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潮执着地抓着陈仲文的手,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男朋友家着火了,有流氓找事。”陈仲文有些不耐,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要过去一趟。”
“我也去,定位发我。”知悉事情原委,沈观潮心底的不安更甚,他从口袋里捞出车钥匙跟了上去。
此刻,他但愿他是听错了。
枝江大道上,紫色超跑疾驰而过,带起一路风沙,驶向城市花园。
当沈观潮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正好响起。
火光冲天,浓烟四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炽热的烈焰迅速蔓延,舞动着火舌舔舐最近的事物。
住户们慌忙奔逃,沈观潮不等陈仲文到,就下了车往起火的楼层跑去。
逆着人流,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怀里搂着一个几岁大的小孩,满脸灰扑,往日漂亮的眼睫跟头发上沾满烟尘,眉头紧锁,眸光泠冽。
像一位蒙尘陨落的神明,从火光中走来,坚韧地守护着心中的信念。
“呃……”谢景初的后腰受了伤,浑身沁着汗,体力消耗迅速,却仍勉力地护着怀里的人,一步步躲过杂乱横飞的碎屑和残片。
跑出一定距离后,他脱力跪倒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几岁大的小女孩依偎在他怀里,扯着他的衣领,满脸的都是眼泪,显然是吓得不轻。
他颤抖着伸出手,替她擦去泪水,脏兮兮的脸庞上泛起温柔笑意。
仿佛保护了年少无措的自己,多年的心结被打开,他闭了闭眼,任由汗水从额角落下。
思绪飘回那年离家出走。
小谢景初终于走出了自己的牢笼,奔向记忆里那个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即使不被父母所爱也没关系,自会有更的人来爱他,他知道的。
带着满腔释然再次睁开眼睛,谢景初却又一次看见记忆里的沈观潮逆光而来。
是错觉吗?
这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轻了,整个人缓缓向后仰倒。
像一片轻飘飘的鸦羽,即将落到世间的尘土中。
沈观潮大步冲上前,一把揽住了那具高大的身躯,紧张地摸了摸谢景初。
他有些后悔在基地的时候没有好好锻炼身体,不然就能更快地接住谢景初了。
再快一些。
他抱着人向小区外走去,回头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小女孩跟上。
消防英雄出入火场,警笛声在身后此起彼伏,他无声地留下了一滴眼泪。
*
跟谢景初住在同一层的吴妈,儿子在外面欠了几百万赌债,为了引开债主,留了家里的地址后逃之夭夭。
吴老太太则被地痞流氓找上门来,火烧家宅,还要拐走她的宝贝孙女。
同层的其他住户被波及,最先发现事态不对的谢景初,把牧辛越送了出去,叫他到外面报警,自己却又转身跑回去救人。
后来力竭倒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谢景初躺在一间陌生的卧房里睁开眼,他的上身裸着,四肢上的细密刮伤跟后腰处的小块烧伤被处理得干净利落。
床边站着沈家的家庭医生,正仔细地收拾着医疗垃圾,见他醒,忙稳住他:“不要起来,小心动到后面的伤口。”
“这里是哪?”谢景初依言躺了回去,蹙眉问。
“是沈先生的房子。”医生解释道,“他在阳台打电话,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房子是夫人送给先生的成年礼物,先生不方便把你带回本家,就把你送来这儿了。”
“闹事的那伙人,先生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你可以安心,小女孩也被送到了陈氏公馆,往后不会再有麻烦,但是吴家的老太太……已经走了。”年轻的男医生表情有一瞬间暗淡,虽然事不关己,但他的心弦依然被扯动。
生与死从来都是庄重的,可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
在a市,沈氏的青锋集团和陈氏的云庭集团,平踞半边天,领衔行业风向,黑白通吃。
那伙专行暴力收债的流氓地痞一下子招惹了两家,还弄出了人命,必然没有好下场。
“……”
“把老人家的后事办好,费用直接刷我的卡,至于那个欠下几百万的不孝子,抓到了直接送到送到陈仲文那里,让他享受享受。”
另一边房间的阳台上,沈观潮轻掀眼皮,冷漠地挂掉电话,神色是从未见过的肃杀。
他揉了揉眉心,往外走去,留下一室孤寂。
正好遇见年轻医生从谢景初的房间走出来,他寒声问:“怎么样了?”
医生宽慰道::“他醒了,没什么大碍。”
“进去看看吧。”
“嗯。”沈观潮调整了一下心情,推开房门。
床上的人原本安静地看着窗外,听见动静,立马回过头,唇角扬起笑意:“哥哥。”
“别乱动。”沈观潮走近,将一串钥匙放在床头,“你房子被烧了,重新装修需要时间,后面几个月就住我这边吧。”
“这边,是豪庭华苑,离城市花园不是很远,平时没人住,我在俱乐部训练一般几个月都不回来,你可以放心。”
“NAVA刚起步的时候,条件还没有现在那么好,一开始的训练是在这栋别墅,下面放着不少战队早年的奖牌奖杯,还有合照什么的,你不是对这些感兴趣吗?休息两天,等伤好了可以到处看看。”
“这里离我读书的中学很近,我高中的很多照片也扔在这。”他说着,坐到了床边,伸手顺了顺谢景初凌乱的头发。
“谢谢。”谢景初抬眸望向他,“对不起,你的衣服和围巾我没来得及带出来……”
连同那束沈观潮买给他的洋桔梗,一同消失在了火海里。
那是他第一次收到花,也是第一次收到喜欢的人送的花。
就这么被烧没了。
但是他此刻收到了更好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心上人家里的钥匙是比钻石戒指更加珍贵的物品,不仅仅是钥匙,更是一份信任。
“傻子。没了就没了吧。”沈观潮失笑,紧绷了一整天的心脏沉静下来。
“好吧。”谢景初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地抓着沈观潮后背的长发把玩:“你昨天,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他有点想埋进眼前人的怀里。
想闻闻对方身上的味道,想被他的气息包围。
但理智告诉谢景初,要留有朋友间的分寸。
“那些人在你邻居家骚扰了有快小半个月了吧?昨天我在皇后酒吧跟朋友喝酒的时候正好听见的,你邻居家的小男生是不是谈了个男朋友?”沈观潮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编辫子,温声道:“跟他谈的是我朋友,陈仲文,人挺混的,但整体还是不错。”
谢景初:“两个男生,可以怎么谈恋爱?”
他问这话,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从中学到现在,谢景初只为一个人心动过。
他像一页空白的纸,没有任何留墨。
他还百度过“两个男生怎么谈恋爱”还有——
“喜欢男生怎么办”“喜欢的男生也会喜欢我吗”“男生怎么亲嘴”
沈观潮莞尔,抓住他不安份的手:“你想学?学了想跟谁谈?”
“没谁。”谢景初紧张道,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力道却用大了,直接把沈观潮带得仰倒在床上,两人距离拉近,呼吸近在咫尺。
“没谁?”男人紧绷了一整天,早已累得不想动弹,被他扯倒了也不恼,顺势躺在青年的大腿上,长发散乱,嘴角含笑:“谢同学,知道你昏迷的时候,衣服是谁给你换的、身体是谁给你擦的吗?”
“医生?”
“错了,是我。”沈观潮闭了闭眼,倦意涌上心头,强撑着精神点评了句:“腹肌手感不错。”
看起来很能做。
他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扯开了怀疑:“我晚上还要训练,先睡会。”
即使是假期,NAVA也要求选手每天必需打满六场高分局,不能落下一点,还会有专人检查选手的账号,督促他们的训练。
“好。”谢景初静静地任由他躺在身上,直到他熟睡,才挪了挪身体,尝试下床。
只不过刚一碰地,一双手忽然又从后面把谢景初捞了回来。
“别乱跑,陪我睡一会。”
“……”
这双手是谁的不言而喻。
睡眼朦胧间,沈观潮从怀里摸出一只印着平安喜乐图案的可爱红包,“忘了……给你这个。”
“压岁钱。”他连人带红包懒洋洋埋进了谢景初的怀里,阖上双眸,喃喃:“要……平平安安的。”
谢景初很久没有收到红包了,迟钝地看着怀里的人,感受那陌生的触感,许久没有缓过来。
“谢谢。”
谢谢你带我体会那些失而复得的美好。
等沈观潮再次陷入梦乡,谢景初俯身回抱住他,抚着他的发顶,虔诚地在他眼皮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而梦里的沈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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