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道:“但是皇后这么做,齐谌难道不生气吗?要是浣柔生下个一男半女,就算去母存子,那孩子真的夺走了他即位的希望该怎么办?”
齐询冷笑道:“难怪这阵子他消停了不少,姓陈的也安静了,原来是有事绊住了。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有多少坎要垮,他在哪个环节上做手脚都能除掉他的竞争者。何况哪来那么多天降紫微星?就如我一般,出生前有那么多光环加持,现在不还是不受父皇待见?”
令仪心知他虽直言不讳,敢于戳着自己的心窝子分析眼下的情况,内心却不是不煎熬的,忙用些不相关的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三言两语间,齐询便又高兴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含笑相对。
他能理解她的用心,更说明了他们的默契。令仪十分欣慰,亦笑着望进他亮晶晶的眼眸:“等我们回了京,你打算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齐询支着下巴,眼神诚挚:“当然是娶你!”
令仪含羞拍了他两下:“我何时说要嫁你?我还想多自由两年呢。”
“我不依,我得赶紧三媒六聘,娶你做我的入幕之宾。要是被别人抢了先,我哭都没处哭去。”齐询收了笑意,拉着她的手不住摩挲,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我们要想成亲,不是易事。皇后肯定会横加阻拦,老四就更不用说了。”
想起前世她与齐谌私通的谣言,令仪以为齐询仍然没放下芥蒂,皱眉道:“你为什么认为齐谌会拦着我们?难道你还对我不放心?”
齐询见她生气,忙拍着她的背安慰:“我当然是信你的,我只是不信他。他知道你是我的软肋,当然会找借口拆散我们了;而且你们之前又合伙欺负过我,他对你的感情自然不同。”
令仪闻言笑了,伸手揽上了他的脖子:“‘合伙欺负过你’?我说怎么酸溜溜的,原来有人又想叫屈了。”
齐询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凑上脸去让她吻两下以示安抚。令仪一边嗔他:“别涎皮赖脸的。”一边轻轻碰了两下,齐询犹嫌不足,闹了一阵子就散了。
天气一天天转暖,众人皆换上了轻薄的春衫。柳州的温度因比京中高许多,令仪忍不得高温,索性不到厅上来晃,自在房中或坐或卧,穿着便凉快些。除了丫鬟来送饭或有人来商讨要事的时节,其余时间她都歪着打扇。
齐询有时无聊来寻她说话,也被她嗔了几句:“怪热的,你来坐着,我还得穿上褙子,还得正襟危坐招待你。有事隔门说罢,再派人来往我的茶水里加些冰。”
齐询想象她只穿一袭襦裙的样子,脸上热辣辣的:“你只顾吃些冷的,每月里有几日肚子疼,到时候又要发脾气。好歹忍着些吧,衣衫不整的叫人家笑话。”
令仪一边打扇,一边道:“我就在我自己屋里这么着,在你眼前也好好穿着衣服,何况是旁人来了?偏不忍,那时候肚子疼再说。”
齐询听她此语,是把他置于旁人之先,心里甜丝丝的,也就不劝了。
齐询私底下找通判伪造了假名和户籍,又和柳州德高望重的儒生建立了联系,时常向他们请教自己的文章有何不足之处,好为考试做好万全的准备。
正当他以为事事如意的时候,阮令昭又托人送来京中的消息:靖国公千金已择定佳婿,明年就要完婚。
令仪又惊又喜地问:“她要嫁给谁了?”
“监察御史史闻璋。”
令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堂堂国公千金,竟然屈尊嫁给一个八品官,她疯了?就算姓陈的不中用,她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
齐询道:“监察御史虽然官职低微,实际权力却很大。他们要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很受百官忌惮,所以程小姐此举也不算作践了自己。”
“那是他的职权,又不算渊柔的荣耀。程家人怎么不劝她?”令仪想了想,又问,“史闻璋是谁?听着怪耳熟的。”
齐询道:“是他弹劾了严尚书,助你脱困。咱们曲水流觞那日,他也在座的。”
令仪拍手道:“原来是他!不过这是他对我的恩情,不该渊柔去还。”说着铺纸磨墨,待写几句话劝解,又不知从何处下笔。
阮令昭道:“程小姐似乎铁了心要下嫁给御史大人,国公夫人都病倒了,她也没改变主意。”
令仪捶着头叨念着:“她就是年纪太小了,遇到点挫折就受不了,以为牺牲自己的幸福就能报复到谁,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齐询听她说话老成,觉得十分有趣,笑问:“你比她大多少?听这口气好像比她成熟很多似的。”
“那当然,我这三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齐询被逗得更开心了:“原来我有恋母情结,心上人都已经这么大了。”
令仪仰脸问:“你以为你没有?但凡我年纪小点,都没心思听你抱怨爹怎么不好,养母怎么虐待你,兄弟怎么欺负你的。”
齐询笑意顿止,转身出去了。
无论渊柔有没有下定决心,令仪都要尽力劝她,因此写了一封信给阮令昭,让他帮忙带去;又忽然想起陈复行,他与渊柔分开时尚且那样疯魔,她要嫁人了,他的报复手段只怕会更狠毒,便命各处上夜的人加强戒备,提防陈复行来犯。
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见陈复行一直没有动静,便不自觉懈怠了几分,令仪越发不安。一天夜里,她猛地惊醒,仿佛听到远处隐隐有打斗声传来,取剑蹑手蹑脚地循声而去。
朗朗月光下,齐询只着一身单衣,与一袭劲装的陈复行斗得正酣。陈复行一剑一剑往齐询身上刺去,剑尖在他要害以外的地方游走,意在折磨而非取他性命。见齐询的白衣上隐隐见血,令仪心里一痛,便待上前解救。
只听齐询疾呼:“别过来,他剑上有毒。”
他一分神,身上立刻又多了几处伤口。令仪更急,回身取了各种杂物向陈复行身上乱丢,伺机攻上,连伤对方几处关节大穴。
陈复行阴恻恻地道:“两个打一个,还掷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说罢攻势更加猛烈,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令仪不怒反笑:“你暗夜伤人,剑上还喂毒,又是哪门子的好汉了?跟你这种小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一面招呼齐询:“你去旁边歇着,不然毒性发散得更快。”
齐询不忍让令仪孤身犯险,伤口虽然越发麻木,也顾不得了,只得勉强忍耐。陈复行在二人的围攻下左支右绌,卖个破绽,回身扔了一枚烟球。迷烟散开,齐询忙抱着令仪滚到一边,掩住她的口鼻。两人强打精神,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待他们醒来时,正处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窖中。令仪推了推用来关押他们的兽笼,栏杆纹丝未动,便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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