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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安小伯爷

小说:

小夫妻的权谋游戏

作者:

傲慢鱼片姐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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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竭诚此生,但求生而为生民立命,死而为死魂尽忠!不愧于天,不怍于地!却未曾料到此生终是了了。”

望京城一向防守严密、固若金汤。

而如今已经堆积了许多亡魂与亡器,城下一片狼藉,城内之人逃窜不及。

周竭诚一介文臣,面对国难除了死谏别无他法,而帝王无心,群臣无首,自己的满腔抱负被反复践踏。

如今国破家亡的命运近在咫尺,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他眼角噙泪,长笑一声,不做一丝犹豫在城楼自刎。

一身白衣轻飘飘落于城下兵马之间,血色尽染,城下敌军也不免唏嘘一片。

“夫子!”谢景文从软榻上直起身子,挣扎坐起。

“小姐?来人,熏上小姐惯用的安宁香。”翠林忧心忡忡地搀扶着谢景文。

离了上京,谢府上下尤其小姐身边除了自己,竟也没个得心应手的。

如今才刚过丑时,那些个丫鬟婆子们竟都睡着去了,连个守夜的也不曾留下,简直不成体统。

“小姐可是又被那个梦魇住了?”

谢景文回头望了望枕上被泪水浸湿的一块,微唇轻启:“无碍,不必兴师动众的,让丫头们都去睡吧。”

“咳咳,最近总是半夜醒来,也没心思接着睡了。翠林,去把爹爹刚送来的那批书卷拿来吧。”

“夜还深着,小姐烛光下读书小心伤了眼睛。”

虽然嘴上喋喋不休,翠林的脚步却没停,吩咐着小姐门前值夜的丫头取书卷,自己则多点亮了几盏烛火。

伴着窗外的蝉声蛙鸣,内室摇曳的烛火倒映在窗纸上。谢景文披着外衣端坐在桌前。

望京城破、新朝当立,这已经是谢家迁至会稽第六个年头了。

这些年她牢记父亲的告诫,收敛锋芒,对上京城里的故人敬而远之,平日里便全凭这些父亲托人送来的书卷聊以消遣。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前些天刚读到张载的“横渠四句”,今日便梦到周夫子口口声声念着这几句自刎坠楼,在梦中竟一句话也没和他说上,想来这样的句子从此不可再读了。

谢景文趁着夜色又读了昨日余下的半本《尘世笔谈》,这本书写得有些意思,从庙堂高宇写到凡世尘俗,倒是没有笔者不知道的秘闻趣事,就是不知道这字里行间有几分真假。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瑟缩了几分。

“小姐,这几月来您都不曾出去走动走动,老爷虽说让您少出门,可也不至如此呀!”

翠林是家里的“老人”了,年纪虽不大,却是家生子,远在上京谢家老宅里管事的崔妈妈更是她的亲娘,所以跟小姐主子们说起话来也少有顾忌。

“李家陈家的几位小姐早就邀约小姐几回了,奴婢次次都回绝,这次奴婢可没这个脸了。”

她微微扶额,翠林每次逼自己出门的借口兜兜转转都是那几个。

“她们的那些小心思你还不明白吗?”谢景文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与其跟她们虚以委蛇,我倒宁愿在这方寸之地呆着。”

翠林看她口头有所松动,眉上一喜:“只是赏花,想来她们至多就是做些口头功夫,磨磨小姐您的耳朵罢了。”看着谢景文沉默不语,翠林接着说:“那奴婢可就自作主张,应下了?”

只是磨磨耳朵吗?耐不过翠林的坚持,谢景文只好点头答应。

谢府东侧莲花池旁有一大片竹林,这还是当初谢家家主谢览上任时,州府官吏见谢府空旷,特命人建造的,如今倒成了丫鬟婢子们的乘凉胜地。

第二天晨时,屋内稍显闷热,院子里却凉风习习,谢府向来节俭,就连家中撑场面的丫鬟奴隶都是圣上着当地官吏精心拣选送进来的,更别说吃穿用度、夏日用冰了,都是能省就省。

竹林映照下,清晨的阳光忽明忽暗地挥洒在桌案上,翠林示意府上的丫头们拿扇子遮掩。

“今日日头正好,倒是没前两天暑气那么重了。”

翠林一早便拽起前晚通宵读书,今晨毫无朝气的谢景文梳妆打扮,她家小姐总是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也没见过对读书以外的其他事上过心。

“小姐,如此可好?”

翠林熟悉地替她家小姐穿上白色窄袖襦裙,镶上带珠翠的花钿和簪子,又戴上遮阳的面衣,搀扶着她到轿里一路颠簸地去赴两个并不熟识的女子的约。

因相约在郊东,又是跟几个世家小姐赏花,不便兴师动众,翠林就差了几个贴身的侍候。

一路上,谢景文又不知梦了几回周公,却始终没梦到周竭诚。

“嘶!”车轿不知为何急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怎么莽莽撞撞的,冲撞了小姐拿你们是问!”还不等景文反应过来,翠林就先一步杀了出去。

看到来人,翠林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安小伯爷!”

听到翠林口中的“安小伯爷”,谢景文眯起眼睛,这人不是应该在京城里作威作福吗,怎么如今跑到这儿来了?

“翠林?愣着干嘛,快叫你们小姐出来见小爷我呀!”安逸虽已取字,却还是依旧口无遮拦,行事鲁莽的作风。

若是不拦着他,就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谢景文掀起围帘,看见安逸正威风凛凛地骑着京中银鞍灰马之上,马上之人身姿挺拔秀颀,着一身黑色素缎长衫,玉冠束发,难掩一身得意之气。

“安小伯爷,好久不见。”

上次见他还是除夕宫宴上,离得那么远倒也没瞧清楚模样,只是眼前之人较之那时,好像又长高了几分,谢景文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他咧着嘴笑,从马上跌跌撞撞地跳下,不仅自己毫无小伯爷的架子,还一把扯下一身白衣、站在轿沿上看热闹的谢景文,她险些摔落车轿,跌落在他怀里。这一番举动惹得许多侍女惊呼闭目。

“又不是外人,那么见外作甚?”安逸单手盈握她的腰,他身上独有的树脂清香就在谢景文面前萦绕:“许久未见,怎么又消瘦了许多?”

谢景文心下一惊,不禁暗骂:果然外面传言没错,安逸这几年就是个不成体统的!幸而这附近无人,否则不知又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安逸察觉到她面上不悦,赶紧把手放开,他不免有些激动地解释道:“文君,你可知过几日我便要启程了!怕许久见不到你,才特意赶来跟你道别!”

言语时好几次都想把手搭在谢景文手上,终是想到些警告和叮嘱,强忍下来。

安逸习武常服未脱便匆忙赶来,鬓边还有薄汗。看着他明明身姿挺拔,一副少年将军的做派,却总是痴傻憨顿的模样,谢景文不免心下一软。

为了避讳,许久未听旁人唤过自己“文君”了。

她与他自小在天京一块长大,关系自不必多说。虽然这几年朝廷动乱,安府和谢家等前朝旧臣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再加上父亲迁至会稽,两人关系有些疏远,但这么些年来他都坚持与她书信来往,今日千里迢迢地赶来,想必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想到这里,谢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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