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黑暗里。秦苍业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右手还保持着想要握住什么的姿势,直到那个身影在视野中扰动的余波都消失不见,直到空气中再也闻不到一点她的气息。
崩溃在一瞬间袭来,他垂下了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了在了空空的掌心之中。
湖面的夜风袭来,只穿着单薄衬衣的他感觉有点冷,他转头看向幽深的湖水,有一股一跃而下的冲动,脑子里还在想,是不是跳下去,会温暖一点?
他走了过去,在触到那冰凉的围栏时,突然清醒。
她是喜欢我的,她说了的。
她只是害怕面对我身边的危险。
是我现在的处境,没有给她带来安全感。
那么......只需要弄死秦伟术就行了!
秦苍业紧紧地捏住了围栏,看向黑夜的眼眸里渗出了寒光,半晌,他才缓缓松开,深吸口气,拨通了父亲秦建宁的电话。
“爸,过几天会有个年轻人去你身边,他叫秦望轩,是你的私生子。”
电话那头,在长久的沉默后,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好。”
“相处一下,在妈妈忌日那天,带回国吧。”
这天过后,荣华资本在一夜之间,陷入了一种硝烟四起、人人自危的紧绷氛围之中。整个总部大楼,仿佛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散不去的阴云。
第一场撕破脸皮的争执,是在董事会上对于从李氏集团撤资的表决。秦苍业联合其他股东,以略胜一筹的票数否决了撤资决议。秦伟术气得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李氏集团本就岌岌可危,注资的几年我们没拿到半点儿好处,要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我们哪里需要趟这个浑水!”
秦苍业冷眼相对,毫不退让:“婚事?呵,我本来就是看中李氏集团的沉淀和潜力才答应婚事的。没拿到半点儿好处?我看爷爷是忘了这两年荣华的声誉提升了多少吧?不要太短视了,爷爷。”
“你......你就闹吧,我看你能闹多久!”秦伟术摔门而去。
接下来,秦苍业又开始了大张旗鼓的部门和职能重组,明目张胆地将秦伟术手底下的人边缘化。秦伟术虽然保住了一些高层,但高层底下干实事的员工,要么被秦苍业收拢,要么被安排闲职,要么直接被秦苍业劝退。秦伟术所在意的项目开始变得推进困难,在公司的威信以及在社会上的声誉,都大打折扣。
可秦伟术就是一只精明的老狐狸,他开始以静制动,紧紧抓牢了财务部的控制权,把自己相关的账务做得滴水不漏,还时不时地用秦苍业势力的财务问题,给他来一记重拳。
这场无形的风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人们惶惶不安地度过了两个多月,依然没看到尽头,只感觉今年的冬天,更冷了。
冬日的到来,让苏以偌的生意又好上了一个台阶。在高峰期,她的小吃摊外总是聚满了人。热气腾腾的水雾之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她熟练地将一碗碗包装得严丝合缝的麻辣烫递到手脚冰凉的顾客手里,总是会听到几句喜悦的感叹:“好暖和啊。”
两个月了,她的生活彻底归于了平静,那个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茶饭不思的身影,在这几个月也逐渐从脑海中淡去。这让她感到了无比的轻松,而且这几天,也听说了一件好事:她家所在的老小区可能要拆迁了!而且听说不仅会有一笔可观的拆迁款,新建的楼盘还会按原始面积的两倍给她们分配新房!
只要这传言属实,苏以偌和妈妈就能彻底靠拆迁翻身!不仅能还上欠款,帮妈妈配上合适的假肢,还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到时候,苏以偌打算把学业拾起来,重新参加高考!
一想到这里,她就变得无比的兴奋。
可这传言也好像是空穴来风,苏以偌还从没见政.府人员和拆迁队来过家附近。就算真有拆迁的计划,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但有了期盼,日子也变得精彩起来。
“张姨!一份减脂套餐,一份多肉套餐!”一个声音打断了苏以偌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到了纪文俊那张笑眯眯的脸。
自从两个月前,纪文俊在湖上金澜会所醉酒大闹了一场后,苏以偌有将近半个月没搭理过他。她本来就对纪文俊没有一点朋友以外的好感,觉得和纪文俊做朋友挺好的,可如果纪文俊一直死缠烂打的话,这朋友也就没必要做下去了。
可这两个月,也发生过不少小插曲。
某次台风天,苏以偌见早上还风平浪静,便出了摊。一上午的确风平浪静,可到了下午,就刮起了狂风。
苏以偌连忙停了火,收拾东西准备锁上小吃车,然后去公共厨房避避风,可还没收拾好,道路边的塑料顶棚就塌了下来。她大叫一声,及时蹲下没被砸伤,可小吃车上的菜、框子、盘子还有各种零碎的东西,都被风刮跑了,散落得满大街都是。
在她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看到了从五号楼里冲出的纪文俊。
飞扬的杂物和枯树枝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替苏以偌挪开了头顶的塑料顶棚,护着她跑进了房屋之中。
这次过后,苏以偌无法再对纪文俊冷脸,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苏以偌将打包好的套餐交到了纪文俊手里,纪文俊笑呵呵地离开了队伍,凑到苏以偌身边,小声说道:“偌偌,晚上我们公司聚餐,你来呗?”
“你公司聚餐,我去干嘛?”苏以偌没好气地说道。
“我们公司的游戏内测好评如潮,马上要推广公测了,李总很高兴,请大家出去放松放松,可以带家属,你也一起来玩呗。”
“我算哪门子家属?”苏以偌无奈地笑了一下,用胳膊肘把纪文俊推开,“一边去,别挡着我了,晚上好好玩啊。”
“也可以带朋友!”纪文俊着急了。
苏以偌不耐烦地摆手,赶走了纪文俊。
忙完了中午的高峰期,她一下子瘫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她摘下了厚实的棉帽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形成了一片片稍纵即逝的薄雾,雾里那张她思恋的面孔好像看不清了,她笑了笑,问道:“你,还好吗?”
十几公里外,正在近东区老小区莲花小区实地考察的秦苍业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西边的方向。
“秦副董,怎么了?”住建局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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