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祠堂里，一盏烛火照亮整个墙壁。
蜡烛烧尽，发出噼啪的炸裂声，将四周照得更加幽暗阴森。
跪在蒲团上的素宛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
“嘎吱”地一声轻响。
祠堂门从外打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他逆光而行，仿佛是从地狱而来，带来深渊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素宛瑟缩着肩膀，畏惧的望向来人。
男人走到供奉先祖牌位的桌案前，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支香。
他点燃香，插在香炉里。
香味很淡很浅，夹杂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
他静静伫立良久，忽然转过身，朝素宛看来。
“夫人，好久不见……”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让素宛毛骨悚然，她僵硬扭头，撞进一双漆黑诡谲的瞳眸里。
“沈……沈管家！”
沈知韫在傅家管家十多载，权威毋庸置疑，素宛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夫人，这几日可好？”他慢条斯理问道，声调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
“沈……沈管家，您找我什么事？”素宛结巴地问，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傅爷，新婚夜死在了你的床上，你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沈知韫的语速并不快，但每一个字，却犹如重锤砸在素宛心头。
她的脸唰得一下煞白。
“夫人不必害怕，”沈知韫勾唇，露出温润儒雅的笑容，“我可以帮你从这祠堂出去。”
素宛闻言身形一震，下意识抬头看向男人……
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完全暴露在烛光中，长睫湿漉，眼角隐约挂着晶莹泪珠。
“你、你说真的？”
“真的。”沈知韫温柔颔首，“只要你肯听我的，我保证让你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要帮我？”素宛不解。
她虽然名义上是傅云舟的妻子，但实际上她并非傅家承认的傅太太，因她出身卑贱，傅家那些长族并未承认她的身份。
沈知韫虽名义上只是傅家的管家，但傅老爷子还在世时早已把他收为义子，他在傅家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样一个地位尊崇的人，怎么可能会帮助她这个不仅毫无地位，还是刚死丈夫的寡妇?
“夫人不需要知道原因。”沈知韫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自然会让你离开傅家。”
素宛微愣，咬着牙齿，不甘又忐忑地说：“你怎样帮我？”
“今晚傅怀北会来看你，到时你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他俯下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素宛瞪大杏眸，满是错愕地望着他。
沈知韫勾唇，嘴角漾着温润的笑。
他缓缓抬手，覆上素宛眼睛，指腹划过她的眉眼，最终落在她的鼻梁上。
“你有一双男人无法抗拒的眼睛，我相信傅怀北也一样。”
沈知韫轻轻抚弄素宛的脸颊，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她的耳畔。
“夫人，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他说罢，直起身子，重新关上了大门。
祠堂内，灯光晦暗，唯有沈知韫遗留的檀香袅袅升起，熏人欲醉。
……
“咳……咳咳……”
一阵急促地咳嗽声骤然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
傅怀北倚靠在大厅的门旁，胸膛剧烈起伏。
一丝猩红色从他薄唇溢出，染红了衣襟，触目惊心。
“二爷……”
守在门口的两名女佣连忙跑进屋，紧张地扶住他。
“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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