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倒都顺利,两位县主也确实皆是直爽脾气,只要我用心教便是了。至于那宣王妃,只要我能将两位县主教好,她自也不会与我为难。只是……”秋蘅忽止了话。
上晌宣王妃来时萧韵与萧凝不曾发觉,但秋蘅却是眼角扫到了的。
后来她离去之时,又见宣王妃身侧的方嬷嬷眼中满是愤恨,心里也将上晌之事猜得了个大概。
大抵便是自己让两位县主出去院中走走一事传到了这方嬷嬷的耳中,方嬷嬷便去请了宣王妃来,想抓她一个现行,好让自己吃罪王妃因此受罚。
不想,她只是让二位县主稍做歇息,待歇过之后便又行刺绣。
方嬷嬷没能抓个现行,自是少不得要吃一顿排头,故而瞧她的眼神带了怨气。
秋媮见她不语,心下担忧,又道:“只是什么?”
“先时王府来的那位方嬷嬷,你可还记得?”
秋媮点了点头,秋蘅便又道:“那日她来,又不肯言明王妃为何要召我去王府,我怕是与我的身份抑或是于谢府有关,一路上都不肯多言说半个字。”
“想来,是那位方嬷嬷觉得我那日言行不妥,冒犯了她,故而她也要给我施些手段,好叫我吃吃苦头。”
“那可怎么办呀?”秋媮皱着眉头,满脸皆是担忧之色。
“姐姐,咱们如今刚来都城,身后又无人撑腰。那个方嬷嬷虽是奴婢,可她终究是王府的人,那宣王府必是不会护着咱们的。”
“放心。”秋蘅拍着她的肩头,笑道:“只要我用心教授两位县主的技艺,那宣王妃自是欢喜。”
“方嬷嬷再怎么得脸,都只是一个奴婢,她断不会冒着吃罪主子的风险来与我较劲。”
“我估摸着,她至多也就是不给我好脸色,寻人盯着我的错处罢了。日后我再多仔细小心些,待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赠她些许金银,将这事抹过去便是了。”
秋媮听罢,这才稍宽心几分。“那姐姐先去梳洗一下吧,我去准备饭菜,待用罢饭姐姐就早些歇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去王府呢。”
秋蘅应下,这便也自去梳洗歇息了。
折腾了一整日,又时逢夏日,她还当真是毫无胃口,只想脑袋沾了枕头便睡去。
待秋媮备好饭菜再去寻她之时,见她已然熟睡,便也不好再叫她,只是替她灭了屋内烛火,这便退了出去。
秋媮心道,明日她必是要早些起来,好给秋蘅备些爽口的饭食才是。
秋蘅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第二日她收拾妥当,待用罢了饭菜,便见铺子外停了一驾马车。
那马车上的车夫见是秋蘅,这便跳下车来,同她见了个礼。“蘅娘子,奴是宣王府的马夫,受了王妃之令,前来接蘅娘子去王府的。”
秋蘅有些诧异,王府车驾她是见过的,那通身的气派着实让她有些不敢出入。
而面前这车驾,虽无那些奢华装饰,但也瞧得出来非是寻常人户可用的。
那马夫见她踌躇不前,这便又扯了身上的令牌,道:“王妃言说蘅娘子恐是不惯府中迎贵客的车驾,这才安排了这辆稍小些的。”
“县主见蘅娘子昨日面色不佳,恐娘子晚间不得安睡,又要早起,这才指了奴来接娘子。”
秋蘅见那人身上的令牌确如她昨日在宣王府中所见的一般无二,这便也安下几分心,她又嘱咐了秋媮好生看着铺子,这便上了车驾,与那人一道去了宣王府。
秋蘅行至王府之时,听竹院正堂里头,两位县主已然在等着她了。
秋蘅这便行进去,与两位县主坐在一处。
三人面前各摆了一个绣架,萧韵坐在最左边那处,萧凝坐在最右边那处,唯秋蘅居中,正好可左右环顾相看。
两姐妹各自居于左右绣罢一个寿字,却见秋蘅正以鲛丝绣着花样。
那鲛丝虽是贵重,但素来不能直接落针,需混着与旁的丝线一道绣才好。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鲛丝虽能随着光亮明暗略泛微光,可直接相看,却是看不出来颜色。正是如此,多数绣娘才会混着旁的丝线一道来绣。
萧氏姐妹二人瞧着奇怪,但见秋蘅绣罢一处,这才道:“蘅娘子,你单以鲛丝来绣,可能瞧出来落针之处?”
萧凝亦道:“从我这处看,倒是半点也瞧不出来蘅娘子在绣什么。”
“二位县主之后要给太后殿下献礼,总是该先习惯在有鲛丝的绢布上绣才是。故而我先行绣上两块底样,待二位县主熟悉针法后,便要在铺了鲛丝底纹的绢布上习绣了。”
萧韵不解,道:“蘅娘子不是说,待我与阿凝绣完寿字之后,再由娘子来补笔么?为何还要先绣一块,让我与阿凝在这上头习绣?”
“是呀,若是在已然绣了底纹的绢布上习绣,那这寿字怕是绣得不会太好看。”萧凝也不免有些担忧。
“二位县主说得都对。”秋蘅摆下手中银针,道:“我先时听王妃提起,言说宫中三公主去岁就已然送过一幅百寿图。此次,虽是加了一番新花样,但终究是由我来补这笔。”
“我觉得,还是需要让二位县主熟悉这鲛丝的习性,若然入宫之时太后殿下相问,二位县主也可自行做答。”
秋蘅这话说得何其含蓄。
小姑娘家有时为了些许面脸,扯一两句小谎本也没什么,既是众所周知之事,听过便罢了。
想来正是如此,这二位县主也才敢同人讲自己一直苦习刺绣技艺。
再者,有宣王妃在前,寻常人户必不敢在背后嚼这舌根。
而这人不但敢与宣王府过不去,甚至还能将这消息递到宫中太后殿下跟前,想来这身份亦是贵重,丝毫不差于宣王府。
如此一想,秋蘅自也猜得到后头诸事。
倘或太后殿下寿辰之时,萧韵与萧凝一道献上这份寿礼,必是会被旁人刁难一番。
眼下秋蘅已负责教习二位县主技艺,若是届时事发,让这二位县主在宫中受了气,自己如何还能讨得了好?
萧韵听罢,恍然大悟。“娘子说得是,若我与阿凝答不出这内里奥秘,太后殿下自是会疑心。届时再向我阿娘发难,便是不好了。”
秋蘅点罢头,又道:“虽说不过月余就要献礼,但这凡事还是需要做两处打算。我想着,若当真不行,在二位县主绣罢寿字之后,恐还得辛苦一二,来以鲛丝绣最为简单的水波云纹。”
“届时,寿字在前挡却诸多位置,水波云纹只需大致绣得一二便好。如此,这份寿礼便皆是出自二位县主之手,旁人再也挑不出半个错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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