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自晓这方嬷嬷是故意在鹊枝面前如此言说,想要给自己埋个祸根,这便又道:“嬷嬷这话折杀我了,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即使鹊枝姑娘与嬷嬷一般,皆是王府中的使唤人,妾也不好擅专的。”
秋蘅此话一抬一贬,一面提醒方嬷嬷她也是奴婢,一面也言说自己虽是良家子,却也不如在王府为奴之人,倒叫方嬷嬷立时发作不起来。
一直立在身后的鹊枝听罢,也下也明白了几分。
怪道这不怕天,不怕地的方嬷嬷会如此忌惮这位青州来的绣娘。
鹊枝眼见方嬷嬷面色不好,这便上前道:“娘子宽心,婢子是受了王妃之令前来,自是要好好伺候娘子的。”
方嬷嬷听罢,登时眼中一亮,道:“蘅娘子,这些可都是王妃的好意,你若是拒了,我也不好去同王妃回话呀。”
眼见这二人将宣王妃都抬了出来,秋蘅自也不好再多加言说,只得应了。
方嬷嬷见她应了,这便嘱了鹊枝好生伺候。
鹊枝心里也如明镜一般,自是低声应了,随后便上前,想要替秋蘅整理行囊。
秋蘅正欲推拒,外言便有人来报,言说两位县主已至正堂,正侯着秋蘅了。
得闻此语,秋蘅自也不好再多留,只得将行囊交给了鹊枝。
鹊枝满面堆笑的应了下来,待秋蘅离开,登时便换了一副面孔。
“凭白生了一张好面孔,内里穷得竟还不如我。”
鹊枝一面翻着秋蘅的行囊,一面说道:“衣裳面料竟连个全新的都没有,首饰居然连个鎏金的都没有。当真是比奴婢还奴婢。”
鹊枝本是不想伺候秋蘅的,但她已然从萧琏的内院调到了外间,她若想攀上枝头成为萧琏的通房或是妾室,必是要先回到内院才是。
眼下方嬷嬷既来寻自己,让自己给这秋氏使绊子,只要事成,方嬷嬷便能将她调回内院。
左右在外院再无机会,鹊枝自是要搏上一搏。
秋蘅一如先时般去与两位县主言说针法技艺,午膳照例是在一道与两位县主一同用罢,待到日落时分,两位县主各自回了院子,秋蘅自也是转头回到了听竹院的侧院里头。
较先时不同,待两位县主离开之后,听竹院里就半个人影都不见了。
秋蘅回到院中,见屋内矮桌上摆了饭食,她上前瞧了瞧,不过几样寻常素食,她再以手一试,早已经菜凉香散。
原是早就摆过来了。
如今正值暑热,这些菜色也不知是何时摆上来的,秋蘅轻嗅了嗅,扑面便是一股子酸臭气息。
想来,当是午间剩下的残羹冷炙了。
一餐不食倒也无妨,只是瞧这架势,非是一次两次便能了结了的。
秋蘅叹了口气,正想寻先时从铺子中带来的物件,好带去正院再绣上些许辰光,却不想将这侧屋翻了许久,都不曾寻到。
这听竹院本就是宣王妃特意收拾出来,让两位县主静心习绣的,内里本也没什么人居住。
而秋蘅今日带过来的也就只两个包裹,一个内里是日常的衣物,另外一个便是装了些丝线与绢布。
如今自己另外一身衣物静静躺在柜子中,几只银钿子也都好好摆在妆台前,偏就是那个装了丝线的包裹不见了。
秋蘅又看向矮桌上的那几碟菜,心中已然明了。
想来那鹊枝必是方嬷嬷特意寻来为难自己的,她今日才到王府,这些人精便都拔过来听竹院了。
秋蘅忽笑了笑,她行到院中,看着满院斜竹,心里也渐有盘算。
她可不是一个自小长在乡野间的人,高门大户里面那些手段,她可没少见识过。
秋蘅打定主意,又自去院中水井处打了些冷水略略清洗了身子,这便早早安歇了。
待到第二日,天还未亮,那鹊枝便进门来将矮桌上的东西悄悄处置了。
秋蘅侧躺在床榻上假寐,任她将这首尾料理了。
待鹊枝离开,秋蘅这才开始梳洗。
鹊枝昨儿晚间在院外守了许久,见这秋蘅不吵也不闹,料她是个胆小的。
她今日一早起来收拾了那些秽物,又见秋蘅只字未提昨晚之事,心下更是安定几分。
她料着方嬷嬷所言不假,一个乡下来的姑娘,从未进过什么高门大院,如何敢随意闹腾呢?
她这般想着,照例在秋蘅前去与两位县主言说刺绣针法之时随侍左右。
“县主莫要心急,刺绣一道最重要的便是心静,一切随遇则安便是。”
秋蘅说下这话,又道:“这以鲛丝绣出样式,确属难了些。昨日夜里,我用旁的丝线绣了几种水波云纹,正好可供二位县主参考一二。”
“二位县主稍等等,我去寻上一寻。”
萧韵听罢,道:“外间日头正毒,娘子何苦自己去?指个丫鬟去便是。”说罢,她便看向鹊枝,道:“你去将蘅娘子的绣件取来。”
鹊枝听罢,道:“妾不知娘子绣件摆在何处。”
秋蘅笑道:“鹊枝,就是昨日晚间你伺候我梳洗前,我在绣的那两块绢布,那时你还说晚些帮我收着的。今日晨起我给忘了,也没让你取来一并带给我。”
鹊枝听罢,心下一惊。
她昨日在两位县主离开之后,自己便一直隐在暗处盯着秋蘅,哪里会伺候她梳洗?
可她此时不能说出来,若然她照实说了,那她昨日夜里未有伺候秋蘅一事便瞒不住了。
这秋蘅,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厢鹊枝尚未想到如何回话,另一头萧凝已然瞧出来不妥之处。“你是阿娘指了来贴身伺候蘅娘子的,怎帮娘子收个物件,还能不知收到何处去?”
鹊枝听罢,支支吾吾道:“婢,婢子,婢子着实有些记不清了。”
“昨日晚间,你替我取来了饭食,还与我说了好一通话。将菜色由来都尽数讲与我知了,那时,我绣架之上就摆了块绣到一半的绢子,便是那一块,你再好生想想。”
提到饭食,鹊枝面色登时转白。
秋蘅见她已显惧色,又道:“你说厨下制了玲珑牡丹鲊,还与我言说,说这菜色盛夏时节食之最好。”
说到此处,秋蘅这便瞧向了萧韵与萧凝,道:“不瞒二位县主,妾是青州人,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菜色。”
“那时我还说,这鱼片微红,摆盘精巧,确实状如牡丹,当得此名。”
萧凝与萧韵听罢,二人眉头已然蹙起。
依着宣王府的规矩,如秋蘅这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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