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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宜有路子跑的快,我们的人只能找到一点踪迹,他把陈轩丢在秦山,断了和鹿北总督联系的粮马道,北上去军队的镖车停不了,硬着头皮去投靠北蛮人,等我们追上,他已经跑进了防线外。”
沈苑道:“那几个城池都是北蛮人亲自在管,其中真心想归顺的只有流杉,步先生之前递过来一份花名册,我记得有内应。”
“没错,是有一些人,在州府当幕僚,可是州府长官忌惮着他们是中原面孔,从不单独传唤,议事也分开。”步者华不得其解,“他明明有这份心,却萎缩着不敢动。”
防线外的城池杂乱,没有明确的边界线,我们摸不清楚各地真正管事的人,他们那里手下都是统一管,随意调用,有的今天还在流杉,第二天就能跑到赤菏去。
“从城池内无从下手,就从城外想办法。”沈苑转着茶杯,“一个地方总有生意往来。”
北蛮没那么多荒地,就是每年霜冻折损非常惨重,靠储粮过冬,城府还得额外批一笔银子给百姓购置碳火,花销很紧,流杉需要看脸色度日,过得艰难。
“流杉太守是哪位?”
“单琮,朔丰六年的举子,会试一举成名,被太后放在谏院重用,过不了多久被下放到了地方。”
沈苑指腹刮着杯沿不语。
马胜接道:“我知道他,在眉太师府里见过,长公主大婚,他来为眉沧舒证礼,眉苍舒做驸马前与他在书院交的知音。”
“长公主为折其羽翼,连太后亲自提拔的单琮都能牺牲,”范洪道,“眉沧舒可是当年京中赫赫有名的才子,被断了仕途,连清谈也甚少参加,要想请他,很难。”
房雩风默默听着,此刻咀嚼的动作一顿,颊侧鼓鼓的,含着樱桃看了沈苑一眼。
沈苑眉眼低垂,看着案板,没有动氤娘子剥的枇杷,像是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茶。
“不说他。”
沈苑摆手,道“北巡才结束,现下离京是不可能的,康宜那边可以先放一放,把陈轩嘴里的东西挖出来要紧,还有阿塞黑,他带一队精锐突围出了秦山,北边有军队驻扎他不敢回,一路向西南去,可西域三城都没有他的消息。”
“陈轩那里我看着,不会让徐浩洲真把人弄死,”马胜眉心蹙起,“只是阿塞黑棘手,三城的兵需要朝廷的准许才能动,他现在在沙子里埋着,只要西域边部有人接应,他就能越过三城进番地,如果他进去了,我们不好再拿他。”
沈苑摇头:“不,忖西边外没有多少部族愿意掺这浑水,眼下鹿北正在风头上,谁对他伸手,谁就是站队,阿塞黑必须得有足够的把握才会南下,否则折回在鹿北打野战也能撑到北蛮派出援军,南下是下下之策,这样做太冒险,他不会不懂。”
可是阿塞黑至今没人接应,两头像是都有猛兽一般,卡得他不上不下,既不能回鹿北,又不能出西域边沙,鹿北这边戚廖宗是泥菩萨自身都难保,大概是不会尽职尽责安排后续的,那定是另有原因才扼住了他。
“那便上奏,让幕顺的城防军出兵。”范洪道,“把他从沙子里逼出来再说。”
上来台子跳舞的舞娘扬着水袖,在房雩风眼前晃了好几回,房雩风怕晃到自己眼睛,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些。
换场时舞娘作礼,沈苑抬手让灵均赏,灵均掏出片银叶子递了上去。
氤娘子自己抱了琴,站在门的花镂后,侧身让出位置,对沈苑道:“妾身请大人指教。”
房雩风抬眼看怎么了,马胜已经笑了起来,推搡着范洪一起闹,“我们入不了氤娘子慧眼。”
“您说笑。”氤娘子垂首露出白皙的耳。
沈苑起身时对侍女道:“给马胜这小子满上,他今日不倒,钱今日不结。”
马胜的酒杯本来已经见底,赶忙捂着杯口喊叫:“我老母在家里揪着耳朵,说喝酒伤身,不让我多喝呀!”
沈苑放过了他,走时让人把氤娘子先前剥的枇杷拿过去了,又道:“氤氤,他人听得?”
“听得,”氤娘子说,“房统领听得。”
话音未落,众人皆不说话了,马胜转头看房雩风,房雩风冷不丁被点名,有点发怔,不晓得为何大家都盯着他。
沈苑已经走到门边,另一间屋子碳火升的晚,还有些冷,灵均上前来为沈苑披外衣。沈苑笑的轻,手指拢着衣带:“房统领,请。”
宫中的人不敢在主子议事时出声,除了韩植在里面伺候汤药,剩下的人都被打发在门外守着。
韩植撤下碗,太后拈了一片果脯去苦,愁思也掩不住雍容,下殿坐着的是戚佟,也是愁眉不展。
“本宫说了很多遍,戚廖宗放那么远必有后患,你不听,现在出了事被东宫捏住把柄你才来找本宫,你让本宫怎么帮你?”戚太后扶头,红色指甲在烛火中反着光,“他昨日下午还在鹿北,今早就给兵部上了书已经去了三城边沙。”
“阿塞黑在边沙藏着,他想将功折罪”戚佟说,“年前鹿北收成好,一直没缺过军饷,但他写信来报说阿塞黑来借过粮,那是一支没有屯田就没了粮草的队伍,在沙里埋不了多久就得出来,否则撑不了多久。”
戚太后冷哼,“你不拦着,就是打量戚廖宗捉人输不了,只是他现在时期特殊,入关需得走大道,一举一动在眼皮子底下,能施展什么拳脚?”
“账目被奉行司的人看着现在干涉不了,鹿北走私货物既然败露,我们只能力保金属和粮食的账上没有问题,只要没有挪了军队该有的供应便没问题。”
“若真是这么简单……你还用得着来本宫这里?”戚太后恼怒道,“戚廖宗怕是早就挪了将士们的口粮,添自己腰包了吧?!”
盛放果脯的碟子被打翻,在地上一击直接断裂开来,谈不上清脆的声响刺耳,在远处立着的数名宫娥赶忙跪下,韩植将碎片归拢到一处,也跪了下去。
“娘娘,他哪敢做这种事啊!”一直坐在后面没有言语的戚夫人哽咽着哭了起来,不顾身份地跪爬去揪住戚太后的裙角,“一个戚廖宗算得了什么,若是泮儿没掺和鹿北,我也撒手不管了他去!泮儿如今又进了奉行司狱,上次出来,他血淋淋的,手指头连筷子都握不住……叫我怎么放心把他给沈苑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走狗看管啊!”
戚太后又头痛了,她最听不得人哭,只能一手放在戚夫人的肩膀上缓声道:“本宫不是已经派人去打探泮儿的情况了吗,他是本宫的亲侄子,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本宫难道就安心看他在里头受苦?”
“可是,可是……”戚夫人抹着眼泪。??“行了!在娘娘面前撒什么泼,像什么样子?”戚佟呵斥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把他从狱里头捞出来,没过几年又落沈苑手里,不成器的东西,净给娘娘添乱!”
戚佟放低姿态,为的也是四子安康,戚太后只能摆手:“都是自家孩子。”
“表弟的安危是重要,可戚家的脸面就不重要了吗。”
一只花色灰白的猫走了过来,它围着韩植转了个圈,伸着爪子去扒拉地上的果脯,曹明祯怕碎片伤着猫主子,连忙抱了起来。曹明祯年前就被太后给了雁清韵,此刻见着他,便知道长公主来了。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正是雁清韵,绫罗轻盈,她走路步子也轻,眼睛里带着轻蔑,很是无奈地向戚夫人一瞥,“我看即使戚廖宗无罪释放了,表弟都不见得能出来。”
“长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戚夫人见后辈来了,跪在地上很是尴尬,于是接着说话站了起来,用帕子掩着面,“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他沈苑就算是通天的本事,也没理由再扣着人!”
“自然是字面意思,舅母。”雁清韵向戚佟等行礼,做出担忧的样子,“鹿北闹得太大,想让奉行司放人是不可能的事,如今万般皆是为了戚家,戚廖宗尚且有回环的余地,戚泮倒是危险。前几年他强抢良家子,被下押到了奉行司狱,鹿北一事不论结局如何,奉行司都不用放人。”
戚夫人被说到了痛处,一顿,无措地转头看向戚佟,戚佟脸色很是不好,道,“东宫好不容易拿捏住了人,正想趁此机会重整鹿北政局,不过没那么容易,驻北边军松松垮垮游荡在鹿北以外那么多年,阿塞黑又携人马跑去西域边沙,他总得把人抓出来才能回头收拾北蛮军队,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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