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胤正是要出兵,那使者急忙惶恐呈上降书,献上礼,锦帛一千匹,牛马杂畜共一万,容后送上。
诸将对视一眼,才一千匹锦帛,牛马杂畜虽说是一万,却一匹未送来,看来吐蕃归降之心并不诚,于是蠢蠢欲动,想斩使者。
使者见状,吓得瑟瑟发抖。
李胤只把手一抬,诸将不敢有动作。
裴信翻身下马,接过降书,双手呈给李胤,收了献礼。
李胤拆开蜡封,看降书毕,一声大笑,道:“你吐蕃的赞普有几点意思啊!降书既已呈上,又言降之不甘。好,回去告诉达玛赞普,本帅随后便去你吐蕃大营会会他,让他降得心服口服。”
那使者唯唯应一声,以袖擦额头汗而退。
降书既已呈,李胤立让大军回营休沐,备庆功宴,他则点了十名劲锐,要去吐蕃大营会达玛赞普。
“不可,主帅,吐蕃反复不常,倘是计谋,悔之晚矣,你乃国之元帅,万不可以身试险。”听李胤只带十骑会吐蕃赞普,诸将扣马而谏。
“不必再谏,就是因为反复无常,本帅才非去不可,若不能让其心悦诚服称臣,这次是降了,过个十天半月又反悔了,反反复复征战,苦的是百姓。再说了,不过就一孩子,有何惧?”李胤说。
李胤所言甚是,诸将不敢再谏,只听李胤又说吐蕃赞普是“孩子”,众皆面面相觑。
“我说主帅,您老才二十一,人吐蕃赞普快四十了,叫人‘孩子’,人家不说你孩子都算好了。”裴信实在忍不住,摇头说。
李胤轻一夹马腹,边出大营,边大笑,说:“他老子是我手下败将,我叫他声孩子不为过呀!哈哈哈!”
诸将点头认可,这倒也是。
原来吐蕃之所以反悔,是因为老赞普亡故,他儿子达玛继位,认为大绥无可惧怕,当初吐蕃败降,是意外,于是一继位,就率吐蕃大军压境挑衅,没想到才两月不到,就被李胤打得退兵称降。
降书中却又透露着诸多不甘心情愿,说若李胤敢单枪匹马来吐蕃大营会他,他便心悦诚服,俯首称臣,此后,决不负约反悔。
“王爷,我想跟您一起去。”楚羿不知何出来大帐,悄在诸将身后把话都听得明白了,见李胤走,鼓足平生勇气喊出这句话,追在李胤马后。
诸将皆惊诧,这戴着面具的人是谁?何时来的大营?
裴信赶忙说明:“主帅天天挂在嘴边的那碧瞳小子。”
诸将“哦”一声,明白了当。
李胤已出大营,闻声,骤然勒马,难得楚羿这小崽子敢跟他提一次要求,带他去长长胆子也好,便喊裴信:“裴将军,借你的马与小楚羿。要来,就跟上。”
李胤说完,随策马就走,他虽然没见过楚羿骑马,但凭楚羿能训服碧方那等烈马来看,楚羿必善骑,跟得上他们。
裴信答应一声,一拍他的马,让楚羿快点,别掉队了。
“多谢裴将军。”楚羿道了声谢,立攥着缰绳,敏捷翻身上马,去追李胤。
裴信摸着下巴,看完楚羿上马的动作,忽然一拍额头,道:“是他没错了,疏勒公主。”
“疏勒公主在那儿?”诸将一听,四下张望,问裴信。
裴信笑而不答。
一个时辰后,李胤率楚羿及十骑到吐蕃大营,一见李胤果真敢来,吐蕃将卒无不拉弓露刃,立于营前,并急忙派人传话达玛赞普。
看对方如此惊怕,李胤大笑一声,一摆手,让十骑退下,他独带上楚羿,低声音问楚羿:“就我们俩进去,怕吗?”
“不怕!”楚羿答。
虽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只要在李胤身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怕。
“不怕,就走。”李胤笑了一笑,说。
即就投枪而进入吐蕃大营,进去后,不见达玛,便大声道:“我说达玛赞普,你也忒鼠胆了,不是说若本帅敢来你大营,你就心悦诚服,俯首称臣,现在本帅来了,你倒是躲起来了,好歹出来迎接迎接啊!哈哈哈!”
达玛赞普不惑之年,五官周正,小麦色肤色,目如点漆,配戴着金色珥珰,身穿大翻领素色宽腰袍子,长袖至脚踝,腰束玉带,两边垂着彩绶,穿着靴子,正是在营里来回踱,想李胤敢不敢来?
忽就听见李胤的声音,士兵也正好来报。
达玛赞普大惊,李胤果真敢来,心里立生出三分佩服,赶忙就出去迎接,见众兵拉弓露刃,立喝让收,忙上前执李胤手,请去大营,让筵宴。
楚羿跟在后面,见达玛赞普亲热执李胤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极不安逸,却又不敢说什么,唯警惕的默默跟在李胤身边。
“筵宴就不必了,我知道你让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吃饭。说吧,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彻底服气,不再反复无常侵犯我大绥?”李胤把手从达玛赞普手里抽出来,一针见血的问。
“不愧是武安王,就是懂我,那我就说了,听说你大绥将士能骑善射,今日我就跟你赌两局,一局赌箭术,一局赌马术,若武安王你能两局全胜,我便与你‘杀白马为盟’,誓与大绥永世交好。倘若你输了,不管是输一局,还是两局,都必须入赘我吐蕃,做我女婿。”达玛赞普说。
李胤一听,大笑道:“达玛赞普如意算盘打得好啊!故意诈降,以一千匹锦帛为诱饵,引我前来与你赌,若我赢,你便真降,毫无损失,若我输,入赘你吐蕃,便有了掣肘——
当双方交战,本帅打你吧,世人骂我不仁,打泰山,不打你吧,世人骂我不孝,生为大绥亲王,不思报国,反助贼子,本帅是进也挨骂,退也挨骂,唯有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任由你吐蕃蹂//躏我大绥。”
被李胤说中,达玛赞普狡猾一笑,毫无避讳承认,他确实是这么打算,大绥他唯怕李胤,除李胤外,别的将帅,他不曾放在眼里过,问李胤:“敢赌,不敢赌?”
“用我一世骂名,搏一次我大绥边境的永世安宁,本帅有什么不敢赌,赌!”李胤斩钉截铁道。
先时什么都不怕,听李胤答应赌,楚羿的心一下慌急,显而易见,吐蕃敢这样豪赌,必是做好了不让李胤赢的准备,万一输,李胤就得入赘吐蕃,自己能做些什么?
楚羿在心里焦急思考。
就听达玛赞普拍了两下掌,营帐里即就钻出来两个光着上身,袒露着结实健硕胸肌的高大男人,怕是三个楚羿加起来才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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