心在她身上,总归她是大房的人,跟她计较那些细枝末节倒惹得您不痛快。现下二爷回来了,大娘子把心用在二爷身上才是正事。”
罗氏闻言顿时心生不悦,瞪了眼许妈妈:“哪头重要还用你说!”
许妈妈急忙垂下头,没再说话。
光阴迅速,又过半月。
今日休沐,陆九昭却未得闲,蒋安沅也如是,两人起了个大早,丫鬟们端来锦帕热汤,伺候着他们梳洗。
蒋安沅坐在镜台前,陆九昭拿着螺子黛为她描眉。
他一副认真模样,可蒋安沅中心却没底,“画好没啊,今日可不能误了时辰。”她催促着。
陆九昭却是目光专注,缓缓地在她的眉间勾勒,好似在描绘一幅画卷一样,每次画完一笔,便停顿片刻,仔细端详着,生怕有一点失误。
“好了!”
蒋安沅立马侧身,看向铜镜,仔细瞧了瞧,又转向他,却并没有表现欣喜。
“怎么了,不好看吗?”陆九昭望着她,欣赏着自己杰作,越发觉得美丽,不禁吟诵起了小诗:“月宫斧痕修后缺,才向美人眉上列!”
“你这是在哪里学来的?”
陆九昭怔愣了一会儿,随即笑道:“你吃醋了?”见她没说话,越发来了精神,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蒋安沅侧过身来不看他,“我人是顺嘴问一问,这算吃哪门子醋。”
陆九昭傻笑着回道:“是陈景年教我的!他为了讨瑶娘子欢心,什么招儿都会,这描眉自不在话下。我这不是上回给你画坏了,就从他那儿学了两招,以后娘子想画什么眉,夫君给你画!”
蒋安沅挑选着发钗,并未理他。
“我说得是真的!”陆九昭见她还是没理他,又道,“真是他教我的!你不信我等会儿把他拉来,你当面问他。”
“你别捣乱了,赶紧收拾好,别误人家张五爷的喜事儿。”
“我真说得是真的,真……”陆九昭解释着。
蒋安沅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信你!你赶紧换衣服去。”
“真的?”
“真的!”
不多时,夫妻二人穿戴整齐,带上贺礼,便赶往华阳街西巷,张五在京都城购置的新家。
华阳街离国公府不算远,没赶多久的路便到了,蒋安沅带着贺礼进了张府,陆九昭则跟着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地去新娘子家接亲。
喜筵上除了张五的亲眷,大多都是军中将士及内眷。
蒋安沅和几位将官的大娘子相坐,之前迎来送往也算有些情份,有说有笑地倒是不觉得尴尬。陆九昭更是同几位将军一起,抱着酒坛,拉着张五不撒手。
好一番热闹过后,宴席上的欢声笑语逐渐消散,蒋安沅带着喝多了的陆九昭,告别主家后,便让人扶着他上了马车。
蒋安沅在他身后放了软垫,让他靠得舒服些。他倒也没闹,一上马车就睡下了,她怕一路颠簸,特意让锦洪慢些驾车。
车轮辘辘,马蹄轻响,蒋安沅时不时地望向车窗外,不经意间看见一男子从巷口出来,她觉得此人身形熟悉,仔细一看,不是王煦然又是谁。
这片都是私宅,这个时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她来不及细想,只因陆九昭醒了,嘴里不断嚷嚷着,含糊不清,她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好扶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着。
到了家,她又吩咐人去熬了醒酒汤,折腾了好一阵才睡下。
次日清晨,陆九昭醒来后竟像个没事人一般,一如往常那样去了校场,蒋安沅则到青竹院请安。
回来时,她隐约听到西院那边吵吵嚷嚷,便往走过去看了看,瞧见了两个丫鬟正在围着一小男孩儿,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尖利,说着说着便把他推倒在地。
“你们在做什么?”蒋安沅立刻出声喝止。
两丫鬟听见声音,慌忙转过头,看见来人后立刻停住了动作,随即唤了声“大娘子”,那小男孩儿也站了起来,低着头,轻声说道:“大嫂嫂。”
蒋安沅见他无措地紧撰着衣角,便把他护在身旁。
朝云瞥了眼那两丫鬟,说道:“大娘子问你们话呢,拉拉扯扯地做什么呢?”
那名较为年长的丫鬟装作无事一般,道:“奴婢们没做什么。”
“胡说!”,月云立马高声说道,“我们都亲眼看见了还要抵赖。”
另一个丫鬟不以为意:“这位姐姐,您可冤枉奴婢们了。”
竟是连解释也栏得解释了。
“你们是哪个院儿里的?”蒋安沅轻声问道。
那俩丫鬟知她身份,回话倒也恭敬:“回大娘子,奴婢是王大娘子院里的。”
蒋安沅指着荣哥儿问道:“你们可认得他?”
那个年长的丫鬟笑了笑,回道:“瞧大娘子说得,奴婢们两只眼睛都睁着,怎么会不认得呢!”
蒋安沅又问:“既认得,那他是谁?”
丫鬟以为她在开玩笑,并未立即回答,只相互看了一眼。
朝云喝道:“大娘子问话呢,看什么看!”
两丫鬟见蒋安沅一脸正色,当即回道:“是府上三房的小公子,荣哥儿。”
“既然知道他是谁,那你们是吃了虎胆还是熊心,怎么敢对着主子又打又骂?”
丫鬟闻言连忙道:“大娘子误会了,就是再给奴婢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打骂荣哥儿呀。”
长年的丫鬟附和着,道:“是啊大娘子,奴婢们得王大娘子的吩咐,留在荣哥儿身边伺候,一直是尽心尽力,刚刚也只不过是想让荣哥回去温书,□□哥儿贪玩不肯听奴婢们的话,所以声量才大了些,另外是荣哥没站稳,这才摔了一跤,可不干奴婢们的事呀!”
“还要狡辩!”蒋安沅语气重了几分,音量也越来越大,“就算是荣哥没站稳,那你们嘴里吐出来的污言秽语也是我听错了不成?一应干系全赖在主子身上,你们倒是推得干净。”
“奴婢不敢。”
“不敢?我倒是没看出来!荣哥儿姓陆,就是这府里的主子,三婶婶信你们才把荣哥儿交与你们伺候,可你们竟敢背着三婶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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