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1〉若恶劣师尊成为俘虏
昔日的沈仙尊,现在的阶下囚。
冰河啊,你说是将他丢入万毒窟喂虫,还是扔到风栏院废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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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浑身是血的修真者被丢在洛冰河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感想。自古仙魔不两立,当他‘跌入’无尽深渊的时候,就不可能再与修真界有什么牵扯。
他是修真界培养的卧底又如何,他受到修真界第一大派苍穹山的资源扶持又如何?还能因为一个不知是自愿还是被掳到战败者暴露身份不成?
当初他跪在修真界几位大能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用自己这身半魔血打入敌人内部,瓦解魔族统治,令几位能覆灭魔族、一统天下。
才换取能在清静峰的好生修养,暗地里的仙人指导。
直到幻花宫组织的仙盟大会,遭遇魔族入侵,偶遇修真界的‘师尊’沈清秋。在对方一脚将他踢下无尽深渊之后,属于他的魔界卧底生涯,才正式拉开序幕。
只是,人魔混血总归不如纯血。他也是付出不少努力来证明自己能力,又各处抹黑修真界、坚定表示魔界比修真界强n倍,他会为魔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才在魔尊的眼里有了那么几分的‘重要’。
“冰河。”
高坐首位的魔尊扫了地上血色覆盖的俘虏一眼,眼中满是带着恶意的打量。当然,这份‘恶意’,不仅仅是对底下那个失败者,还有被他提问者:
“听说你在修真界的时候,日子过得很苦啊。”
“是。”洛冰河拱手,熟练的开始诋毁修真界,表明自己对魔界的衷心:
“未曾遇到良师益友,平日里被克扣资源、同门排挤,拜入的师尊不仅对属下非打即骂不说,还被对方一剑刺穿心口,丢入深渊毁尸灭迹。”
“若非您治下的民众相救,小子早就死在了深渊幽魂之中,哪能有今日光鲜?”
魔尊对洛冰河的恭维满意不已,更是对‘修真界都是伪善者,魔界才是真潇洒’的总结感到认同。
那些平日里装的仙风道骨的家伙,一个个的阴险算计与暗地里谋划还不是见不得人?却要天天端着个‘正道仙尊’‘不容侵.犯’的模样,真是笑煞旁人。
魔尊心情大好,欣赏的看着洛冰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角略过地上不知死活的血人,饶有兴趣的问询:
“冰河啊。你在修真界过得那么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上位者的忽视。但凡他愿意为你吩咐一句,你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辛苦。”
“那么。”
魔尊轻轻的笑了一声,眼里出现极为真实且富有趣味的、残忍又高高在上的意味——
就像是,一个无聊的人类,想要看蚂蚁究竟会不会游泳。故而专门挖了个小坑,添上水之后,用木根将蚂蚁丢进去观察玩乐。
洛冰河想要权利的姿态很明显,但却始终不愿收下其他人关于‘女色’的礼物。钱权色总是捆绑在一起,若一个人不喜钱财、又不近女色,行为处事更是小心翼翼、毫无破绽——
上位者将如何拿捏他,怎么用他砍人伤敌、处理脏事呢?
魔尊又怎么放心将权势分给对方,并且牢牢压制对方、令他不敢反水与夺权呢?
魔尊的声音是惯用的平淡,音调之间连起伏都没有,语序慵懒、速度缓慢。可就凭他高坐于王位之上,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冰河啊。如果打骂你的‘师尊’出现于你面前,你当如何?”
他当如何。
洛冰河听到魔尊的话先是心头猛的一跳,从脑海隐约升起某种奇异的情绪。虽然说他平日里经常诋毁沈清秋以换的魔族之人的疼惜,只是真正讲起来,沈清秋倒也不算多恶毒。
无非就是卡他入门,克扣他资源,在他‘告状’之时看都不带看的让人将他拖下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与魔物拼杀爆种的他,踹下无尽深渊。
只是那些表面忽视之下,沈清秋偶尔也会在夜间出现个几次,就像是刷个存在感的任务似的,露个面就走。
林零总总算下来,统共丢给他一本看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破烂假心法,其中的错误之处看的人近乎想笑。还有几个不痛不痒的法器和道术,级别之低就像是买东西的赠品似的。
嗯。人现身了、礼物送到了。
虽然其中充满了‘敷衍’与‘看不上’,还有明显是被人逼着刷任务一般的‘不情愿’。
但怎么不算,半夜相会、私相授受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苍穹山岳掌门对这位‘清静峰’之主的重视,对方应该不至于成为修真界计划的一环,沦落此等境地。
洛冰河脑中极速思考:虽然说那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低,但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这位阴沟翻船的‘师尊’,他该以什么姿态去应对呢?
若是可以的话,或许他可以试一下‘骗取’沈清秋的信任,等到情势不对、魔界攻打修真界失败之际,偷摸帮助沈清秋回归修真界。
这样一来,洛冰河进可攻(更进一步登位魔尊)退可守(借沈清秋回修真界),将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再次之前,他要先将上面坐着的魔尊糊弄过去,看对方究竟是真的将这位修真界巅峰战力搞到手里,还是临时起意想要试探与他。
洛冰河原本是鞠躬拱手,在魔尊问询后直接半跪于地,脊背挺的笔直,直愣愣的看向魔尊,脸上做出放荡不羁的愤恨来:
“若是这等小人出现于我面前,我必要将他狠狠责打一通,再将他的手脚全部打断。教他尝尽世间悲苦痛后惨死,割下他的头颅盛酒喝。”
“哈哈哈哈!”魔尊像是被洛冰河的回答引起极大的情绪,手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发出满意的大笑:
“有仇必报,干脆利落,不愧是我魔界的种!”
这便是当众承认洛冰河的血脉,令他不必再因‘人魔混血的杂种’而被人暗讽了。
洛冰河当即将头磕在地上,发出‘蹦’的清脆响声:“谢魔尊夸奖,小子必为魔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一幅‘父慈子孝’、‘君臣得贤’的画面。若非洛冰河始终不愿意迎娶纱华铃,魔尊也不至于对此人总是放心不下。
人是很有才能的,性格也够干脆利落、办事能力极强。只是此人实在滑不溜秋,魔尊一直拿捏不准对方的软肋,总归还是有些用起来不顺手。
罢了,魔尊压了压眼皮。此人心思究竟如何,今日便能做个分晓。
他随意的挥挥手,令人寻一盆水来,浇于下方俘虏身上。
春日的风不算太凉,可春寒料峭,冷到透骨的浑水将地上的血团子激醒,对方手腕微动,却发不出任何灵力攻击。
“昔日的沈仙尊,现在的阶下囚。”
魔尊嘴角弯着看不出来弧度的笑容,音调平淡中却有着奇异的弧度,就像是与藤蔓参杂在一起、择人而嗜的丛林毒蛇。动作随意而慵懒、视线却紧锁在半跪于地、始终不曾有动作的洛冰河身上:
“冰河啊,你说是将他丢入万毒窟喂虫,还是扔到风栏院废物利用?”
万毒窟有无数虫蛇,活人丢下去后不出一时半刻便会被掩埋。一天之后,便是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风栏院是著名的消金窟,手段无数。便是再贞洁硬朗的人扔进去,也会成为风情万种的娇媚头牌。
而魔尊的架势,即便是要扔到万毒窟,也是‘尸体’之后的事——至于之前,很难说会经历什么样的‘死亡过程’。
]为什么会是一小时前!
说明我们有缘,哈哈
冰:他好狠毒,但我超爱他的
他好坏,我好爱(?????)
〈冰九2〉他要欺骗两个至尊大能
既如此,冰河且与我们演示一番。也好让大家一起看看,曾经的沈仙尊,如何在自己最看不上的弟子身下辗转求欢?
————
“小子大胆,请尊主将此人赏赐于我!”
当洛冰河看清楚被污水冲刷后展露的那张脸,立刻明白魔尊是真的‘抓到’了对方,而非随便找个人陪自己演戏。
如果这个‘沈清秋’是假的,魔尊这般兴师动众,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些。
他只是一个半魔,一个圣子。即便现在看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用了短短三年便远超其他圣子、拥有很大优势。
可他毕竟只是圣子,是魔尊随时一句话就能‘打入尘埃’‘收回特权’的下属,是根基薄弱、没有家族支持的‘青年才俊’。
如果魔尊真打算将他换下,完全没必要搞这一出。更大的可能,是借用这件事、这个人来为了‘敲打’和‘试探’他。
那么——
洛冰河看眼被冷水激醒后开始有些动作的‘俘虏’,心里快速规划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利益最大化,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魔尊。
而这些行为之中,他又该展露什么样的‘微动作’,在之后为沈清秋‘解释’,言说他为救人而‘不得已’。
毕竟他的心一直是为了‘救人’嘛。就算是过程出现些许差错,只要结果正确,相信他这位‘师尊’一定能‘理解’的。
洛冰河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激活燃烧一般,因之后的‘演出’而浑身微微发热。
这种刀口舔血的刺激,一次性要‘欺骗’两位至尊强者、一旦被发现就是高空走线却不慎跌落的风险……
真是令人该死的心痒痒啊。
没有人能拒绝一夜暴富的诱惑,更没有人能放弃唾手可得、一步之遥的权势。哪怕这个代价是一着不慎粉身碎骨,想必大家都会抱着‘拼一把’的信念孤注一掷。
洛冰河在极短的时间确定好之后的‘剧本’,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又睁开,迅速调整表情,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王。
魔尊不可能会轻易放过沈清秋。不仅是因为沈清秋杀过太多魔族、是修真界正道巅峰之一,更因为他要用对方试探自己。
一个身上流着一半修真界血的魔族;
一个在修真界生活了十几年的魔族;
一个被救起来后,完全不掩饰野心,想要获得‘魔族至尊’之位的,却不愿迎娶魔尊女儿的人魔混血。
实力强劲,却不喜金银珠宝和美色,那就只想要权。
想要权的人很多,有实力的人更是不知凡几。能最后走到一人之下地位的,大都背负着不俗的气运。
虽说魔族不在乎血缘,可权利外泄的下一步,就是可以预料的死期。所以,在没有‘联姻’与‘血缘’的情况下,洛冰河并不是下任魔尊的选项之一。
尤其是,这个人魔混血,在修真界待了十多年不说。更在修真界第一大派,生活了十年之久。
试探,是绝对的。
魔族如何确保他对修真界的绝对对立?如何确认修真界一定会将他抛弃?如何保证即使他‘回到’修真界,也会被人人喊打?
犯上。
杀师。
辱尊。
只要他身上有着绝对无法清洗的污点。
修真界,就容他不得。
而不被修真界所容的魔族。
自然是,用起来很‘放心’的。
“哦?”魔尊手抵在下巴上,指尖极具规律的敲击着脸颊。这样的动作使他褪去属于上位者的冷酷无情,反而展现出几分属于长辈的慈祥:
“你要他作何?”
接着,魔尊随意的扫了周遭一眼,在看到角落反射出来的轻微亮光后,连语气都显得轻快许多。空气中传出有些暗哑的笑声,像是一个走下高位的长者,在面对最喜爱的晚辈时,寻找合适的字词:
“一剑杀之?”
虽然魔尊的态度看不出来多么大的威严,可洛冰河心里就是知道,若他真敢‘给沈清秋个痛快’,魔尊也会非常友善的取走他脖子上的玩意。
士可杀不可辱,所有的拼杀战死,都是对英雄的赞扬。如果洛冰河真在魔界将沈清秋一剑杀死,沈清秋就会以‘战死魔界’的身份,被人高高推上神位。
毕竟——别管他在修真界究竟如何。
只要沈清秋是战败被俘、客死他乡;只要沈清秋是为了修真界而死;只要沈清秋没被撤去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峰主之位。沈清秋这个名字,就是修真界砍向魔界最好的刀刃。
这样一来,‘俘虏沈清秋’不仅起不到‘打击修真界’的作用,甚至还给了修真界‘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名正言顺’出兵魔界的借口。
“不!”洛冰河完全不意外魔尊的言语试探,脸上按照剧本浮起被人欺压的恼怒和小人得志的猖狂,对着那个挣扎着屈起手指的‘俘虏’恶狠狠道:
“我已经在魔界证明了自身实力,是这个恶毒小人有眼不识珠。既如此,我便要好好折辱他,令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好好好。”魔尊拍拍手:
“听闻修真界最为尊师重道,而我魔界却从不在乎这等鸟规矩。他们一个个装的端庄风雅,暗地里的心思,却还不是腐烂不堪?”
“既如此,冰河且与我们演示一番,也好让大家一起看看,曾经的沈仙尊,如何雌服于人,婉转承欢?”
“也不知这冰清玉洁、不染纤尘的‘仙尊’,到我魔界做客后,会发出怎么样的‘评价’?”
就在魔尊话语落下的瞬间,原本空荡荡的宫殿突然拥挤了起来。连原先清新冰冷的空气,都开始黏着沉闷起来。
洛冰河看着周围已悄然围起的人群和隐约拉开的弓箭,还有魔尊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准备,所打开的……传影石。
对方这是要将他彻底钉死在羞辱柱上啊。甭管是犯上的他,还是被欺压的沈清秋,修真界的风言风语都不会放过他俩。
但。若是他不‘做’,两人的性命当场就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真好啊。
洛冰河的心里一下掀起滔天巨浪,眼角压抑不住的上扬。平日里刻意柔化的线条在压抑不住的兴奋中更显得稚嫩——非常的,无辜且没有伤害性。
魔尊可真是——他的好领导,简直不会有比他更配合自己的魔了。
本身他与修真界断了联系,还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在即将到来的仙魔大战中占尽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毕竟,他现在在魔界还算‘风生水起’,可修真界那边布的线,却不知还能不能用。做人总是要谨慎一些,能全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花点功夫准备的万无一失?
他与魔族的交流之中,有很多时间都在彰显修真界对他的伤害、遇到恶毒上位者所受到的欺压,平日里的被打被骂被罚,最后生无可恋的跌入悬崖险死还生。
这些。九分假,一分真。
魔族有修真界的探子,却不可能有能位居修真界真正高层的卧底。就像是那些大能对他的疑惑:
‘当你成为魔尊之后,真的会为修真界做事,而非在魔界肆意妄为?’
如果魔族真的在修真界做到一派之主,战力巅峰,又何必听从远在千里之外的魔尊吩咐?
修真界的计划里,沈清秋对洛冰河的漠视、放任手下弟子的肆意欺压,本就是针对魔族所设下的陷阱。
魔族狡诈多疑、心狠手辣。即便是同族之人,也能随意打杀炼化。一个人魔混血,很难入魔尊的眼。
但若叠加‘在修真界受到欺辱后转身坠魔,并被魔族救下,对魔界极为死忠’这个前提条件。
洛冰河,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入魔尊之眼的资本。
当然。其实修真界并不觉得这个‘计划’一定能成,甚至沈清秋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被迫刷任务的无奈’和‘劳资压根不想跟你们玩的烦躁’。
只是没办法,洛冰河许下的‘未来’太美好了。
若魔尊是修真界布下的棋子,修真界与魔界,还需要平衡、对战吗?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所以修真界那些贪心不足的家伙,就真的信了洛冰河这个‘半魔’的话,让洛冰河在沈清秋手下待了十年。
十年间,他与沈清秋其实并没有见几面。即便是远远的相遇,洛冰河也没有靠近行礼的‘资格’。
至于夜间的‘开小灶’。若非外面站着个岳清源,沈清秋可能连面都不会露,更别说像其他称职师尊给他送功法、送资源、亲自指点。
简直是将‘看不上’写在了脸上,嫌弃和不情愿并不会因‘夜间任务’而改变。
嗯。不想那些了。
洛冰河扯了一下嘴角。
现在他更想知道一点——
为何沈清秋会被魔尊所掳,还被丢到自己面前,要在全世界的面前,进行春.宫表演?
沈清秋连‘教弟子’这样的任务都不想配合,这种明显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沈清秋更不可能是‘自愿’。
所以——
他的好师尊,是真的被人暗算,阴沟翻船了?
〈冰九3〉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失去灵力,他还有武功;失去力道,他还有技巧;面对围追堵截,他还有血脉禁术。
————
想要压下一个身居高位之人,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如果这个人本来就受伤后沦为俘虏,又身兼各种刑罚和毒药,失去反抗的力量,可行性就强上许多。
只是。
身为男频仙尊,随意认命和不抵抗,都是坚决不可能发生的。
即便是手上发不出灵力、筋骨无法提供力量,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亦会令他用纯粹的躯体力量、勇往无前的魄力去对抗一切。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刑罚带来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随着他的动作而被牵扯。已结痂的伤口重新被撕裂,露出看不出颜色的嫩肉和重新流动的血红液体。
灵力尽失的虚弱和血流过多的状态使他有些虚脱,眼眶所及,四周都在模糊泛黑。
对方既然没有杀死他,必然是打算用他的性命做些什么。
要么是用他的存亡与修真界谈判;要么是用他来羞辱压制修真界;要么,就是将魔族的损失算在他的身上,想通过对他的折辱来进行心理上的补偿。
可无论哪一个,对沈清秋来说,都是能‘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敌人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杀死,他就有无限的机会将敌人踩在脚下。
甭管其中会经过怎么样的艰难险阻,只要结局是对的,一切行为便都是有效可行的。
沈清秋一脚将敢扒自己衣物的家伙踹开,无视掉周围对自己的敌意,第一时间占据进可攻退可守的制高点。
自然,满心都是对打逃离的沈清秋——没看到被他踢到一旁的、眼底深处满是纠结与不忍的、洛冰河。
沈清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浑身如同火烧一般的伤痛、因失去灵力滋养而控制不住颤抖的肌肉,心里暗呲一声:
‘这次可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亏大发了。等他回去,不仅要将魔界众人弄死,敢在战场上给他下绊子的,也要一并处理了。’
沈清秋站在魔族大殿之中,周围全是魔族精锐。而他不仅发不出灵力、身上还有着完全不曾处理的伤口,以及修真界人无法抵抗的魔气侵染。
可以说,这场战斗,极难打。
但那又如何?
沈清秋眼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战意。难道跌入谷底之后,还能再摔入更深层次的泥土吗?他已经深陷混沌、一无所有,还能怕什么不成?
既然连死都无所谓,还不如干他丫的。将这里搞个天翻地覆,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大家一起玩完。烂命一条,不服来战!
沈清秋直截了当的咬破右手食指,以血虚空写符,激发禁术之后,双手握拳,脚踩七星飘渺步,猛的向四周发起冲击。
他的动作不复之前的灵动。身躯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传来疼痛,可若是舍弃感知,却又相当于放任危险的逼近。
他的拳脚有些沉重。许久不曾拳拳到肉的用纯武力对打,来自相互作用的力与反震,使他疲惫的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目光如刀似剑,劲头如初生猛虎,即便深陷泥潭,也绝不可能退缩。沈清秋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是对命运的嘲讽,亦是对敌人的蔑视。
你们既然没选择将我杀死,那便等着我将你们一个个弄死好了。
〈冰九4〉打不赢不重要
信念与不屈是刻在骨子、写进灵魂的东西,绝不会因为外界而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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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个人,对战敌人的精锐群殴,是种怎么样的体验?
如果说,自身还叠了数层不利于战斗的debuff,对方却占尽天时地利,又当如何?
战况便是再糟糕、双方力量便是如天地一般悬殊,该打的架、该杀的敌,依旧要赌上一切、拼尽一切的去砍杀。
沈清秋右手紧握成拳,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局势紧张而焦灼,连呼吸都开始滚烫。
吸入胸腔的气体中存在着对修真之人来说过于辛辣的气味,随着气管的压缩而全身微微发热。灼烧之感沉积于咽喉,随着沈清秋一声暴喝,左胳膊屈压成肘,对着其中一位使单刀的魔将心口撞去。
随着魔将吐出一口鲜血,沈清秋将对方的长刀夺到自己手中,大刀阔斧的开合斩杀。
刀乃兵中霸者。无需技巧,只要对着敌人的薄弱之处,用刀刃轻轻划过,就能割断大动脉,收割敌人性命。
沈清秋用刀解决近身的敌人后,并没有停留。在敌人还来不及再次收拢之刻,腰间发力,于半空之中翻转身形,瞄准敌人的腰间,以狂刀杀出一条血路。
失去灵力之后,沈清秋的招数变得极为朴实无华,能一刀砍杀的绝不会虚实结合。没有复杂的招式,全是风一般的速度和洞彻弱点的技巧。
迅猛而精准的动作,完全不在乎疼痛的战意。源于机械挥舞带来的肌肉酸痛,因后劲不足所带来的动作迟缓。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已濒临战斗极限。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沾染,有些是敌人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粘腻的贴在身上,撕扯、摩擦着之前被鞭打出来的伤口。
他的身躯早已疲劳过度,每一次抬手与踢腿都在消耗为数不多的体力,每一秒战斗都在压榨身体极限。
若是不能快速解决战斗,他不被敌人杀死,也会因体力透支而丢盔卸甲。
精神上的坚定和实际上的行为并不一致。即便他尽可能集中注意力,来自灵魂的虚弱和身躯反馈的困乏,还是会使他频频失误。
沈清秋猛咬舌尖,利用疼痛和舌尖血的破厄效果为禁术再续一波力。燃烧生命力以达到拥有一战之力的能力,这并不划算。
可总比得过束手就擒、低头求饶得强。
若是只是为了生存,他自然可以低头俯首。但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的,仙魔不两立,他既生养于修真界,就不可能对魔族称臣。
活着是很重要,但失去尊严的存活,还不如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吸入鼻腔的魔族空气像是淬了毒,每次喘息都如同刀割。抬起手腕已经是件极为艰难费力的事情,更别说还要精准的用尖刃收取敌人性命。
敌人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这是魔族的权力中心,炮灰是杀不完的。
就在沈清秋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刻,耳边却好似听到了许久之前曾听过的声音:
“魔尊在上,小子定会将他拿下。”
所以……
魔族这是想,用他来‘验证’那个半魔的心思?
这可真是,有趣得紧啊。
〈冰九5〉他是我的,奴
洛公子说会亲自责罚。可关上门来,谁又知道你是恭恭敬敬的替对方上药,还是压入床榻,极尽缠绵?
————
沈清秋不愧是修真界的战力巅峰之一,哪怕是在一开始的战场之上受伤被掳,又在地牢里走了几圈,被捞出来时已成为连手指都屈展不开的血人。
可在意识清醒之后,还是凭借着各种压箱底的禁术和招式,在魔尊的宫殿里打杀了不少魔族,成功将自己搞成了魔族心里必杀之人的NO.1,仇恨值拉满。
此情此景,别说洛冰河有心想制造‘有心无力’的状况。哪怕是他真花上n多功夫将沈清秋放出去,其他魔族也会想方设法弄死他,或者用其他方法对他言语凌辱和精神折磨。
当然,最重要的是。
魔尊亲自打开的传影石,最后播出去却是沈清秋在魔族宫殿大开杀戒的影像,那个上位者能忍?这不是花自己的钱,最后却为敌人增添士气吗?
故而,魔尊也不想试探洛冰河了,一个圣子,有的是机会去试探。现在要解决的,是这个本该无力反抗却当着自己面残杀他子民的、不知好歹的修真者!
对于这种性情高傲、不惧刑罚之人,必须要折断他的傲骨、磨灭他的灵魂、令他于大庭广众之下仪态尽失、展露脆弱又无助之态,走到哪里都抬不起来头,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才能一解魔尊的心头之恨!
魔尊手掌轻压,几位于风栏院任职的魔,向沈清秋走了过去。
洛冰河原本还在向魔尊表忠心。
毕竟沈清秋开杀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局,反而是沈清秋力竭之后,才来到对方的面前,将他压在剑鞘之下。
这般‘不爽利’的举动,甚至没有在沈清秋身上落下一处剑痕,实在是过于温柔到说不过去了。
虽然说,洛冰河的计划里,是想趁机向沈清秋卖个好,等沈清秋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或者回归修真界后,他能借这个‘恩情’道德绑架一波。
但是——
如果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没成功,或者说真的惹恼了魔尊,让沈清秋颜面尽失、沦为任人摆布的‘奴’。
不管是魔界的位置还是修真界的暗线,都会随着这个并不都符合洛冰河计划的开展而破碎。
于魔界,他对‘旧主’过于温柔,磨磨唧唧,不符合之前信誓旦旦、为魔尊赴汤蹈火的人设。
于修真界,若沈清秋真的‘失去仙尊之资’,必然会被修真界除名,连带着洛冰河之前的布局也一并作废。
所以——洛冰河必须立刻站出来,执行一开始的计划,将沈清秋压在身下。
至于之后如何面对沈清秋……就需要一些‘颤抖’‘不忍下手’‘因为不舍而动作缓慢’‘眼神祈祷’‘脸色紧绷却隐约害怕’等小‘破绽’来‘打动’对方了。
当然,为了更好的‘实现’计划,他可以给自己下几个暗示——比如沈清秋其实暗地里很照顾他,而他也很向往沈清秋那样风光霁月、修为强大的仙尊。
当几位能将烈女调养成花魁的人物即将走到沈清秋面前时,洛冰河‘慌乱’之下,立刻闪现与对方面前,精心计算的角度里,沈清秋绝对能看见他脸色的‘惶恐与故作淡定’。
少年强硬的用身躯将双方隔开,语气充满了对他人惦记自己宝物的霸道与孩童般的占有欲:
“这是魔尊赐予我的奴隶,即便他惹了祸事,也该由我这个‘主人’责罚,就不劳诸位出手管教了。”
几位麻麻桑相视一笑,越过洛冰河打量着在地上挣扎的沈清秋,嘴里不干不净的点评:
“修真界的仙尊,还没试过,不知是什么味道?”
“洛公子说会亲自责罚,可关上门来,谁又知道你是恭恭敬敬的替对方上药,还是压入床榻,极尽缠绵?”
“再说了,这么多死去的同胞,洛公子可想好怎么解释?”
总而言之,就凭洛冰河直到现在都没在沈清秋身上留下一道伤害,更没有在沈清秋大开杀戒的时候上前阻止。
魔尊、魔族,已经不信他了。
伴君如伴虎,洛冰河要的就是这种‘状况’。他要沈清秋‘亲眼’见证洛冰河的无力阻拦,更要他明白洛冰河虽名头好听,实际却没什么权势。
而一个没什么抵抗之力,还要努力替沈清秋善后,顶着魔尊的‘不善’敲打,拼着双方一起进牢房的风险的——
无力‘弟子’。
最后只能‘服从魔尊安排’,欺师犯上,以曲线救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曾经的师尊压在身下,极尽缠绵。
多好的剧本啊。
多无辜的弟子啊。
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美好开展啊。
洛冰河小心的吸一口气,侧向沈清秋的那只手无声握紧,指尖被磨出‘咯吱’的声音,青筋涌现在手背之上。
少年的目光有些拘谨和不确定,甚至腿也在微微发抖,眼皮掀至最高,视线悄咪咪的向魔尊方向飘去。
只见魔尊极有趣味的用右手托着下巴,另一只胳膊侧靠屈起,指尖于扶手轻点。嘴角微勾,哪怕是下面满是血腥,眼神依旧平静而冷漠。
这样的‘平淡’与‘从容’,仿佛下面死掉的不是自己的臣民、不是与魔尊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不是他亲自选拔精心培养的官员。
那么——
如果这些人的死亡魔尊并不在乎的话。
洛冰河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无法控制的寒意从脊椎骨缓慢攀升,僵硬和冰冷将他的身躯牢牢锁在原地,直令他头皮发麻,口舌发干。
这些人,本就是用来布局演戏、敲山震虎的炮灰!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魔尊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有迹可循。甚至说,魔尊刻意布下的这一幕,本就是借沈清秋之手清理不听话的棋子。
魔尊不可能不知道沈清秋必然会反抗,甚至说沈清秋被‘丢’过来的时候,连个敷衍意味的绳索都不曾捆绑。
对方虽灵力尽失、满身刑罚痕迹,但能在修真界打出名堂的,那个没压箱底的技能和禁术?
魔尊刻意留下对方的性命,不仅仅是为了考察洛冰河,更是要借机排除异己、杀鸡儆猴。而那些对魔尊有心思的人,现在应该都夹起尾巴、瑟瑟发抖了吧?
虽然说这一幕在洛冰河的计划之内,但还是令洛冰河惊出一身冷汗。他之前居然想同时‘讨好’两个大能,游走于这样的庞然大物之间……
简直刺激到人肾上素飙升,恨不能燃尽全身血液去搏上一博!
当然。想明白这一切,并不代表能逃过当下的困境。洛冰河若是心智稍微弱上那么一丝半点,给不出魔尊想要的回应,他也会是被宰杀的鸡鸭之一。
思及此,洛冰河将视线转为正对魔尊,恭敬的冲魔尊弯腰拱手,将表情调整为深受长辈喜爱的纨绔世子,大大咧咧的咧开洁白的牙齿,笑盈盈的告罪:
“承蒙尊主不弃,替小子将此恶贼擒来。可惜此贼野性难驯,竟犯下如此祸事,当真该罚。”
“只是尊主既已将此贼赐予在下,小子定不能再让尊主费心。且请尊主与诸位,好生欣赏小子的表演,也算是博诸君一笑尔。”
魔尊懒洋洋的听着洛冰河明面谦卑,暗地里划分归属,仗着魔尊的宠爱肆无忌惮彰显占有欲和霸道:
即便是我的宠物杀了人,我也不可能将他交给你们!赔偿与责怪冲我来,宠物是绝对不可能交出的!
魔尊一不阻拦洛冰河强行将沈清秋转为自己归属,二不点破洛冰河借势欺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受宠到罔顾一切的小心思,只是身躯向后靠了靠,淡淡吐出一句:
“准。”
〈冰九6〉数个暗示、层层枷锁
这是众人骨子里的恶劣。
是本该被好好珍惜却无情打碎的疯狂;是本该高悬天空却被拽下神坛的玷污;是仙人与乞丐的终极反转,是兜兜转转却又回归凄惨过往的极致be。
————
得到魔尊首肯,其他魔自发的为洛冰河腾开位置——
既然想要打击敌人,必然要用敌人有些关系的,去诛心。来自亲近之人的刀才是最狠的,微笑着给予穿刺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本就是敌人,那么来自敌人的‘责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折辱对方的精神;
可具有羞辱意义的折辱,让曾经的低位者犯上,令曾经受到恩泽的人亲手刺穿‘恩师’的心脏——
才是最痛、最有趣的啊。
沈清秋这次是真的力竭,过度压榨身体潜能、使用禁术后的反噬,都令他连手腕都难以抬起。
当洛冰河一番‘义正言辞’的宣告后,沈清秋的归属与性命,在魔界之中,算是钉死在洛冰河手中。
骑师犯上、将高岭之花拽入玉望的泥潭;深陷床榻之中、封闭于内室独自把玩,是无数人心中的念想。
更别说,如果这个人长得还很好看、皮囊也足够精致,又是从高位猛然跌下神坛、落得个满身淤泥。
那更是,会激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暴虐与凌辱.欲。
毕竟。拯救深陷泥潭的失足妇女、让良家少女的纯白染上污秽,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沈清秋亦是如此。
他之前表现的越是不屈不挠;现在其他人就越想看他如何哭出声来。
他之前越是冷漠无情、鲜血淋面;现在其他人就越是想看他被情.欲染上粉嫩之色,展现出别样的风情。
他之前越是清高孤僻、不染纤尘;现在其他人就越想看他被鲜血浸染,被白色污浊粘黏全身。
这是众人骨子里的恶劣。
是本该被好好珍惜却无情打碎的疯狂;
是本该高悬天空却被拽下神坛的玷污;
是仙人与乞丐的终极反转,是兜兜转转却又回归凄惨过往的极致be。
乞丐沈九,仙尊沈清秋。
当上位者跌入尘埃,他能否保持曾经的骨气与坚守?
若是服软讨好便能存活,他是否该温柔的对敌人微笑?
日日夜夜的压入床榻,能否抹去骨子里对同性的厌恶?
身中无法排解的春毒,又该如何拒绝对方的投怀送抱?
这些根植于灵魂的东西,究竟,能否通过时间与次数,发生改变?
————
沈清秋的挣扎很强烈。
即便他连手腕都在颤抖,踢起的小腿力道还不如挠痒痒;屈起的胳膊肘还没来得及捶打便被无情拽起,拱起的膝盖也被强势压下。
沈清秋双手被洛冰河用右手大拇指和四指分开,将他高高越过对方头顶,由于身高的原因,洛冰河只能横跨在沈清秋胸口,认真与沈清秋对视。
“师尊。”洛冰河的声音带着清爽和故意装出的、大仇得报的笑意:“别来无恙?”
“……”
很明显,这种时候,来自于‘弟子’的问好,并不能让人觉得受到尊重。更别说,哪有弟子压在师尊身上,将做师尊的牢牢控制住的道理?
只是,沈清秋既然已经落败,现在说什么都是败军之言,除了引敌人发笑和激发敌人折腾他的兴致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而且他是清醒的,之前洛冰河表情的破绽与细微动作的变化都很明显,沈清秋自然知道洛冰河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下自己。
洛冰河在清静峰生活了十年,却只在魔界待了三年。能在此情此景将他的命留下来、免除其他人对他的折辱已是不易,还能指望对方立刻将他送回修真界不成?
沈清秋知道自己不该怨恨,洛冰河已做到他的极致。可即便如此,这样的事情发展,还是令人恼火的恨不得毁灭世界。
故而,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两片单薄的嘴唇抿着,眼里满是不爽的怒火与压抑的愤恨,与敢压在他身上的洛冰河对视。
洛冰河:……
怎么说呢。即便是洛冰河认真给自己下上数个暗示,当看到身下之人剧烈反抗之时,他骨子里的暴虐还是压抑不住的叫嚷着、想将身下之人撕碎。
或许是他的血脉中有一半魔族血吧。在他没有将对方压在身下之时,洛冰河还在思考要对沈清秋露出怎么样的表情,施展什么样的动作去表达‘他的不得已’。
而当他真的将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仙尊拥在怀中,手指触碰到对方满是倒翻的血肉与结痂,随着他的举动听到极其轻微又压抑的抽气声时。
洛冰河心里想着的,居然是遗憾和数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为什么给对方造成一身伤的人不是他?
这样狰狞的伤口,这样血流不止的画面,这样在晶瓷般美好的皮囊上割裂出鲜血淋漓的伤口之人,居然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他们配吗?
沈清秋是不会将脆弱与呼痛喊出来的性子,即便是洛冰河‘状似无意’实则刻意用力的挤压被翻开的嫩肉,沈清秋除了眉头皱得更紧一些,绷直的嘴角忍不住颤抖、偶尔会吸一口冷气外,看不出来更多异常。
可即便如此,那部分属于魔族的血脉的残忍嗜血,依旧令洛冰河有些迷恋的……想让对方伤口流出更多的鲜血、产生更多的裂痕,想让对方发出更吃痛的声音、更加剧烈的反抗、更痛苦的表情与泪珠。
他真坏啊。
明明一开始打算得是借这个机会获得沈清秋的感激,然后将人随便找个客房安置,若魔族示弱就将人放出去,相信以沈清秋的地位和品性,应该能保他在修真界拥有一席之地。
只是他总归是魔啊。
魔族骨子里的残暴与对鲜血的渴望刺激着他,他居然恶趣味的想让对方流出更多的血,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想让对方哭着求他,想让对方全身被打满自己的标记。
洛冰河手掌压在沈清秋腰间的某个伤口处,用力的捻了捻。成功听到沈清秋的闷哼声和几乎能将他灼烧殆尽、恨不得将他片片凌迟的视线。
‘不能再继续了。’
洛冰河心头一惊。
他若是在继续下去,别说指望沈清秋之后捞他一把,沈清秋不记恨他就不错了!
若是这次不能处理妥当,只要在沈清秋脑海里留下那么一丢丢的怀疑种子,他都将前功尽弃。
若是如此,他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人得罪狠了,直接磨灭对方的灵魂,将他养成一个只会承宠的奴!
只是——
他这个便宜师尊的身子,看起来真的很美味……要不就干脆假戏真做,将人留在身边算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将之前的计划执行完毕——
他要得到沈清秋对洛冰河的信赖,要沈清秋承洛冰河的救命之恩,要沈清秋离开魔界返回苍穹山之后、愿意主动捞还在魔界的洛冰河出去!
洛冰河快速给自己下几个暗示,并且将之前的算计层层封印在灵识深处:
他是一个非常荣慕、很希望得到‘师尊’关注的弟子,他很喜欢他的师尊,很希望能得到师尊的赞赏,为了师尊他可以不顾一切、任劳任怨。
现在他无力救助自己师尊,但是要保证师尊的归属人是自己,唯有他才能救下师尊,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演戏,虽然会委屈师尊、但最终目的是带他离开。
他是个在魔界三年、初心不改,一心想要得到沈清秋青睐,希望获得沈清秋夸奖、愿意为了沈清秋上刀山下火海的‘忠贞弟子’。
——
洛冰河看见沈清秋愤怒的眼神,心里猛的一慌,两只手立刻松开对沈清秋的禁锢。沈清秋的身体过于虚脱、也或许并未料想到,直接被洛冰河的‘脱手’重重摔在地上。
洛冰河有心想将对方拉起来,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沈清秋身上全是刑罚的痕迹,还有刚才大战造成的伤口,密密麻麻的新伤叠旧伤,简直没一处好肉。
洛冰河的视线慌乱,动作轻柔中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沈清秋虽被摔在地上,心里的怀疑却莫名的被抚平——
即便这个‘弟子’他不认,可对方刚才的‘冒犯’,应该也是无心之过。毕竟,对方眼中的茫然无措与心疼爱惜做不得假,想抱他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伸手的纠结也过于明显。
身处这样的局势,对方与他一样不自在,一样被推上漩涡之间,无所适从。
但———
沈清秋感受着坚实大地反馈的踏实感,心里还是生出厌烦与自弃来。
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居然需要别人当众与他交(合)来救下他这条烂命。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奉上自尊与傲骨,去换取更好的生活条件?
最后,是不是就要主动承欢示好,学着妓与倌的手段,去求主人家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几分?
沈清秋冷笑了一声。苦涩与压不住的灼热从心口升起,令他咽喉不自觉滚动,意欲作呕。
他要是真落到那个份上,还不如洗干净脖子,自绝算了。年少时靠血性逃避的东西,现在却又再次上演。
可少年沈九能凭借一腔激情逃出秋府,成年的沈清秋,又该如何在弹尽粮绝、手段用尽之后,再次逃出生天?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越发冷漠的表情,以及随着呼吸而上下滚动的咽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美人在怀、佳人如梦,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到自己身边,这让他怎么忍得住不多看几眼?此情此景,需要他与师尊更进一步的交流,身边环绕着对方的气息、手上是对方细腻又狰狞的皮肤,眼前……
咳——
洛冰河看着曾经用看垃圾眼神看向自己的沈清秋,只觉得手心一直在发烫,连对方的胳膊都险些有些握不紧。他略显狼狈的移开眼神,觉得还是将对方翻过去,更利于赶紧完事带师尊离开。
——碎碎念——
渣写手知道这里ooc了——沈清秋不可能‘反抗如此无力’。
但是这个是叠加好几个条件的:
1。本身被掳之后没得到疗伤,还被施加刑罚。
2。灵力尽失的情况下动用禁术,杀了一地的魔族。
3。魔气对修真者的腐蚀,失去灵力之后更难以抵抗。
4。好的就是这样了,管他通不通顺,其他就当笔力不行突兀算了。〈冰九7〉沈清秋被喂了天魔之血
冰河好像有些困扰?
现在,冰河可以尽情享用了。
————
成年男性的身躯,与洛冰河尚在成长的青少年体型比起来,是有些难以把控。他的力度虽比对方大,可单凭纯粹的肢体力量与战斗经验,洛冰河就有些难以招架。
尤其是,当洛冰河打定主意想要早些‘完事’,刚将对方翻过去、手指放在对方的腰部偏下之时——沈清秋的挣扎突然比之刚才要狂躁数倍。
如果说沈清秋对疼痛的忍耐能力是十。那么鞭打刑罚、对战受伤,哪怕是程度达到了超极限的十一、十二,他都能咬牙一声不吭。
可,如果是来自同性的触摸与牵扯,那便是哪怕只有零点一,沈清秋也完全不能接受。
若是对战之中,因为能立刻将敌人杀死,沈清秋还能勉强维持正常。可若是平常接触,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极易炸毛不说,是真的会喊打喊杀。
现在,洛冰河压在他的身上,双手被困,双腿被控,还要忍受周围之人对他的‘身材点评’。
即便他确实有些自厌自弃的崩溃和不知如何破局的迷茫,当下发生的事情,也是完全不能忍的!
撸开袖子就是干,不行就直接死在战场上!沈清秋猛咬一口舌尖,下意识就要再次施展一次禁术,将周围这些玩意再砍杀一次。
劳资就不信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以我一人换你们一群,也算够本!
就在沈清秋心态爆炸、欲以命相搏,食指与中指快速并起,其他三指相抵于掌心,随时可伸开胳膊再打一场。
可惜悲惨的现实却是——他手腕却被扣得死死的、压根抽不出来。
???
!!!
沈清秋的手腕居然抽不出来!
而压着他的人,只是一个十来岁,连魔力都不曾召唤的少年!
他已经羸弱至此了吗!
沈清秋很愤怒,干脆吐出一口舌尖血,打算直接念咒。行,禁术施展不了是吧,那我念咒请神、直接开群体诅咒算了!
只是他才刚刚吐血,就被时刻注意的洛冰河屈起食指,塞到他的嘴里。
“?”
若说刚才还只是意外,现在就是故意!
沈清秋狠狠的咬着嘴里的手指,如被激怒的恶狼般扭头向后看去。
两人视线相撞,一个饱含怒火、就像是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一个面色冷酷、却又眼含退缩和哀求。
‘别挣扎了,你的身体、魔尊的耐心都扛不住你再次折腾了!先活下来不好吗?’
洛冰河努力用眼神表达祈求,希望对方能读懂自己的意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忍下这一时之气,保全性命再谈及别的啊!
只是很不巧,沈清秋与洛冰河的思想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洛冰河想的是先活下来再说,剩下的他会暗暗积蓄力量,等他强大了再将这些债收回来。一个两个的,这些‘围观’和‘起哄’之人,洛冰河总有一天会将他们全部弄死。
沈清秋却不然。
他之前或许还有些一瞬间的哀怨和脆弱,猛然间发现自己再次踏入曾跌进去过的深坑,而这次很大几率是爬不出来。
曾经的过往记忆一瞬间被激活。
那些被抛弃的失落与愤恨;险些沦为男宠的惶恐与不安;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未遇良人、最终被喊了半生‘野路子’的不甘与恼怒。
最重要的是,这些过往——不曾被宣泄出口,也不曾用其他方式发泄弥补。
沈清秋被压得太狠了。
他对自己的一切悲惨过往,简单粗暴的总结为‘实力不足’。故而他一门心思要提升实力,要拥有随时随地能打败任何人、用绝对的武力击败任何事情的修为。
禁术、禁咒、禁制。
符箓、阵法、以血养器。
一切能为他所用,能提升战力的东西,都被沈清秋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堆积无数的资源与试验,才终于将他们掌握。
所以说——
在沈清秋的三观里。
他所有悲惨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够强。
而当他遇见怎么也打不过之人时,柳清歌的存在,就是沈清秋做梦也要弄死的。
当然。柳清歌最后是死了的。
即便是好心办错事,也是死在沈清秋手上。
怎么不算是,为‘变强’除去一切阻碍?
即便是现在也是同样。
他被人当成猴子戏弄,而旁人居然想要看他与人交欢来消遣于他。
是看他提不动刀,当他是流落风尘、需要出卖色相陪客的男倌吗?
他便是再狼狈、再落魄,宁可带着大家一起团灭玩完,也不可能屈居人下、雌伏于人!
更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如此低微、生死皆由对方一念之间的地步!
——
“冰河好像有些困扰?”
魔尊的声音突然传来。
随着魔尊的叩击声响起,沈清秋的挣扎突然被摁下暂停键,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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